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颜歌摸了一下下人居所前的石灯笼,这儿的缺口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上面没有积尘,肯定是平日里面经常打扫的缘故,恍惚间她真的有一种穿越回三年前的错觉。
不过这儿的冷清很快就唤醒了她,三年前公主府十分热闹,沿着北边一直走,就来到了祝颜歌的寝宫,门口竟然还有两个侍卫在守着,看样子还是熟面孔,好像是祝青手底下的人,她一时之间更为恍惚,心里直叹岁月无情。
侍卫看了她,当即满脸狐疑地挥了挥剑,示意她上前一步,“你是哪儿的人?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你?”
祝颜歌若无其事地说,“我是颜大人派来的。”
之前颜良玉在公主府里面借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方才她也去之间颜良玉住的房间看过了,外头还晾着颜良玉的衣物,可见她现在还是住在公主府。
听到颜良玉的大名,两个侍卫的神情果然放松了一些,客客气气地说,“原来是颜大人叫来的,不知道有什么事?”
“大人说要芳菲阁的旧账出了一些问题,但是账本原先是长公主管着,让我来公主寝宫里面找一找。”祝颜歌面不改色地说道,“二位应该也知道,公主生前十分在意芳菲阁。”
两人脸上神情微微一顿,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们都十分为难,“芳菲阁的事情自然十分重要,可是陛下一向是不准外人踏入这里的。”
祝颜歌微微一笑,“我又不会乱翻里面的东西,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我刚从宫里面出来,陛下还在忙着处理流民的事情,怎么可能有空来这儿?”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让开了身子,还不放心的嘱咐道,“千万不要乱动公主的东西,陛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过来看看,若是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我们就绝对小命不保了。”
祝颜歌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放心吧。”
而后越过两人,走进阔别已久的寝宫,她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一些,寝宫里面的陈设和之前照旧没有什么两样,她一路走到床前,径直躺了下去,甚至连那一阵熏香的味道都和之前没有两样。
祝颜歌的手下意识往枕头下面翻了一下,果不其然找出了一本话本来,她隐隐约约有些记忆,将话本翻开,书里面还夹着一支金箔书签。
她将书签放在眼前翻了几下,这是霍渊送给他的,据说是他自己亲手做的,金箔上前嵌刻着一只有些潦草的狐狸,
看着书签,她几乎感觉到自己就被霍渊抱在怀里,手不断去够霍渊藏着着掖着的东西,好不容易才将这枚惨不忍睹的书签抢过来,放在手里面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霍渊当时还没有被系统强行洗去好感度,对待她的时候仍然是冷冰冰的,见她笑得满地打滚就快要滚下床,才用一只手拦住,阴恻恻的问,“很好笑吗?”
祝颜歌知道这是他的一番心意,当时也苦于好感度一直停滞不前,生怕自己笑得太过到时候叫霍渊反感,连忙正了正色,“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喜欢就给我。”霍渊伸手要抢那一枚书签。
祝颜歌连连躲闪,“别啊,反正也是要送给我的,早晚的事。”
“现在不送了,你不喜欢,就还给我。”霍渊声音低沉,“没有送给你之前,这个东西都是我的,由不得你处置。”
祝颜歌夸张地说,“你好霸道啊。”
霍渊紧紧皱着眉头打量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怵,只好把书签还给了霍渊,同时嘴里忍不住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杀父仇人呢,养不熟的狼崽子。”
“谁要你养了?”
“没有说你,只是在想,你真的有可能会喜欢我吗?”祝颜歌哼哼唧唧地说,“我感觉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就算喜欢了,只要她侵犯到了你的底线,你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现在想起这一番旧事,每一句话几乎都印证了,算来她嘴巴应该是开过光,左右算来,这应该也就是五六年前的事情,怎么好像发生在了上辈子?
祝颜歌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些,没有比眼下这一刻更加清楚地知道祝恒海到底有多想她才能伪装出一副她完全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这书签甚至和之前摆在了同样的位置。
她捂住双眼,感觉到眼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淌而出,她将书轻轻盖在脸上,想要遮挡去外面过分强盛的天光,突然之间,书里面掉出了一张什么东西。
祝颜歌茫然片刻,而后弯腰去捡地上的那一封信。
看了一下信上年月,大概是六年前的信,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犹豫了许久,才将信纸摊开。
这一看,她的心立刻凉了半截,这是东凌帝给霍渊写的信,上面的内容其实很简单,这封信大概写于祝颜歌选驸马之前,而东凌帝所求的,就是霍渊能被祝颜歌给选上。
祝颜歌突然觉得手脚冰冷,根据心里面的内容,霍渊接近自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吞下天晟。
东凌帝的野心之大,竟然是想要合并天晟和东凌的国土。
若是到时候事成,霍渊就会是储君。
祝颜歌浑身都僵硬了,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这么来说,霍渊一开始接近原主,就是心怀鬼胎的,可是他到底凭什么觉得,原主一定会选他?
她穿越过来时,两人已经要洞房了,这一点是祝颜歌无论如何都无法得知的,她急急地要去看信下半截的内容,却发现那信的后半截已经被烧了。
祝颜歌突然觉得十分荒谬,控制不住地笑了出声,觉得似乎也没有必要追究了,毕竟这个世界连蛊虫这种东西都有,霍渊心机如此深沉,想要原主选他,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假装偶遇,英雄救美什么的,自己都见多了,不都是惯用桥段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