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面前的这位老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半妖。
柳云槐下意识想要后退,可是却正好撞上了门板。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小鬼已经将门给关上了。
如今柳云槐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了。
她警惕地看着老者,终于开口问到,“你想要做什么?”
“放心。”老者这话说得可没有什么信服力。
柳云槐心中不免吐槽了起来。
放什么心。
心放哪,放桌子上面吗?
不过,这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柳云槐也有些分不清楚了。
她不免看向了桌子上面摆放着的东西。
一堆符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似乎是做法用的东西。
风邬宴曾经与自己说过,幻境之中一定会有不正常的东西,否则就不会有逃脱的办法。
那么…
柳云槐终于将视线集中在了一个蜡烛身上。
没办法。
她现在唯一认识并且知道的,就只有这个蜡烛。
不过蜡烛燃烧的环境,竟然是在一个因为倒扣,所以真空的杯子中?
“这里不是幻境。”老人缓慢地开口道,“刚才你们敲门,不就是为了找到我吗,说吧,有什么事情?”
“…”
柳云槐不听不看不想。
老人对此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试图引导柳云槐说些什么,没想到柳云槐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件事情转移了话题。
“我的朋友现在在哪里?”
“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你们来找我目的,我就告诉你,你朋友在哪里。”
柳云槐纳闷地看了一眼老头,疑惑不解道,“你这样做生意,真的有人愿意接受吗?”
“你…”老头哽了一下,很快就哼了声,说道,“不愿意说就算了,也别怪我不和你做这交易,难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我朋友知道,你把他叫过来不就行了。”柳云槐义正言辞地开口,“放心吧,他肯定什么都说!”
老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目前的主导了。
乍一看,好像是自己。
再乍一看,自己好像又斗不过这柳云槐。
事情逐渐陷入了僵局之中。
——
至于另外一边。
风邬宴走进门后,看到的其实是另外的场景。
或者说,他掉下去了。
好在风邬宴并不怎么怕把自己摔成什么狼狈的模样,只等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张开翅膀,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顺便还接了一下柳云槐。
可是经过如此刺激的柳云槐,竟然可以一言不发。
这让风邬宴有些奇怪,不过到底没太过在意,他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却发现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楼洞。
甚至说,他们到了室外。
面前是一条宽敞的马路,有出租车与公交车从面前飞速经过。
风邬宴皱眉,他已经看出眼前就是梦境之中了,可是他却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办法才能从中脱离出去。
正当他寻找之时,柳云槐却从他身边向前走去,步入那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面。
风邬宴愣了一下,忙要去抓柳云槐,可是飞驰而来的车终是带动了风邬宴的条件反射。
他将手收了回来。
在车离开之后,原地再也没有柳云槐的影子。
不仅如此。
甚至也没有一点血迹。
连柳云槐都是假的?
那真的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风邬宴站在马路中间愣了一下,奇怪的是,夹道而来的车流似乎完全没有在乎风邬宴一样,即使他挡了路,他们也半句怨言也没有,只稍做调整,便从风邬宴的身边路过。
风邬宴看清局势之后,径直向前,一辆车疾驰而过后。
他看到,在马路牙子上,摆放了一张黑白照片。
黑白照片在相框里面。
相框外面,还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香炉,以及诸多贡品。
乍一看,就好像是一个灵堂一样。
路边灵堂?
这是什么东西?
风邬宴走进,也未见人过来祭拜。
可理论上说,这里就是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如果要突破这个幻境,那么必然要从此处下手。
“可以麻烦让一下吗?”
风邬宴正思索着解决办法,忽然有一道稚嫩的童声从他身旁传来。
他疑惑地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虽然稚嫩,可是脸上已经隐隐可见日后是个漂亮的女人。
而且…
她长得十分眼熟。
乍一看…
不,这一看就是柳云槐啊!
风邬宴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可以有幸看到柳云槐小时候的模样。
他不由仔细观察了起来。
小姑娘穿着的似乎是小学的校服,上面有些破破烂烂的,似乎是在学校被人给欺负过一样。
风邬宴不由猜测起来她的经历。
没想到小姑娘又开口道,“让一下,可以吗?”
“…好。”
风邬宴让出了一个空处,小女孩儿从书包中拿出了一束皱巴巴的花朵。
“为什么要在路边祭拜?”
小女孩儿瞥了一眼风邬宴,淡淡开口道,“因为家里面没有办法放。”
“…”
真没想到。
柳云槐小时候竟然这么冷淡。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长成了一副那样伶牙俐齿的样子?
她经历了什么啊!
风邬宴心里颇为震惊,不过他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等柳云槐从地上站起来,离开的时候,风邬宴依然在她屁股后面跟着。
小柳云槐似乎有些无语,转过头开口道,“为什么要跟着我?”
“不知道。”
“…好奇怪。”
风邬宴耸肩,眼下的情况,明明应该自己更觉得奇怪才对。
他看着小姑娘的表情逐渐变化,从波澜不惊变成了恐惧,然后转身就向另外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风邬宴一脸莫名,只看到一缕黑影追着柳云槐而去。
他思考一瞬,出手帮柳云槐抓住了黑影,下一秒,这可怜的小鬼变成了灰烬,被风邬宴扬在了空中。
“你把我爸爸碾碎了。”
小姑娘冷不丁地阴森开口,风邬宴愣了一下,不知这天大的帽子是从哪里扣下来的。
“?”
“我能看到我爸爸,他每天都会跟着我,不过我很害怕他,可是…他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