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猛虎所处之地与那座巨石城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中间以洪水相隔,对于人类而言如果不借助舟楫是无法游过这般宽阔的水面的,但对巴图鲁来说,这个太小意思了,它快速游动着,渐渐地接近了大巨石城,这座城墙看来比自己所处的那座要更加巨大,而且也没有那座损坏程度大,每块大石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眩目、古老、神秘!
巴图鲁悄悄地跃上岸边的巨石,一边抖掉身上雨水,一边仰望着城墙,“嗷呜……嗷”几声尖利的叫声又从墙内传出,更加清晰,能感觉到它的距离。
四周水气弥漫,可视距离并不太远,从嗅觉来判断,并没有发现敌情。
巴图鲁小心地逆巨石台阶而上,过了几个通道,那叫声又响声来了,同时,它也警觉起来,后背上的鬣毛根根直栗,因为它发现了人的气味。
直觉告诉自己不能靠得太近了,危险就在眼前,它在原地徘徊起来。
“唔哩哇啦……”音调有高有低,几个人吵闹着向这边走来,听脚步声跑得很急。
巴图鲁大脑飞速运转,四下观望,寻找着隐蔽处,右侧水中一处被洪水冲塌了的乱石堆映入眼帘,看起来是个好去处。
它连忙转过身去重新跃入水中,潜水而行,而后悄悄爬上乱石堆,这个巨石堆离城墙数米远,仅高出水面几尺,水雾掩盖,目力不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上面横七竖八的倒伏着几棵大树,应该是大水冲到这里来的,现在形成了一个很好的保护屏障。
巴图鲁小心地来到了最高处。
斑斓的躯体掩映在乱树叶中,与巨石树木混成天然一色,一如石头上的精美雕刻,巧夺天工,混然天成。它昂首极目远眺,它的视力极好,光线越是不佳,越有利于它的眼睛。
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它刚才所处之地,全身棕黑色,衣着与抢鱼的那些人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发髻上几数根蓝色的鹦鹉飞羽与众不同,应当是同族中人,她似乎是很愤怒的样子,“唔哩哇啦……”大声吵嚷不停,说什么虽然听不明白也听不太清,但语调高亢尖利,是个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后面又跟着跑来五六个人,穿着也是相同,不过身材高大魁梧,应该是男子,与先前那女人像是在争抢着什么,紧接着开始扭打起来。
那女人行动敏捷,像是个练家子,三拳两脚打翻了二人,但对方人多势众,她身小力单,加上身处洪水边上,活动空间受限,如何打得过来,渐渐现出败势。
那女人情急万分,退到巨石边上,瞪着漆黑的大眼,怒斥着众人,众人缓缓逼近,她突然探手从腰中拔出一物扬手掷出,只见一道白光“刷”地跌落洪水之中,啊,巴图鲁看清了,那是一把锐利的牛耳尖刀。
众人见状更是怒不可厄,一起冲将上来将那女人擒住,进面抬将起来,抬起投入洪水之中。
其余几人余怒未消,站在岸边巨石上,捡着碎石投掷着。土著人投掷石块是极准的,即便是在水雾弥漫的情况下,也能打中龙鱼。
水中那女人躲闪不及,被击打得满头是血,犹是厉声责骂不止,奋力向深水处游去。再这样下去即使不被石块打死,也会让冷水给冰死或者休力耗尽淹死。
正在这时,巨石城墙内又跑出一个人来,身上穿着白色外套,皮肤白晰,看样子与刚才的几个人不是同类,那人疾步过了上去,塞给他们几样东西,竟也“唔哩哇啦……”地对着几个人讲了一阵,不同的是,她语调听起来比那几个人柔美、温馨多了,很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巴图鲁甚至也想走上去与那白衣人交流一下,那几个棕色人怒气渐消,恶狠狠地瞪了水中女人游走的方向几眼,又骂了几句,伸出手臂做了几个骇人的动作,才转身向石头城的通道内走去。
见土著人已走远,白衣人急忙来到水边,急声呼唤着:“娜提娅……蓝鹦鹉……娜提娅,蓝鹦鹉!”
那个被叫做谢提娅的土著女人寻声又折过头来向回游去,白衣人伸手将那她救上大石,谢提娅跌坐在上边,抹去脸面上的血水,口中骂个不停,又不停地对白衣人做着手势,很是恭敬感谢的样子,继而又“呜呜”地哭泣起来。
白衣人捞起水中土谢提娅掉落的鹦鹉飞羽,缓缓流动的大水带去数根羽毛,白衣人只捞出一根,轻轻地给她重新插在头上,惋惜无比。
“嗷呜……”几声尖利的吼叫又传来了,似乎是挣扎反抗着,两个人顿时紧张无比,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向城内跑去。
巴图鲁见人们散去,便又下得水来,攀上城南一处无人气味的巨石通道,寻声向城内进发。
城内一处地势较高的长条大石堆砌成的平台上,熙熙攘攘的全都是先前那棕色人们,足足有几千之众,这些人拥挤不堪,还没有到平台,就能闻到一阵阵臭气从上面传出,一些人大声咒骂着,还有人撕打着,不断有人掉入水中,可能是被挤下来的,也有被扔下来的,有的掉进水中,扑腾几下就没有声响,几分钟后便成为一具浮尸,平台上的人冷漠的观看着,没有一个伸出手去救援。
有的扔下来前可能就已被饥饿、伤痛、痢疾夺取了生命,硬挺挺地直接被大水冲走了
大石平台四周是泛滥的洪水,看来它现在已沦为了避难所。
洪水平缓了许多,几艘树皮做成的小舟划到平台跟前,平台上的人们顿时慌乱无比,“唔哩哇啦……”地吵嚷着,又有数人掉落水中,挣扎着游向小船和水中漂浮的树木。
小舟太小了,只能坐两个人,舟上的人站起身来,无视落水之人,待船靠实了,便向平台上的人们传递着物品,台上的人群又是一通大乱。大家一窝蜂似地争抢着、叫嚷着如同非洲草原上饥饿的狮群刚刚逮住斑马时疯狂地抢食的样子。
这座巨大的平台避难所又成为了人间炼狱,由于严重缺乏饮用水和食物,每天都人死亡,在有限的生存资源面前,在濒于死亡的特殊形式下,人性的恶面得到了不加节制的张扬,平台上随处可见打架斗殴,有人被扔到水中、有人被割喉,骚乱不断发生。老人、妇女和孩子无助地蜷缩在一起,紧闭双目,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祈求着上苍的宽恕。
远处破败城墙上的巴图鲁看着这一切,心里感慨万端。
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当你的索取超过一定的限度时,失去便接踵而来。
它不曾知道,这场飓风席卷美国南部、墨西哥等中美洲大部分地区及南美洲的北部,共造成上万人死亡,摧毁建筑物无数,经济损失无法统计,真是上古难遇的天灾。
在这平台上,巴图鲁没有发现那“嗷呜嗷呜”凄惨吼叫声的发出者,也没有看到谢提娅与白衣人。
它嗅着石墙,随着气味行进着。
城墙残破,在飓风袭击下,更显苍老、衰败,多亏了紧贴着墙壁生长的一棵参天木棉大树的支撑,否则,早已坍塌,即便如此稍有不甚,就会被跌落的巨石砸死。
忽然,它停住脚步,双耳转动,在一处通道尽头阵阵打击声音传来,同时气息中充满着浓厚的血腥味,巴图鲁眼中射出两道利剑般的寒光。
通道深处,几人正在撕打,三四个棕色男了正围攻那个白衣人,白衣人动作轻盈,步法灵活,左挡右拦,阻止着棕色男子的行动,像是在保护着什么,但眼下看来白衣人体力不支,不断后退,身后,一张巨大的藤萝网中一只黑色的猛兽闪现着目光,吼声沙哑无力,看来还是活的,另一处角落里,谢提娅与两个男人正滚打在一起。
右旁大石地上血迹斑斑,一个通体鲜红肉糊糊的东西正自抽搐颤抖,一双大眼犹如明灯一般闪烁着光芒,正死死地望着巴图鲁的方面,啊,这双眼睛如些明亮,似曾相识,看着这双眼睛,它心头一动,它想起来了,这正是那头帮助过自己的美洲狮。
巴图鲁顿时觉得血往上涌,全身毛发尽皆树立起来,它明白了,这样人一定想要杀死美洲狮来填饱肚子,而那白衣人和那土著人谢提娅正是动物的保护人员。
那几个棕色土著人恼羞成怒,一个从披散的长发中拔出石锥般模样物品,恶狠狠向白衣人刺来,白衣人左腿一个外旋踢,那人痛苦地大叫一声,手中钢锥掉落,手腕中招。
可白衣人却被另一个棕色人踢中腹部,翻身摔倒,口袋中掉落一管状物,骨碌碌滚向暗处的巴图鲁。
那白衣人急了,翻身踢开扑上来的两人,伸手抓向那管状物,啊!
这个场面它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到!啊,啊,它想起来了,是几年前,那个大雪的冬天,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黑夜中,那个被老狼袭击的吹笛子的小女孩儿,一幕幕散乱的记忆串联起来,形成一条清晰的脉络。
不错,一定不会错的,那滚落在地的管将物正是那只能发出美妙音乐的笛子。这个白衣人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二
一切是那么巧合,那么偶然,但偶然多了也就是必然!
巴图鲁怒火逼心,大眼圆翻,全身热血沸腾,杀气毕现,心中怒气瞬间汇聚于胸,“嗷呜……”一声厉吼,从胸腔中夹带高压,喷涌激荡而出,通道内人们停止了各自的动作,呆若木鸡一般。
不错,那白衣人正是当年小姑娘娟娟。不过现在她被老狼咬断的胳膊早已痊愈了。
娟娟出生在东北中俄边境的一个小乡村,自小家境困难,父亲便是那盗猎小组的首领八壮士,由于八壮士品行不端、脾气乖戾,母亲实在受不了,在她初中时两人离了婚,娟娟与母亲一起生活,日子更拮据了,但她从小就很懂事,学习刻苦,初中一年读完后便考入县重点高中,高中学业也是跳级完成的。
少时那一晚谁救了自己,冷静下来后心里自是明了,后来母女得知了八壮士作恶多端,不思报恩却反猎虎,总觉得亏欠许多,不过老八终是自己生父,且虽与母亲离婚,但对自己实是不错,不时寄着钱财物品。感念猛虎救命之恩,还生父之血债,她拼命学习,最后如愿以偿考入国内的一所知名重点生物大学,立志作一名真正的野生动物保护者。
大学期间,表现突出,被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领导赵主任、刘博士赏识,带她读了研究生,这不还没毕业,就被外派出来,协助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前来美洲实地考察美洲狮、美洲虎。
不想,正在考察期间,竟遇到了罕见的飓风,同组外出的几名工作人员已不知去向,她与另一名当地向导,就是那个被石块击打的叫谢提娅土著女人,留守看护设备及一头捕获的美洲狮和一头黑美洲虎。
谢提娅美丽娇艳,在土著人中是少见的美女,她天生喜欢蓝鹦鹉,常用蓝鹦鹉脱落的羽毛装扮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小名唤作蓝鹦鹉。父亲是一个小部落首领,严格地遵守着自然法则,唯一的哥哥在成人礼上通过猎杀大蟒证明自己强大时受伤死去,被部落追认为英雄。在父亲的教导下和哥哥的影响下,她异于部落其她女子,大胆勇敢,爽快干练,哥哥离去后父亲更加疼爱她,教授她各项野外生存技能,谢提娅发现自己越是与自然接近越能体会到自然的神奇与美妙。她已离不开这片美丽的雨林,离不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在她的心目中自然之中一切生灵都有着神奇之处,而美洲虎更是自己心中的神灵。年迈的父亲去了,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善待自然。
谢提娅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嘱托,用自己绵薄之力保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但是在现代社会物欲横流的冲击下,土著人部落也在发生着变化,像谢提娅这般沉醉于自然之中的土著人也是不多了。
前几日部落中人为了利益设法逮住了一头美洲虎,谢提娅出面阻挡,但面对一群被利益熏坏了眼睛的族人,她无能为力,便说了几句老人才能明白了咒语,作了几个寓意深长的动作,愤愤然离去。
不想正遇到考查组的动物学家们,娟娟亲切可人的交流,打动了她,加上目的不谋而合,谢提娅心甘情怨地作专家们的当地向导,不收任何费用。并带领在大家设法找到了那群捕获狮虎的土著人。重金从其手中买回两兽。
这美洲狮正是前面那为救幼崽而引开猎人,无意中救助巴图鲁,而后又被土著人追踪误闯雌美洲虎领地的那头,命运坎坷最终还是死于人手,随它子女去了。
那黑美洲虎不是另头,正是那凶悍无比的雌美洲虎的妹妹,懒惰贪吃,因此被抓个。考察队原本打算研究后便要放生了,不想天灾发生,人们四散分离急于避难,这个事就搁下了,等到娟娟和谢提娅正想要放生时,却不想土著人变了挂,又退回钱来不卖了,是啊,在这个极缺食物的时候,这两头猛兽也是可口的美味啊。
为了生存,人连信仰和崇拜的神灵都不要了!
娟娟和谢提娅怎能同意,双方目的不同,自是话不投机,娟娟本想尽量拖延时间,待洪水退去,其他队友返回时,问题就好解决了,不想谢提娅脾气急躁,几句不到便动起手来,她身小灵活,步法奇特,趁人不注意,一把抢过土著人手中的尖刀,拿起了几人的匕首梭枪,转身投进汪洋洪水。土著人大怒,与其追打起来。谢提娅见人多不敌,转身便跑。
这段时间与考查组接触,和娟娟建立起深厚的友谊,特别是在保护猫科动物方向,两人意见出奇的一致,真是相当恨晚啊,娟娟和她处得如同姊妹一般,娟娟从小受父亲训练,能打上几套武术拳法,后来上大学时又进修了合气道、散打,她还不吝惜把自己在散打、合气道班学习的一些技法传授给谢提娅。谢提娅极其聪明,一教就会,这一阵下来,进步很大,对付个寻常三个二个人没有问题,今天正好发挥作用。
娟娟亦上来劝解。
那领头的土著人知道这个异族女动物学家来头不小,最好还是不要惹。
便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命令几个人追打谢提娅,进而将娟娟引开,趁机残害了美洲狮,美洲狮最后的怒吼引来了巴图鲁,也惊醒了娟娟和谢提娅,她们本以为部族人没有了尖刀武器便不能残害生灵,所以谢提娅才把死去哥哥留给自己的极为爱惜的护身尖刀也扔进水中,怕的就是被其他人拿去做了坏事。
她俩连忙奔跑回去,见几个土著人正恶鬼一般生吃兽肉,原来,现在的土著人武器上虽然也是以铁器为主,但各别人还保留着古老的石器工具,人们就是用别在头上、挂在腰间的玉制石器杀害了美洲狮。
两人见状义愤填膺,二话不说,纵身上来就打,怎奈二人人少力单,又都饿着肚子,拳脚无力,加上现在是生死相搏,土著人们也是凶相毕露,勇于平常,二人渐露败势,直到威猛的西伯利亚雄虎巴图鲁的出现,顿时扭转战局。
单是适才一声巨吼,那几个被饥饿冲晕头脑、残忍的土著人一下子呆傻在地,待见到猛虎飞蹿过来,才清醒过来,早已魂魄飞散,连忙四散逃命去了,最后一个反映慢的,被巴图鲁从后面一巴掌掀飞了,直接从一处巨石窗口下了城墙,都免得辛苦走路了!
猛虎轻轻地来到娟娟面前,看着这个已然长大的小女孩,犀利目光转为满眼幽情。
娟娟初见猛虎,心里也是惊骇无比,但见到它威猛无比瞬间驱散敌人,心里感激无比。巴图鲁用大鼻头碰了碰娟娟手中笛子,喉咙咕咕作响。
“是想要听我吹笛子吗?”娟娟明眸闪闪,心里奇怪起来,少时救过自己的那个黑影又萦绕心头,一下子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细细地端详起这头听懂音乐的老虎。
“唔哩哇啦……”吵嚷声传来,娟娟探头一看,见几只小树皮船停在城墙下,几个全副武器的土著人,跳上巨石来。
不好!娟娟连忙来到黑美洲虎面前,解开藤萝网上的死扣,将它放了出来。
柔声说道:“走吧,美洲之王!希望我们有缘再见!”,黑美洲虎抖动着身体,呼呼地吼叫几声,迈着还有些发麻的脚爪向通道一头跑走。
“快……快跟上它,它知道如何逃……逃离!这是它的领地!它是美洲之王!”地上身受重伤的蓝鹦鹉谢提娅挣扎着断续地说道,娟娟满眼泪水架起谢提娅,呼唤了巴图鲁一声,紧追美洲虎而去。
只见那黑美洲虎右拐右转,专走暗洞和不易发现的小石门,看来对此地环境真是极为熟悉,双方猫抓老鼠似的捉起密藏来。
不过美洲虎又饥又饿,加上四肢绑缚太久,活动受限,奔跑速度越来越慢,还不时等待相互搀扶娟娟和谢提娅,走走停停,缓慢行进。
而那些土著人毕竟不是外人,对此地也很熟悉,渐渐地,土著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紧跟在后面的巴图鲁心中焦急无比,见娟娟、谢提娅和美洲虎消失在一处暗道中,它没有跟随,娟娟在暗道中大声呼唤着,巴图鲁长啸一声,眷恋无比看了一眼黑美洲虎和娟娟逃离的方向。
猛然现出身形,接连对着追来的敌人们,发出了几声低吼,土著人闻声吓得蛰伏不前,巴图鲁又长啸一声,向另一通道中跑去,土著人见猛虎没有逼近,反而逃走了,心中大喜,原来是个体大无能、只会叫嚷的家伙,便返回身来追赶上来,不断的投掷着标枪,巴图鲁灵巧地躲避着,他们离黑美洲虎的通道越来越远。
土著们斗志昂扬,精神旺盛,似乎忘了飓风给他们带来的灾难,心思要把这个大家伙捉住,那一准能吃好一阵子,嗷嗷大叫着冲了上来。
那些后来的土著们“唔哩哇啦……”地与刚才逃走了几个领路人吵嚷着,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似乎对这几个人所描述的天降巨兽的事不屑一顾。在他们心里,最霸道的动物就属于美洲虎,没有什么比它还强大的了!
人们眼看那那斑斓巨兽转了个弯,消失于一处巨石后,吵嚷着跟了上来。
当前的一人手拿长枪,不过行走在巨石通道中,长枪很是碍事,特别是拐弯钻洞时,还容易伤着同伴,他把长枪交给后面的一个人,伸手要拔腰上的弯刀,突然,一股劲风迎面袭来,这风与飓风决不想同,它更加凌厉,如同兵器投掷过来一样,刮得他裸露的皮肤刀割般疼痛,经难告诉他“大事不好!”,可是还没有等他反映过来,他只觉得一股奇大的力量将他打翻,眼前一阵迷糊,“噗通通”砸倒了数名跟在后面的土著人。
只见一头斑斓巨兽出现在人们面前,这巨兽比那黑美洲虎大上许多,四肢粗壮,巨爪如刀,一双大眼射出夺人寒光,能把人的胸膛击穿,口中一声长啸,震耳欲聋,连绵不绝,反复在巨石通道中回响,只震得人们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哄隆隆”一声巨响,通道上方一块大石滚落下来,刚好跌在土著人面前,他们只觉得脚下忽悠悠抖动,不好!城墙要塌!
或许是巴图鲁一声巨吼引起了巨石共震,或许是年迈的古城再也禁受不了风吹草动,或许是飓风洪水早已冲毁城墙的基石,或许上天对人类的暴行很不满意,轻轻的弹了下手指给人们来个警告。
反正,这座残破的古城真的要塌陷了,它不停地晃动,大石纷纷坍塌。
跌落巨石的缝隙间,巴图鲁灵巧无比的穿梭着,耳后隆隆作响,石块尘土飞扬,突然迎面几块大石兜头砸来,它大吼一声,后肢发力,越过巨石,而后从城墙即将倒塌的一个条石窗口中蹿身而出。
耳边,巨城隆隆瘫倒之声不绝,忽然,一声凄厉的呼唤之声传来,“不要……谢提娅……”,空中的巴图鲁心中一颤,是娟娟哭喊之声!回头顺声仰望,在它身后空中,一人也正自跃下,那人形体娇小,赫然正是蓝鹦鹉——谢提娅,只见她乌黑的大眼闭合着,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神情,反而恰恰透显着从容淡定,身上精美的装饰品在阳光直射与水雾的反光中绚丽无比,耀眼迷人,仙女一般在雾气蒸腾的空中徐徐而降,巴图鲁大吼一声,空中停滞、翻转、平移,瞬间将谢提娅接在背上,两具身躯在空中划出了两道完美的曲线,落入茫茫洪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