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叶方翊坐在吧台前,摇晃着杯底的液体,猛地灌进嘴里,紧捏着杯子,眼里布满阴戾。四周嘈杂的音乐夹杂着人们醉生梦死的舒叹。
浑身散发出廉价香水气味的女人扭着腰肢靠过来,烟熏妆完全掩盖了原本的轮廓,拿起酒杯,放在嘴前抿了一口。
“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
叶方翊眼底闪过一抹厌恶,随即勾起嘴角,靠近她的身体,在她耳旁吹气:“喜欢我?”
对方故作娇羞,轻捶着他的手臂,“讨厌。”说完,还不忘往他怀里蹭了蹭。叶方翊噙着笑,只是未抵达眼底。
“伺候我一晚,怎样?”
女人受宠若惊盯着他,嘴贴在他的侧脸,娇嗔:“好。”
叶方翊笑意愈发强烈,女人拿起他的酒杯,放在唇边,轻轻压下,转而递给他。叶方翊伸出左手,接过酒杯,嘴唇贴在沾有口红的边缘,仰头一灌,起身。右手搂着女人的腰肢,在她不知擦了多少层粉底的脸上亲了一口。
刷卡进门,女人迫不及待紧贴在他身上,叶方翊用力啃咬着她的耳垂,惹得女人轻颤,用力扯下底裤,靠在冰冷的墙上,伸手欲解下他的皮带。
叶方翊一把把她推开,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倒在地,不解地看向立在那不动声色的男人。
“去房里。”说完,迈着修长的双腿,径直朝卧室走。女人呲牙咧嘴不好发作,揉着摔疼的臀部,踩着红似火的高跟鞋,迈向卧室。
叶方翊攥住女人的唇,连同口红一起咽进肚子,女人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怔住,回过神,热情回应起他。
与此同时。
石景阑倚靠在床头,窗帘并未被拉上,月色投进来,冷冷清清。黑暗湮没了一切,所有美好的事都被湮没在黑暗中。侧身,拿起手机,给叶方翊拨过去。
直到电话里传来机械女声,石景阑才从幻觉中回过神,这次他们是真的完了,眼泪夺眶,快速拔掉针头,顾不上止血,跳下床出门。
连走带跑地来到他办公室门前,连敲了几下里面也没传来回应,有些不甘心地用力捶打着门。值班的护士从她身旁经过,连忙开口:“叶主任不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石景阑一脸哀怨回头,无力耷拉着脑袋,径直走向电梯口。眼泪再次无声落下,心如同被浸泡在醋里。
身后的护士望着失魂落魄的她,幽幽叹气。
躺回床,石景阑翻着联系人,再也找不到能倾诉烦恼的人。手机屏幕切换成来电显示,石景阑没做丝毫犹豫,果断接听。
两头都未出声,电话中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石景阑按捺不住,看着窗外月色,轻声笑道:“你打电话过来不会是为了故意吵醒我吧?”
“我不是故意的,你明天什么时候来?”那头声音带着疲惫,想必为自己母亲的事伤够了神。
“嘉航,难过就哭出来。”
“我妈她这些年来,过得很不容易,每天起早贪黑,赚些辛苦钱,就连生病,也很少去医院,因为她怕花钱。所以她才会得这么重的病也不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扛,景阑,为什么老天爷对她这么不公平,辛苦忙碌了一辈子,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说到最后,方嘉航开始哽咽,为死去母亲感到不值。石景阑静静听完他说的话,喃喃自语:“是啊,总觉得老天爷在玩我们。”
对方沉默不语,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询问:“你怎么了?”
“有点糟糕。”
“出什么事了?”
“嗯,也不什么大事,相比你而言。”石景阑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故作轻快:“好啦,别想这么多,早点睡,拜拜。”
方嘉航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听筒传来的忙音,一时失神,很久没听到她如此快乐的声音,明明知道那是她强装的。
翌日,石景阑睁开肿胀的双眼,头昏欲裂,摸着滚烫的额头,心中暗叫不好。屋内并未见到熟悉的身影,石景阑叫来护士,全身毫无力气,连说一句话都十分困难。
石景阑动着干裂的唇,无力张嘴道:“帮我量下体温。”
女护士听闻,拿出手中的温度计,伸到她的腋下。石景阑配合张开手臂,随之夹紧温度计。
半晌,护士取出温度计,看着上面的刻度,缓缓开口:“小姐,你有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
石景阑皱眉,轻轻点头。小腹两侧隐隐作痛起来。
“我先给你开点药过来,稍等。”护士交代过后,开门出去。
药?倒也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待护士拿着药上来已是十分钟过后,石景阑看着塑料袋里的药,都是治疗消炎止痛的药物,石景阑忍不住询问:“我得的是什么病?”
护士明显一愣,随即礼貌微微一笑:“膀胱炎,是不是觉得有时上厕所也有些困难?”
石景阑怔住,并未回答她的提问。护士放下药,将手中的温水放在她的柜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