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凝沧疲惫地闭上眼睛。
原来竟是这样的吗？
“够了？”女子尖刻地笑出声来，“不够！欠他的什么来弥补也不够！就算他想要你的江山又有什么不可以，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你眼里那比什么都宝贵的权力地位尊荣享受，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以后你如果还要伤害他，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滚！”女子最后尖叫着对他吼道，一把抓过他的领子把他向后用力推去。
“疯子，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凝沧狼狈地说。
“是，我就是疯子！疯子！我不但疯了还傻，我当时怎么就被你那假惺惺的天下大义给骗了，为什么就要劝他帮你，我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什么为了天下不再有战乱黎民百姓不再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什么结束生灵涂炭不再有流血牺牲，根本就是谎言！不过是为了你那个自私自利的爹所谓的遗愿，不过就是为了你们凝家光宗耀祖留名史册传唱千古，不过就是为了你那些子子孙孙都能享受荣华富贵！真命天子龙子龙孙，狗屁！就是一群贪婪自私无情无义天下最无耻的混蛋！就算要拯救万民于水火也不是你们这些混蛋的功劳，他才是最应该坐在你那个宝贝得什么似的盘龙宝座上的人！”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父亲！”凝沧猛地一甩手，扇在了漪澜脸上。
怔忪了一下，女子捂着脸慢慢笑起来，“侮辱你的父亲？他不配！侮辱这个词都是高抬他了！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好事？我告诉你，他就是天下第一大混蛋！”女子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以为现在奄奄一息躺在那儿的那个人是谁？我告诉你，他就是你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最敬重最爱戴的早夭的那个哥哥！”
凝沧浑身猛地震了一下，直直地看着眼前疯狂的女子。
“不相信吗？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谁又会知道？”慢慢退回冷敬卿身边，轻轻拉起他的袖子，瘦骨嶙峋的胳膊软软地垂着，白皙若玉的皮肤上，在接近手肘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齿痕。
凝沧猛地向前走几步，瞪大了眼睛，又踉踉跄跄地后退，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还记得。他告诉我是在你五岁的时候被闯进门的刺客刺了一匕首，要给你拔的时候你怕疼死活不肯，差一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轻轻抱着昏睡的男子，她的声音轻柔的好像在唱摇篮曲，小心翼翼地抚过伤痕，她温柔地笑着，“你咬得真是用力，后来不管用怎样的药都抹不掉这个疤……”
“不可能，不可能……”凝沧狂乱地喃喃。
“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你的那个哥哥还是你那个哥哥不可能还活着？”漪澜冷笑一声，“他不是你亲哥哥。”
凝沧茫然地看着她，却再没有了意外的表情。今天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听得太多，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