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们继续。”凝沧立刻服软。
气氛一瞬间极其肃穆，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肃穆让一直嬉皮笑脸的凝沧都屏气凝神，匪夷所思的巨大力量以十人为中心，慢慢扩大弥散，最终充满了方圆百丈的空间。
空气中那种无所不在强悍至极的力量即使如凝沧这位九五至尊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气势无形无质，却无孔不入，让人忍不住想要匍匐膜拜。
空中流霜飞舞，无论如何落不下来，隐约地描画出这种力量的神秘轨迹。
冷敬卿安静地看着面前神色庄重的十人，忽然一声轻笑，“又见面了。”
十人没有回答，依然肃立在原地。
“各位不必这般如临大敌，我已是死人了，不能也不想反抗，我不怨恨你们，二十年前的事是我母亲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倒是我还想感谢诸位，让我多活了一个时辰。”冷敬卿本是仰视着十人，却丝毫没有半分卑微的痕迹，依然高贵如神祇。
“各位可以开始了，还有一刻的时间，正好。”他最后淡淡说道。
毫无预兆地，十人齐齐跪倒在地上，身体伏在地面上，姿势极尽恭敬。
冷敬卿本已垂下的眼睫慢慢抬起，复又缓缓落下，清浅如水的眸子里这才泛起一丝涟漪。
“十万两千三百二十三人全民公决，全票通过开启禁忌之门。”青黛的声音严正庄重，简洁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果然，又猜对了吗？
跪在地上的漪澜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凝沧则无声地笑得高兴。
冷敬卿依然静寂若冰，沉默片刻，慢慢开口：“我拒绝。”
漪澜身体一震就要出口阻止，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每一个决定留在陆上的鲛人都必须放弃鲛人的身份，从此与鲛人族再无关系，包括方才的全民公决，她没有资格参加。此刻更是没有资格在这个关系全族命运的事上插嘴。
不要拒绝啊，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啊。
这一刻，全族上下十万人的性命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只想要他活下去。
“您没有拒绝的权利。”青黛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情绪。
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他的声音也空茫得好像这片宇宙：“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真的累了，真的没有办法再负担哪怕一根稻草的重量，真的……撑不住了。
“您是海皇的纯血后裔，而且，您的身体里也蕴含着宙斯和哈德斯的力量。一万三千二百年前亚特兰蒂斯覆灭以来，您是最有可能破解束缚的人。”青黛静静回答。
“你怎么不说我还是转轮圣王？”冷敬卿嗤笑道。
太可笑了，为什么都要把自己和那些神扯在一起？血统，转世，为什么自己好像生来就应该承担一切，有谁考虑过他的想法吗？居然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您确实是。但是这个血统对破解束缚没有帮助。”青黛面无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