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玉抽了一下唇角,对京城中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感觉到匪夷所思,不过罪魁祸首就在身边,她都懒得解释,有了这些污名以后估计想上门提亲的人也要斟酌一下了,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嗯,不止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十五岁。”
摊贩惊呆了,“您今年不是才二十五?”
“是啊。”
摊贩露出了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啊,挺好的,那你祖孙出世的时候没准你还能看到。”
走出了好几里,祝颜歌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编最起码编个像一点的吧?编个十岁孩子不好吗?”
“都一样。”颜良玉双目无神,“反正名誉已经被你毁了。”
“不好意思啊。”祝颜歌轻咳了一声。
颜良玉反而噗嗤笑了起来,“开玩笑罢了,有了这些流言,这几日那些女子都避我如蛇蝎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养心殿。
大概颜良玉已经交代过祝颜歌会来,祝恒海看了她并不惊讶,只道,“那日说要带你进宫逛逛,转头你就跑没影了。”
祝颜歌轻咳一声,“抱歉,中途有事就走了,我不是让小桂子跟你说了?”
“是,不过想来还是失礼,你一路如此护送我,我却把你晾着,怎么说都太说不过去了。”祝恒海垂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漆红木盒,递给祝颜歌,“这就当做我赔不是了,你收着。”
祝颜歌其实是想要像以前一样揉揉祝恒海的脑袋的,不过想来始终不是很妥当,于是收回了手,打开的木盒,木盒之下静静躺着一对紫玉簪子,雕得是月亮与北斗星,那紫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紫得有些发黑,在阳光下也反射不出什么光,那光影沉入紫玉之中,点亮了星辰和月亮,美得光华璀璨,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祝颜歌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簪子,“好看。一定十分贵重。”
“算不上多贵重,请务必收着。”祝恒海看着她无意识就多了几分温柔,“一定很适合你,左右挑了许久,算是报答了你这么多日以命相护。”
他就是受了重伤也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知道祝颜歌对他确实照顾的尽心尽力,萍水相逢,就算是看在纳兰鸢的面子上,祝颜歌也做的太够了。
祝颜歌自然也无法推脱,将簪子收进了怀里,“多谢。我一定好好珍藏。”
纳兰鸢又恢复了一身女装打扮,双手环臂走了过来,“我没有?怎么说我这次也是帮了大忙吧?”
“你想要什么直接去挑不就好了,西南那一边上供了一堆新供品。”祝恒海没声好气地说。
“你对别人就这么用心,对我就这么敷衍。”纳兰鸢捂着自己的心口说,“我对你太失望了。”
祝恒海懒得理他,只是把目光放到了别处,御林军还在整顿,各国的使臣都以此入场,纳兰鸢不好再继续矫揉造作,端庄地坐到了祝恒海旁边。
御林军让出中间的道儿,让外国使臣从中间走来,一开始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国,祝颜歌听都没有听说过,大约隔了半个时辰,才听到了一声,“东凌使臣觐见。”
祝颜歌原先已经等得有些不太耐烦了,听到这个声音不由自主的又挺直腰板,朝下方看去。
霍渊带着初七缓缓走来,到了近前,给祝恒海行了一个礼,顺带招招手,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此为我朝献给陛下礼物,请笑纳。”
初七缓缓走上前,打开了盒子,叫祝恒海看清木盒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没有杂色的白玉,镂空做成了龙凤呈祥的样子,在阳光之下泛着温润的色泽,看着就知道价值连城。
祝恒海尽管对霍渊十分不满,加之暗杀当天他也看清了霍渊的脸,对他没有好脸色,却只能按捺不发,却又只是微微一哼,做出一副既不受用又不推脱的模样。
东凌使臣团顿时议论纷纷,颇为不满,有人直接质问,“天晟陛下,你这是何意?当着众多国家跟前拂了我们的面子,不是叫外人看笑话么?”
纳兰鸢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任性,又出声圆了回来,“诸位稍安勿躁,陛下只不过近来为国事操劳,心焦体燥,喉咙不适,不是有意的。”
说罢,招招手叫身后的丫鬟上了一杯热茶,递给了祝恒海,低声道,“无论怎么样,先忍着好不好?”
纳兰鸢也不是真的不识轻重,勉强哼了一声,“是,礼物收到了,朕很是心折,多谢东凌使臣送来的礼物,希望尔与我朝能永结于好。”
“小桂子,回礼。”纳兰鸢温和地说。
小桂子立刻应了一声,双手也捧着一个盒子走下台阶,躬身交给了初七。
一般来说,回礼都是没有当面打开的道理的,可初七接过去时,不知听到了什么,手摁在盒子上半晌,就道,“殿下,有古怪,后退。”
霍渊却不动声色蹙眉,伸出手道,“给我。”
初七略有犹豫地把箱子给了霍渊。
霍渊接过箱子,也同样将手放在箱子上片刻,旋即突然掀开,那箱子里面顿时射出了两支利箭。
祝颜歌顿时睁大了双眼。
祝恒海也一下站了起来。
好在霍渊反应极快,微微侧身躲过了两支利箭,再垂眸去看箱子,里面竟然是一个巫蛊娃娃,写的正是霍渊的名讳和生辰八字,那巫蛊娃娃做的十分失真,被乱线填补的双眼正眯着眼睛狂笑不止,光天化日就让人看得心生胆寒。
霍渊还没有什么反应,初七却直接炸开了,“陛下,你这是何意?就算和我们家殿下有再多私怨,也用不着这般玩弄鱼他吧?”
祝恒海立刻否认道,“朕没有!朕何必玩这种下作手段。”
“没有?反正若不是我察觉到,根本就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这个箱子,届时就是我家主子发现了,还不是会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