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腹中有三千瑶珠,可助你复仇。”
雌海马的瑶珠,便相当于凡人女子的卵子。
“不行,我不同意!”
锦越一脸难以置信,看着盈星。
“你想给盈月报仇,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但让海马精占据你的身体,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盈月知道,她也不会同意的。”
海马精神色倨傲,冷哼一声:“能让本君占领身体,是她的荣幸。”
锦越没有理她,盈星神色温柔而坚定。
“杀一个季读容易,可杀了他,还有别人,还会有很多像我姐姐一样的女子,被他们害死。这个村子里充满罪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盈星目光灼灼:“可我们现在的灵力,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些恶人全部除掉。况且,”盈星顿了顿,“只有让他们切实体会到曾经被他们迫害的女子的痛苦,才算真正的报仇。”
锦越心中烦躁,看看海马精又看看盈星。
海马精下巴微扬:“本君一个人,便是一支正义之师,何必求别人?”
她的话再一次被无视。盈星拉着锦越的手,恳求道:“锦越,帮帮我。”
看着盈星恳切的神色,锦越纠结良久,终究还是无奈点了点头。
盈星笑意温柔,冲一旁的海马精点了点头。
海马精身形摇晃,画出一个阵法,与盈星一同站在阵法之中。又是一阵金光闪耀,伴随着海马的嘶鸣声。
片刻后,金光和嘶鸣声一同消失,阵法之中,仅剩了“盈星”一人。
盈星的容貌与从前并无变化,气质却截然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仪态万方。
锦越看着眼前的盈星,不由咋舌,怪不得众人都说海马性淫,确实大不一样。
盈星与锦越、银朔商议,制定了一套计划。
几日后,伯渔带着村里的男人们和新拐卖回的女子回了霜满天。当天夜里,仲樵又来了石屋。
盈星的反应却和之前截然不同,热情而不放荡,让仲樵受用无比,沉溺其中。
第二日,银朔扮成的叔耕设下酒局,请伯渔、仲樵、季读和几个亲信喝酒。在“叔耕”故意的劝酒之下,仲樵喝高了,开始吹嘘床笫之事,并对盈星大加赞誉。
当天晚上,“叔耕”与锦越大吵一架,锦越跑到石屋前,骂了盈星大半夜。次日一早,整个霜满天的人都知道,盈星善解风情,连并不沉迷女色的“叔耕”都被蛊惑。
村里的其他男人碍于仲樵的身份,虽然觊觎盈星,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唯有一人,心中颇不平衡,便是季读。
他和仲樵娶的,都是金鲤一族的女子,盈星让仲樵食髓知味,盈月却连一夜都熬不住,云泥之别,让他心痒难耐。
“叔耕”看出季读的心思,在下次伯渔和仲樵带村里的男人们出去“做生意”时,便教唆季读装病留了下来。
夜里,季读果然偷偷打开了石屋的门,可里面并没有风情万种的美娇娘,而是手持水剑的银朔。
季读毫无防备,随着银朔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伯渔与仲樵等人回来后,仲樵急不可耐去见盈星,银朔如法炮制,杀了仲樵,并将现场伪造成仲樵与季读“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同归于尽”。
伯渔痛失两位弟弟,本要将红颜祸水盈星除去,“叔耕”却求伯渔,将盈星赏给自己。伯渔怒不可遏,认为“叔耕”色令智昏,“叔耕”却长跪不起,宁愿受罚也要盈星。
面对自己仅剩的弟弟,伯渔最终心软,同意了“叔耕”的要求。
“叔耕”自此冷落锦越,夜夜宿在盈星房中,并被“美色所迷”,打开了盈星的镣铐,允许她在霜满天随意行走。
盈星日日穿着暴露,招蜂引蝶,“叔耕”故意跟着伯渔外出,给觊觎盈星的村民们创造机会。
终于,第一个男人趁着夜色走进了盈星的房门,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每个男人都认为那是自己与女子共度的最美好的一夜,却不知缠绵旖旎的温柔乡只是海马精为了将瑶珠放入男人体内创造出的幻境。
春梦了无痕,有些东西却悄然生根发芽。
锦越游走在这些男人的妻子身边,与这些被丈夫冷落的妇人组成“妇仇者联盟”,一起痛骂盈星,并撺掇妇人们与男人争吵,搞得霜满天日日鸡飞狗跳。
伯渔与“叔耕”回来后,看到吵闹不休的众人,头疼不已,但随即,让伯渔更震惊的事发生了,霜满天的男人们,怀孕了。
从古至今,唯有一种生物,雄性可以怀孕并繁育后代,海马。
可霜满天的男人,乃是虾蟹一族,并非海马,他们的妻子,也没有谁出自海马一族。
伯渔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霜满天男人们的肚子一夜之间却像吹气般大了起来,眼看就要生产。
海马的孕期,最快也要十日以上。非海马族男子莫名怀孕,五日便要生产,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观。
伯渔几近崩溃,将怀孕的男人们聚集在一起,通过盘查,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全都曾与盈星春宵一度。
伯渔震怒,认为盈星定是灾星,亲自带人去抓盈星,要将她献祭给海马神。
伯渔带着一群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浩浩荡荡前来捉拿盈星,男人们却发现自己使不出任何法力,义愤填膺。
“你这个女人,定是什么妖怪!”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盈星微微一笑,让海马精彻底占据身体,露出了金色海马的真身。
“你们不是喜欢供奉本君吗?为本君繁衍后嗣,便是你们的福分。”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金色海马。
“你……世上真的有金色海马?”
“孤陋寡闻,本君乃是修炼千年的海马精。”
伯渔神色震惊:“你既受我霜满天供奉,怎可帮着外人害我们?”
海马精面无表情:“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说完,海马精消失,重新恢复了盈星的容貌。与盈星“势同水火”的锦越站在盈星身边,手持利刃,与众人对峙。
伯渔大喊着:“叔耕,快杀了她们!”
“叔耕”应了一声,甩出一张金色的渔网,却不是向盈星和锦越,而是向伯渔。
伯渔怒目圆睁:“你!”
“叔耕”衣袂一甩,恢复银朔的容貌。
“你是何人?叔耕呢?”
银朔神色淡淡地:“死了”。
伯渔被罩在渔网之中的身影晃了几晃,眼中落下一滴浊泪:“仲樵和季读,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银朔的语气依然没有丝毫波澜:“是我。”
锦越语含怒意:“你知道在乎自己的弟弟,为何没有想过,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女子,也是别人的姐妹!”
一位大着肚子的高个男人突然一声惊呼:“哎哟,我肚子好疼,是不是要生了?”
锦越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不堪的高个男人。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叫什么叫?当初被你拐来的女子,因为生孩子疼痛难忍叫了几声,你竟然堵住女人的嘴,致使女子活生生疼死,一尸两命!今日,也轮到你了。”
另一位胖男人也捂着肚子惊呼:“我也要生了!”
盈星扫了他一眼:“你最好祈祷生出来的都是女孩,我不喜欢男孩,若是生了男孩,我可要好好罚你。”
胖男人疼得龇牙咧嘴:“这生男生女我也决定不了啊。”
盈星“哦?”了一声:“你的妻子不是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被你逼着喝各种奇怪的偏方喝死的吗?当时你认为都是她的错,如今怎么又说自己没有错了?”
众男人的肚子纷纷发动,他们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声此起彼伏。
锦越摇了摇头:“好好感受一下那些被你们折磨死的女子的痛苦吧。”
锦越拉着盈星,和银朔一起走出门去,从外面关上了门。不知过了多久,门内的哀嚎声渐渐消失,锦越打开门,三人看向房内。
男人们皆疲惫不堪,在地上躺得横七竖八,他们身下被血染红,身边围绕着无数刚出生的小海马。
伯渔不知从哪里找了把匕首,刺入了自己胸口,已经死去。
看着一室惨状,盈星握紧了手中的荷包:“姐姐,你看到了吗?我为你报仇了。”
锦越和盈星、银朔传信给了清尧等人,他们来之前,盈星向锦越告别。
金鲤一族不会再接受盈星,他们只看到她是一个被人贩子“玷污”过的女子,却毫不在意她是个为诸多无辜女子报仇雪恨的女英雄。
盈星如今非金鲤非海马,也不能再回海马一族。决定完成自己和盈月年少时的心愿:云游四海。
清尧、霜儿、怀姜带着若干广陵城的护卫,赶来霜满天。
清尧心急如焚,将锦越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先是欣慰她没受伤,又骂银朔行动不带他。
护卫们清理了惨烈的众男人“生子”现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死在了生产的疼痛之中,少数的幸存者,被锦越和银朔丢进了旱牢之中,感受过两次濒死的痛苦后,精神变得有些疯癫。
无论是哪种,都是咎由自取。
霜满天的女人们,有的曾经助纣为虐,参与迫害其他被拐卖的女子,被护卫们带走调查。有的是像盈月、小红一样的无辜受害者,则重新获得了自由。
临走前,她们最后一次走入海马神庙,向神像磕头,感谢海马神“显灵”,救了她们。
锦越站在海马神庙之前,心中仍有些不安,隐隐觉得事情并未完全解决。
她和盈月初到霜满天那天,曾在神庙之中的阵法中以鲜血献祭,并被印上了海马印记,这些似乎与拐卖女子的生意并无关联,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被伯渔、叔耕等人屡屡提到的黄老爷,是黄谦谦吗?他和霜满天的这些事,是什么关系?
面对心中的一个个谜团,锦越和银朔再度走进神庙,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两人这里摸摸,那里敲敲,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锦越鬼使神差般,走到海马神像之前,用力推了推。
海马神像被挪动,露出下面一条地缝。
银朔走了过来,捏了个法诀,推开神像。海马神像之下,是一段楼梯,通往地下。锦越与银朔对视一眼,银朔率先走下楼梯,锦越紧跟其后。
楼梯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楼梯尽头似乎有点光亮。银朔走到楼梯尽头,前方豁然开朗。锦越上前几步,与银朔并肩站着,看着眼前的画面,一脸震撼。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竟是一间金碧辉煌的金屋。
四面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耀眼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正中间的桌上,放着一顶镶嵌着凤凰、珠花、翠叶的金丝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