许久之后,沈晚秋终于开口了:“你说的没错,我救人那是因为我要杀人,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便宜的事儿,我凭什么要救那些与我无关的人?”
秦瑟怒道:“那你就要杀人吗?”
“他们该死!”
“你为何要杀李长生?”
“他办事不利,被你们所抓,不能留他命!”
秦瑟心的怀疑得到的证实,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所以他偷火铳是有人指使,到底是谁?是何目的?”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杀人,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梅郎突然问道:“那赵良呢,你又为何杀她?”
“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
“赵良死前最后到的地方就是流连院,所以我断定下毒之人一定是在流连。”
小五道:“可是你说过,赵良所中之毒,必须要有一定的量,而要达到这种量,定会与他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可我查过了,当时,并没有人与他长时间接触。”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必须要足够的时间才能达到致死的毒量,可是我忽略了一点,并非只是一次长时间的接触,只要下毒之人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次数够多,哪怕每次的毒剂量都不多,一样致命!”
他说完这话,对沈晚秋笑了笑:“我说的可对?沈姑娘?”
他在笑,但笑容未达眼底,秦瑟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这种笑容,师傅是动怒了……
沈晚秋同样回了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我查过了,赵良生前最后几次都是来得流连院,而这几次中,只有一人次次都会出现在他身边,要么帮他驱赶那些殴打他的人,要么将他扶起来,再者,给他一碗水喝……”
“这人是谁?”小五冷声问道,目光落在阿浣身上,“是她吗?”
梅郎道:“阿浣,你的婢女,她做这些事你是否知情呢?”
沈晚秋一改往日那种明艳的笑容,透着清泠与凄楚,“我不知道。”
“人人都知道你是个神医,却不知道你用毒也是无人可出其右。”
“证据呢?”沈晚秋眼底寒意渐浓。
“不急,会有的,”他摇了一下扇子,“小阿瑟,你们查到了什么?”
“陆隐风拿到了这本书,”秦瑟把那本书递给梅郎,“这本书是精铁商人马焕的妻子罗氏所有,我们问了罗氏,是从一个叫青坛的教派那儿得到的,而给她这本书的人,正是阿浣!”
“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本书!”阿浣辩解道,许是知道这几个人的厉害,亦知道自己的结局,便生出一种反常平静。
小五把罗氏带了过了,罗氏起先有些疑惑,当秦瑟把阿浣的脸蒙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时,罗氏变得激动无比:“是坛主,是坛主,我是罗念啊,我要入教,快让我入教吧……”
秦瑟摆摆手,小五把罗氏拖了出去。
接着道:“赵良的女儿赵丫,也是被你带走了吧,你把她带到了哪里?”
阿浣那削尖的下巴颤动了一下,但并未开口,而是紧咬着嘴唇,浓浓地山眉之下,那双杏仁眼死死地瞪着秦瑟。
“若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青坛中的一个负责人,你们青坛以超脱悲苦女子为借口诱导很多身世凄惨的女子入教,从而利用她们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那些女子都是被家人所抛弃的,没有太多人在乎她们的生死,更有利于你们犯案,可没想到,遇到了赵良这样爱女的父亲,他背井离乡一路寻女来到金陵,或许是上天怜他,终于让他打听到女儿最后的行踪,于是来到了流连院,他一次次纠缠,你们怕引起麻烦,便将他给杀了。阿浣,那些女子去了哪里?是谁指使你做的这一切?你们与广平候府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秦瑟冷笑着走上前,在她身侧轻轻蹲了下来,“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语毕,只见她手起刀落,伴随着“啊~”地一声惨叫,匕首狠狠地刺入她的脚踝。
可秦瑟并未停手,而是扭动着匕首,只听“咔咔!”骨头断裂的声音,她的脸上露出更加阴森的笑意。
“你现在开口还来得及,若是等我把你这块骨头给挖出来,你这辈子可就别想再走路了……”她又扭了一下刀柄,“说,是谁指使你做的,是不是沈晚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阿浣疼得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倾刻间嘴唇就被她咬破,鲜血直流,额上冷汗一滴滴顺着脸颊流下,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可即便这样,她除了闷哼之外再没有叫出声。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这么保护你的主子,还真是情深意重。”
阿浣颤抖地说道:“你们说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与姑娘无关。”
秦瑟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的沈晚秋,目光又回到她身上:“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住手!”沈晚秋终于开口了,“你们凭什么说是她做的?到目前为止,你们所说的一切也都只是一面之辞,若我说是有人诬陷,你们又当如何?”
梅郞淡淡地看着她,“赵良所中的毒,除了能让他死,还会让下毒者也同样吸入毒,若是事后没有解药,她也会像赵良一样中毒而亡,阿浣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么会用这种毒?又是谁给她的解药?”
“那请问,毒在哪里?”沈晚秋看向他,脸色依旧平静。
“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留着罪证?”梅郎起身走向阿浣,“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着,他钳往阿浣的下颚,迫使她张开了嘴,接着快速地往她嘴里喂了一颗药丸,一用内力,阿浣被迫咽了下去。
“这是我从赵良的血液中提取的毒,现在,要么你拿解药救她,要么,看着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