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看了两人半天的凝沧终于回过神来，抬起袖子擦了擦下颌的口水，咳嗽了两声让自己显得郑重一些，可惜开口说的话还是一派调侃：“嗨，你们两个说完没？这时辰可是快到了，咱是换个地方接待贵客还是这里就地解决？不行我再把御林军都赶出去？”
“不用，他们已经来了。”面对这样一个皇帝，冷敬卿依然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波澜。漪澜慢慢起身，跪在了一边。
离开的是人，离不开的是那份血脉相连，心心牵挂。
都是舍不下的人，最后她还是只能选择放弃他……
苦了他，伤了她，却成全了千万。
凝沧还是问个不停，“哎，这个我能不能看啊，不看着你死透了我不放心啊。”
“可以。”
凝沧看着他极致的平静，忽然苦笑着摇摇头，“真是多此一举，我也傻了，你这种人怎么会怕死，死对你倒是解脱。”
“我能用我的死换你一个承诺吗？”他静静问。
“照顾好她们？”凝沧点点头，“可以。”
“谢谢。”
“我应该谢谢你，对你，我很抱歉，但是，没什么后悔的。”凝沧翻着白眼看着黑洞洞的夜空，“一切都安排好了吧？”
“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做，不过我相信你也许做得更好。”
“那个女人怎么办？”
“我死了，该了的，就都了了。”
“那我就放心了。”凝沧忽然笑了两声，“你爹妈要是知道你这辈子活得这么苦，生下来准把你溺死。”
没有回答，冷敬卿淡淡看着虚空，衣衫在白色的地面上铺出了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凄艳而绝美。
一处的星空图像突然有些扭曲，空气似乎被搅动起来，凝沧不过被冰冷的夜风吹得眨了下眼睛，就发现面前多了十个人。
凝沧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海蓝色的长袍并不是熙国的样式，看起来像闲来无事时翻看过的西洋古书上有个叫希腊的国家的衣服，松松垮垮折折皱皱地挂在身上。除了为首的青黛，其他人都是湛碧的眼眸湛蓝的长发，虽然没有面前自己流着哈喇子看了半天的两人美，却也是容颜绝世。
传说中鲛人是世间最美的族类，果然不假。凝沧咂咂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张口就问了出来：“鲛人不都是人首鱼尾吗？我看你们这不是站得好好的吗？”
十人翡翠一般的眼睛淡淡瞟了他一眼，其中看起来最年少的一个长老轻轻开口：“这是可以暂时改变形体的术法。人类的皇帝，我们的圣典中并没有不允许人类观看这个仪式的条例，但是这个仪式是神圣的，请您保持安静。”
果然是很聪明的族类，生活在西洋还会汉话。凝沧耸耸肩，闭上了嘴。忽然又举起了手，年轻长老的神色有些不耐，却还是彬彬有礼地示意他开口。
“那个……我晕血，这个仪式不会很血腥吧？”凝沧一脸纯洁地看着他问道。
“血腥？”长老的脸色瞬间冷冽，“如此神圣的仪式你居然用血腥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