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阑好不容易吞下将近融化的胶囊，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烧已止住，抬手看表，迅速拔掉针头，双脚刚刚落地，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
支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双手扶着墙壁，迈着碎步走进电梯口。
身上还穿着病服，口袋里毫无分文。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旁，人群中的嘈杂显得格格不入。
伸手拦下一辆空车，石景阑一副病态，吓得司机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颤。
“S大。”语毕，点开手机给百芷兰传送一条短讯。
二十三分钟后，石景阑扫视着四周，在紧闭的大门口看见她。略带歉意侧头朝司机道：“你先等一下，我去拿钱。”
百芷兰拿着她的包，一脸不耐烦地看向缓缓走过来的人，抱怨：“我可是一下课就跑到宿舍帮你拿的，怎么感谢我？”
“回来请你吃饭。”石景阑伸手接过包，冷冷看着她，语气淡然，实在不愿陪她在这里耗。
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侧脸微微一笑，“去国际机场。”
司机一愣，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叶方翊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心里却在担忧医院那头的人。将车停稳，打开车门下去。迈着修长的腿朝病房走去。
女护工看见他，恭敬地唤了句叶主任，叶方翊目不斜视，径直走向最里的病房。
护士正收拾着床铺，叶方翊开门便见到此副景象，眉头一皱，不悦说：“人呢？”
护士显然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才回过神，礼貌地看着他，说：“石小姐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出院了，她说会有人替她办理出院手续。”
听闻，叶方翊满脸怒色，紧握住的拳头“咯咯”作响。转身迈出去。
不断加着油门，脸上咬肌明显，直奔机场。
石景阑坐在候车区里等候着，看着手中的机票，心里一阵酸涩。
十点四十六分，石景阑坐在经济舱内，看着机场半个轮廓。
叶方翊怒气冲冲，把车门摔得数十米外的人都能听到。
四周扫视，并未看见她的身影，叶方翊拿出手机打给石景阑，贴在耳旁。里面依旧传来机械女声，怒不可遏捶着墙面，走到购票台前，买了张飞往T市的下一班机票。耐心都被耗尽，咬牙切齿地看着表。
下飞机已是四个多小时以后，石景阑从包里拿出墨镜戴在脸上。走出机场，掏出手机，开机，翻出联系人，拨通方嘉航的电话。
“喂，我刚下飞机，等会就去找你。”
“嗯，谢谢。”方嘉航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昨晚定没睡好。
石景阑抬眼看着天空，憋会眼里的泪，漫不经心回：“客气了，先挂了。”
她并未坐车，因为约定地点距离这并不算远，石景阑盯着远处，脚下动作停滞不前，嘴角冒出一抹苦笑，居然让她亲眼目睹自己母亲偷情的场景，人生还真是讽刺。
石景阑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哪怕多看一眼，也会感到恶心。
半个小时后，石景阑才姗姗来迟，推门进去，径直走向约定的包间。方嘉航正替她碗筷消毒，看见推门进来的人，笑道：“这次稍微慢了点，先坐吧。”
石景阑盯着座位上的人，似乎上次一别，已经过了太久，他也愈发成熟起来，方嘉航见她始终盯着自己，没有走过来的意思，“过来呀，傻站着干什么。”
石景阑尴尬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轻声询问：“还没点菜吗？”
方嘉航摇头，端起热茶抿了一口。“给你点了几样你最爱吃的菜。”
石景阑眼眶微微湿润，别过脸不去看他，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
待菜上齐，石景阑看着满桌几乎全是辣菜，一想到有病在身，朝对面的人说：“我不能吃比较辣的菜。”
方嘉航错愕地看向她，石景阑并未解释太多，一顿饭下来，桌上的辣菜都没怎么动过。
方嘉航尴尬看着剩余的饭菜，声音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石景阑摇头，擦干净嘴巴，起身。“你母亲火化没有？”
“没有，还在殡仪馆。”
石景阑思索着什么，随即叫来服务员结账。方嘉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硬要结账。
“这次我来，下次你再请我。”石景阑头疼起来，不知再这样推托下去会不会当场晕倒。
方嘉航看着她，只好妥协。出了饭馆，石景阑只觉浑身都在冒着冷汗，步伐也开始不稳，方嘉航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石景阑忍住腹部传来的胀痛，故作轻快地回。
方嘉航拦腰抱起她，神色焦急打车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