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爸爸,”
风邬宴拉住了小姑娘,试图想让她停止哭泣,
不过小姑娘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半响才对风邬宴说出一句话。
“骗子,他就是我爸爸!”
“为什么?”
小姑娘不说话了,似乎是在犹豫眼前的男人是否可信。
风邬宴努力挤出来了一个微笑,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你觉得那个是你爸爸?”
“因为,因为大家都说,如果亲人死了,才可以看到亲人,我爸爸,我爸爸死了,然后我看到的,就是我爸爸啊?”
原来是将刚在那个鬼当成了爸爸?
不过风邬宴不记得柳云槐说过自己父亲去世的消息,他记得自己之前问过一次,当时就做坏给他的答案是。
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抛弃了她和母亲离开了。
风邬宴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到地上的灵位,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竟然…
“他就是我的父亲,不管你怎么说,你刚刚把我的爸爸给杀…”
小女孩儿忽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风邬宴顿时就慌了神,连忙从自己身上到处乱找可以擦眼泪的东西。
奈何找遍了全身,也只能用衣角帮助小姑娘擦干净了眼泪。
“谁告诉你爸爸死了的?”
“叔叔,你会不会说话啊!”
小女孩儿哭得更凶了。
“哪有你这么问的,你是不是人啊,按照我妈妈的话说,你应该被拖出去打死的,呜呜…”
“……”
这么夸张吗。
风邬宴顿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巨大的手足无措。
好在这个柳云槐似乎非常懂事儿,哭了一会儿之后就止住了眼泪,然后好奇地观察着风邬宴,啃着手指头说了一句。
“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为什么?”
“如果你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可以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我爸爸为什么死了,好不好。”
“好。”
风邬宴想着,反正只不过在梦境之中,让柳云槐看了也就看了。
完全没什么关系。
可是风邬宴忘了,柳云槐在长大之后是个颜控和财迷,现在也同样如此。
“哇,叔叔,不,哥哥,你长得有点好看,比我们小学老师还好看,我原谅你把我爸爸给杀了这件事儿了!”
柳云槐的声音大了一些,风邬宴愣了一下,连忙捂住了柳云槐的嘴。
果然。
四处都是看着他们两个人的。
甚至还有人跃跃欲试准备报警。
风邬宴暗道不好,连忙带着柳云槐连跑带跳地离开了这里,走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然后告诉柳云槐。
“刚才的话,一定不能乱说了,知道了吗?”
“嗯嗯,那你用什么让我不乱说?”
“?”
年纪轻轻的,怎么还知道谈条件了。
“我,我给你买个棒棒糖?”
“哥哥,你看着很穷的样子。”柳云槐直截了当地拆穿了风邬宴。
风邬宴高低有些无话可说了。
怎么回事儿,柳云槐这眼睛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一眼就能看出贫富差距?
难怪长大之后是个小财迷,原来从小就是这样了。
“我没有钱,那么你还想要什么东西?”
“可以随便选是吗,那我想要哥哥亲我一下?”
“?”风邬宴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似乎很容易进人类的局子里面。
就算…
就算这只是一个幻境,但是身为一个新世纪的好妖,风邬宴表示强烈谴责这种做法。
“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
“就是不行,我去给你买棒棒糖,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风邬宴说着,就让柳云槐一个人留下,自己转身去找了小卖铺。
等他到小卖铺前面和老板娘斗智斗勇,讨价还价的时候,风邬宴终于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自己…
为什么要在一个幻境之中如此认真。
就算这个幻境再真实,也是假的。
柳云槐小时候是否真的这样,他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何况…
如果自己不快点破除幻境的话,那么真实的柳云槐,会不会遇到危险?
“小伙子,你到底脱不脱啊,不脱别碍事儿了!”
说来这个老板娘看风邬宴没钱,也表示了她非常的善解人意。
具体表现在,让风邬宴只要脱了外套,让她看一眼腹肌,她就把风邬宴想要的零食都给他,除此以外,还会附赠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具,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不过…
也足够讨小孩子的喜欢了。
风邬宴在答应的边缘悬崖勒马,虽然他不止一次洗脑自己这是幻境,不过这幻境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个字。
涩!
不不…
是怪才对…
风邬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只能看一眼。”
“放心吧。”老板娘用茶缸接口水,“真的只看一眼。”
“…”
风邬宴沉默地卷起衣角,一卷残云的速度让老板娘看了一眼。
然后老板娘十分满意地给了报酬,顺便还让风邬宴下次继续光临。
风邬宴这辈子可能都不想再继续光临了。
等她回去的时候,先小柳云槐看到的东西,是那个灵台。
灵台静静地立在那里,柳云槐站在旁边视若无睹。
这倒是让风邬宴有些好奇,按理来说,灵台本就是柳云槐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淡定呢?
“没事儿吧?”
柳云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风邬宴怀中的零食,吞了一口口水,说道,“你竟然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嗯。”
柳云槐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一样,风卷残云地消灭了干净。
然后拍了拍并不突出的肚子,笑着说,“好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在路边祭拜我爸了,因为我妈说我爸没有死,甚至还说我爸不会死。”
“嗯?”
“你看,你也不相信是不是,我才这么小,我就觉得我妈在胡言乱语了,何况是路人呢,不过…”
柳云槐的表情好像有些难过,“不过,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别人说我妈是神经病,我也不能在家里祭拜我爸,只能想出来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