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看着目光坚定的章时钧没在多言。
年过后,百姓们和往常一样忙碌起来,而章时钧也没闲着,季蕴极少能看到他,他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季蕴的肚子越来越大,走路都需要人搀扶,距离孩子出生还剩下三个月。
章时钧终于得了空闲在家里陪她。
“时钧,你不用盯着吗?”
章时钧拥着她的肩膀:“不必,章二盯着呢。”
季蕴点头,靠在他的怀里,说起来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依偎在一起了。
“也不知祖母如何了。”自从上次传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收到祖母的传信,这让季蕴略显不安。
提到祖母,章时钧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她,可我别无选择。”
按照新帝对他的猜忌,早晚有一天新帝会要了他的命,与其坐以待毙,他自然要先发制人。
京城,新帝正陪着温皇后走在花园之中。
说来也巧了,上次季蕴来过之后,温皇后居然就有了身孕。
这可是新帝的第一个孩子,他格外的珍视,每日他都会抽出时间陪温皇后。
“陛下,忠义侯回乡已有数月,不知可还安分?”
其实新帝一开始对章时钧确有不满,却并未到这种地步,是他们温家推波助澜,才会让昔日的好友逐渐离心。
“皇后为何突然提起他?”新帝脚步一顿,面露疑惑。
温皇后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忠义侯乃是陛下好友,妾身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关心一下不为过吧?”
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若是可以选择,她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奈何老天爷根本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皇后这话倒也没错。”新帝意味不明的拉着她的手来到园子里坐下:“得此贤妻,朕该好好感谢温氏一族。
“陛下过誉了,这些都是妾身该做的。”温皇后略显惶恐。
“皇后不必如此,既然温氏有功,朕自当赏赐。”新帝一脸笑意,温皇后却越发不安。
他又陪了温皇后一会儿这才去了书房,一进门他便沉下脸:“来人,去查查时钧在做什么。”
上次郡县的帖子他不是没看到,只是他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便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一忙他就彻底将这件事给忘了,也不知如今时钧如何了。
“是。”暗卫领命之后退了下去。
新帝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忠义侯府,自从章时钧和季蕴离开之后,章老夫人就极少出门,每日都待在寿安堂诵经念佛。
此刻她正拿着宁儿送给她的小手绢发呆,嬷嬷看在眼里,忍不住劝她:“夫人,您要是实在想念小小姐,不如就带着全家一起回去吧。”
闻言章老夫人微微一笑:“不必了,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没道理临到老了还要挪窝。”
“可是……”
“别劝我了。”老夫人打断她的话。
嬷嬷不敢在劝,只能默默的陪着她。
章老夫人闭上眼睛,继续为季蕴和章时钧祈福。
她年纪大了,活到这个年纪就算死了也算是寿终正寝,但章时钧和季蕴一定得好好活着,这是她的心愿。
而这时,似有所感的季蕴从沉睡中惊醒过来,她方才梦到祖母了,祖母一脸微笑的看着她、鼓励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祖母……”季蕴只觉得难受极了,她捂着胸口口中喃喃。
“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冯兰听到动静立即进来,见她眼角含泪,立即问道。
“我梦到祖母了。”季蕴擦了擦眼泪:“阿寻,我真的很想她。”
“姐姐,你别难过,既然想她,我这就去接她来见你。”在方寻的心里,季蕴胜过一切。
季蕴苦笑着摇头:“谢谢阿寻,但她不会离开京城半步。”
“为什么?”方寻是真的不明白。
关于这个季蕴没解释,但她心知肚明。
只要老夫人在京城,新帝就会对章时钧放松警惕,她多拖一日,他们就多安全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