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可以不用这么看着我。”纳兰鸢呵呵道,“不过是博闻强识了一些。”
“噢。那你还挺厉害的。”祝颜歌哼了一声,“不过这些事情,素来是你们这些旁观者说的好像各有各的道理,到了自己陷入这种境地的时候,又完全做不到这样坦然了。”
“若是人人都心口如一,世界上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纷争了。”云浅浅轻轻叹了一口气。旋即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干什么这种表情?”祝颜歌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云浅浅又叹了一口气,目光之中不知为何带上了一点同情。
祝颜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知道云浅浅是不可能说的,打算再找另外的机会敲打敲打她。
出乎意料的,这一路上竟然意外的很通畅,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导致祝颜歌下马车,看到天晟与东陵截然不同的繁华京城时,有几分恍惚。
云浅浅在半路就离开了,纳兰鸢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见她只是怔怔的不知在看什么,微微挑了一下眉,“这是在做什么,近乡情怯了?”
“有一些吧,不过这一路上我一直很不安,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所以有一些意外。”祝颜歌挠了一下脸颊,旋即也跳下了马车,见不远处的霍渊也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对视上,又同时移开了。
这一路怎么说都有半个来月了,他们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你去问下他,进不进宫?”祝颜歌给纳兰鸢使了一个眼神。
“殿下,请问我是你的奴仆吗?你们两个一个没有聋,一个没有哑,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在中间传话。”
祝颜歌瞟了他一眼,“你去不去?”
纳兰鸢接触到她的眼神,想到她的威胁,不由得认命地走了过去,和霍渊交谈起来。
谁知,他还没有交谈完,祝颜歌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从一架马车上下来了。
那人满身风尘,戴着一顶斗篷,周身是遮掩不住的矜贵之气,不是祝恒海又是谁?不过一个来月没有见,他似乎更加消减了一些,面颊凹陷,眼睛下面也有两块怎么都掩盖不了的青黑。
见了祝颜歌,他快步上前,捏住了她的肩膀,“皇姐!”
他眼珠微微颤抖着,眼眶都发红了,似乎就要哭出来,一看就十分在意祝颜歌。
“我回来了。”祝颜歌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忍不住也有些心疼,“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我不在你是不是就不好好吃饭了。”
“见不到你,我哪有那种闲情逸致。”祝恒海别开脸,整理了一下情绪,将她抱入怀里,低声喃喃着,“皇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
祝颜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哄道,“乖,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下次,我可不敢让皇姐自己一个人出来了。”祝恒海轻声道,“皇姐也瘦了不少,那东陵贼人,竟然如此大胆,连你都敢掠去,实在是可恨的很。”
不远处的纳兰鸢和霍渊交谈完毕,也走了过来,两人都微微弯腰给祝恒海行了一个礼,“见过陛下。”
祝恒海的目光在纳兰鸢脸上掠过,似乎并不在意他,而后就直直盯着霍渊,唇边绽出一抹冷笑,“驸马,这可都是你们东陵人做的好事!”
“这件事情也怪不了他。”祝颜歌下意识地想要维护霍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出声了,“就算是没有霍渊,东陵人想要我们帮忙,劫持走我不是也是最好的办法。”
“皇姐,你就知道护着姐夫,你这样日后多容易吃亏啊。”祝恒海脸上露出了有些头疼的表情,“我不过是想叫你在姐夫面前立威,你也不准,罢了罢了,日后我不敢管你。”
祝颜歌也被自己潜意识的反应给搞尴尬了,她和霍渊现在还在冷战呢,她这不是率先认输了么?
不过看霍渊脸上的神情,好像把她当成一团空气了,心里那份尴尬,很快就变成了淡淡的惆怅。
纳兰鸢凑上前,笑嘻嘻道,“陛下,这算不算是不辱使命,有没有什么奖励。”
祝恒海眼神顿时一冷,毫不犹豫抬脚踹他。
纳兰鸢侧身一躲,“踢不到。”
祝恒海又是凉凉一笑,抽出腰间长剑,也不开鞘,不知用了何种凌厉的手法,那剑柄直直朝着纳兰鸢的腰腹之间捅去。
纳兰鸢左右都是人,还真躲闪不及,被打了一个正着,他顿时捂嘴突出了一口冷气,“陛下,就算没有奖励,也不用致我于死地吧?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朕问你,你是怎么解毒的?”纳兰鸢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芙蓉膏这种东西,你也敢碰,朕看你确实离死不远了,不如就让朕送你一程!”
纳兰鸢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看向祝颜歌。
“这可不是我说的,你也看到了,我刚刚才和恒海说上两句话,哪有空告状。”
祝恒海哼道,“不用这么看着我皇姐,不是他说的,你真当我在东陵什么眼线都没有,朕最恨这个东西,看你这种意志消沉的模样,真是恶心。”
纳兰鸢扶额,“也不是说吃一次一定会上瘾的,不过用那个东西克制药人或者寒毒,无论怎么看,似乎都是饮鸩止渴,所以我在研究要怎么才能让这个东西能够正常使用,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不用再研究了。”祝恒海在自己的袖子上面拍了拍,“这种东西,以后再也不要碰了,否则朕把你关进大牢。”
“好吧。”纳兰鸢看着似乎有几分遗憾,他摊手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为了陛下好……”
祝恒海瞪了他一眼。
“公主已经知道了。”纳兰鸢又冷静并解释道,“不是我说的。”
祝恒海面色僵硬地转头看着祝颜歌,“皇姐?”
“他说的没有错。”祝颜歌也双手抱臂,“我局的我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