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
至少刚才林老师是真真切切想过害他们的。
好在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林老师也松了口气，看柳云槐的眼神更是愧疚。
“你们两个救了我丈夫，我却…”
“没事。”柳云槐淡淡地开口，“反正您也从来没有信过我们，你瞒了这件事情这么久，我想，应该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找上门了。”
虽然风邬宴刚才说了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是既然有那么多人受害，总归不可能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柳云槐懒得与林老师计较，也是因为林老师迟早会被其他人针对。
她没有必要再去踩一脚了。
两个人休息了片刻之后，就从林老师家中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林老师还是追了出来，开口道，
“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可以去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看看。”
“什么意思？”
林老师欲言又止，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之前也有一个学生来找过我，可是她不让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不过我想，还是应该让你知道的，得了这种精神疾病的患者，最愿意去的地方，也就是回忆中的地方。”
他们总会不由自主地去一些可以见到前人的地方。
这固然是停滞于过去之中，可是与此同时，也给了他们家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柳云槐愣了一下，仔细琢磨了一下林老师的话，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柳莺当时的记忆已经出现了回退的迹象，只不过柳云槐不能保证，她究竟是直接退到自己小学之后，再继续往后面走，还是继续向前，她只是知道…
自己的幼儿园，好像早就被人给拆干净了。
柳莺应该不会去那种地方吧？
“对了，还有这个东西。”
林老师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张手帕。
手帕确实很正常，不过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安”字，字的旁边，还有一个柳树。
柳云槐记得，这是柳莺最宝贵的一张手帕，她总说，看到这个手帕，就好像可以看到淮安回来了一样。
柳云槐几次想借口洗坏了把手帕丢掉，可是终究是担心柳莺的心里状态，没能真的实施。
现在看来…
柳莺将这个忘在了这里，显然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
“我刚才忘了，我想，这一定是你母亲非常宝贵的东西。”
林老师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一个孩子，不过我想，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不会真的忘记你的，如果你找到了，可以和我说一声，我想…去和她也说一声对不起。”
倒不是说林老师想过害柳莺，只不过她试图害了柳云槐的事情，始终让她有些走不出去。
柳云槐愣了一下，点点头，彻底告别了林老师。
风邬宴站在路边的摩托旁边等她，见她有些恍惚的模样，伸手揉上了柳云槐柔软的头发，“既然你这么不舒服，不如今天先回去吧？”
“不行！”柳云槐态度十分坚决，“我没空回去了，快，我给你说一个地址，你赶紧带我过去，不过你不是没有骑摩托来吗，摩托怎么来的，飞过来的？”
柳云槐就是再着急，也不会忘了吐槽和注意细节。
风邬宴高低有些无语，凝视了柳云槐半天，终究还是一声叹息。
“狗焕骑过来的。”
“啊？”
始料未及的答案增加了。
“狗焕竟然还会骑摩托车。”
柳云槐将头盔扣在脑袋上，挪动着不舒服的身子跨坐在风邬宴的摩托车上。
她的双手环住了风邬宴的腰，一抹笑容不禁浮到了脸上。
嘿嘿，帅哥，贴贴。
“到底去哪？”
“哦。”柳云槐这才想起来了正事儿，她咳嗽了两声，仔细想了一会儿，报出来了一个地址。
风邬宴点点头，将地址输入在导航上面。
“搜索地址错误。”
“…”
风邬宴回头，盯着柳云槐看。
“确实很多年没去过了，应该是已经拆过了，不过我以为导航还没更新。”
“这和人类的导航不一样。”风邬宴淡淡道，“如果你可以提供正确的年份，它也可以定位到相应的位置。”
柳云槐随口报了一个十三年前的地址。
结果搜索结果依然错误。
“竟然十三年前就拆了！”
“说你上学时候的年份不就好了？”风邬宴完全不懂少女情怀，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今年十八你不知道吗！”柳云槐有些不服气地说的一句，终于是不情不愿地报出了地址。
这次定位倒是成功了，风邬宴没有给柳云槐什么反应的时间，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摩托飞驰而去。
柳云槐一边感受风从耳边吹过，一边好奇地问道，“你这个确实很方便，不过，会不会自己跑到设定好的年份中去。”
“不会。”风邬宴摇头，“时间并非是人或者妖怪可以操控的，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怎么可能再回去。”
“哦…”
柳云槐刚才有一瞬间的奢望，是可以回到从前。
回到淮安还在家中的时候，然后告诉他，柳莺没有他不行，他不能离开柳莺。
又或者…
柳云槐只是想要单纯地见他一眼而已。
“我的女儿，会拥有最漂亮的眼睛。”
柳云槐的耳边忽然出现了男人的声音，她一瞬间就慌了神。
然后柳莺的声音随之出现，“那女儿太像你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别生气，最漂亮的眼睛，当然是莺莺的，等女儿生出来，我们带她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好…”
“骗子，”
柳云槐忽然开口。
风邬宴的耳朵一动，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骗子！”
柳云槐忽然暴怒了起来，风邬宴担心出事儿，将车停在了一旁。
他刚刚摘下头盔，就看到柳云槐坐着，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像急切需要一个出气口一样。
风邬宴将她的头盔摘下来，结果看到的却是，柳云槐泪流满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