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仪此时上来,他也看到了这一页纸。
杨秀将盒子递给他。
“陆兄啊,这就算是我的一个小礼物了。今天能把这茶圣残页交给你,我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不对,这是假的。”
陆仪看着残页。
“假的?”
杨秀惊讶,仔细看了看。
他还真没看出来,这怎么能让人看出是假的。
“你看这个字,这念什么?”
“灵啊。”
“对啊,先祖还在世时,皇帝的名号就是灵。他怎么可能不将这个字缺笔呢,毕竟他是当时的光禄寺卿。”
杨秀惊讶,仔细的看了看,又想了想。
哎呀,对啊。
在当时当官的人都很习惯将皇帝的名讳缺笔,甚至直接不写。
这样就可以避讳。
“这……我……陆兄啊,我可是大大的冤枉啊。”
杨秀做惊慌失措状。
“好了,杨兄,你不必说。东西你都要还给我了,断然没有调包之理。情谊我收下,日后必有一份报答。这伪造的残页……我也收下了,内容不错是吗?”
“是,内容倒是一字不差。”
杨秀作保,内容不差就算了。
陆仪只能先将这一页收下再做打算。
不过,杨秀倒是想去一个地方问一问那地方的老掌柜,怎么就让人看出来是假的了。
自然是城北的纸店了。
老掌柜认识杨秀,也认识前来办事的杨虎。
他一看杨秀气势汹汹的往前台一坐,便知道事情不妙。
杨秀一张嘴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您是说,我在皇帝的名讳上并未缺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这边可是有草稿的,您可以过来查。”
老掌柜的将杨秀引入了后边。
要想把一页纸做旧,也是需要很多功夫的。
首先就是要把内容誊抄出来,按照年份缺笔誊写。
杨秀把年份说的很清楚,老掌柜的自然会知道那个年份什么字应该缺笔。
杨秀仔细观看了一下草稿,沉默的将草稿放下。
他转身,盯着老掌柜。
“你是在等我过来吧?”
“没有,这中间有什么问题我不知道。您的东西不是出自于我的手,我的东西也没有到您的手里。至于那东西是谁仿制的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您这事儿做的可不是很严密啊。当然了,李家的少爷不知道。”
这就跟杨秀说话是一个道理,正着话反着说。
杨秀告诉杨虎是要来这里拿字画,实际上就是要老掌柜给他伪造一幅送过来。
这老掌柜特地说李家的少爷不知道,实际上就是告诉杨秀,李家已经介入其中了。
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估计李阳是害怕杨秀用配方骗他,所以特地找人来查了查。
毕竟李家在本地也有自己的消息网,若是查不到杨虎曾经来过,那就太好对付了。
大家打的其实都是明牌,不过杨秀料定自己的计中计,李阳没看明白。
他若是看明白了,也就不会来到这里差一脚直接将杨秀做旧的书页掉包了。
另外,杨龙说过,他拿出来的明黄色锦盒是被打开的,却是空的。
这就能知道,李阳是真没看明白茶圣残页的用途。
连环计,本来就不容易让人明白。
杨秀一笑,开始执行下一步。
还是鸽子笼发信,毕竟娇娘去京城运作了,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回来。
他需要娇娘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一个消息传递出去:“李阳得到了茶圣残页。”
料,都备好了,曲子也下了。
就等着这些料酿成一杯苦酒让李阳自己喝下去了。
杨秀还要去迎接谢家的人呢。
谢家众人下午被放出来,一个个全都回来了。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将茶叶店丢了,甚至连配方都丢了,是谢柳想不到的。
“你不是很有智慧吗怎么现在打了这么大的一个败仗!”
“李阳赢了却未必真的赢了,我输了也未必真的输了。”
杨秀信心满满的样子让谢柳不明白。
不过,她不明白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跟不上杨秀的思路,很正常。
“你能把话说明白吗?”
谢柳不明白。
杨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说一遍。
首先,准备好一个陆家必然不能错失之物,自然就是茶圣残页了。
“其实,在陆仪来找我之前,就算李阳不来找我,我也要过去找他,而且还要主动的把店铺送给他。这样茶圣残页就会在他交给我的时候被遗失进他的手中。”
“陆家加大业大,正是因为有茶圣做先祖,最为权威。陆家就算拼的死也不能让先祖的东西与自己失之交臂进入李家。那就更别说李家气焰嚣张一句话不说,便进军茶叶的行当抢陆家饭碗了。”
就算是街边的野狗,在它吃东西的时候,你但凡敢抢,他就一定会咬。
更何况,李阳这是把人家家传的无价宝给要了,而且是用最卑劣的调包计的手法。
陆仪当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来推测一下?”
杨秀笑一笑。
谢柳喃喃说道。
“陆家为了自家的饭碗也为了自家的无价宝,一定处处针对李家。这样两家就会斗一个,两败俱伤,而我们此时,正是坐山观虎斗之时。等到这两家精疲力尽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手了。”
“这叫以逸待劳,所以咱们接下来就吃点心,喝喝茶,等着吧。”
杨秀这主意真好,可是却让谢柳冷汗直冒。
李阳若是什么都不干,便已经能让陆仪咬死他了。
更糟糕的是,李阳居然还敢中途调包以假换假。
现在,他哪怕不想和陆家开战,要将原来的书页送回去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书页是在他的手中被调包的,茶经最喜爱陆家当中的分量可是不轻的,毕竟他们是靠着茶发展起来的家族。
而李阳这一举动,就像是拔了将死之人的氧气管子,那陆家还不得找他们拼命嘛?
就算不是鱼死网破,但是伤精动骨还是在所难免的。
“等等,李阳如果告诉陆仪你也去过纸店怎么说?”
“我的东西本来就是要送到纸店的啊。你也得知道我是要拿这个东西送礼的,当然得送过去修补一下了。”
纸店修补古籍残页,本来就是正当买卖呀。
“我要是拿着一个不干不净的破纸躯送人,那可是茶经啊,陆仪这茶疯子不得找我拼命,再说了是李阳,中途横插一杠才导致残页遗失,跟我可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