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姓甚名谁
遥淼2021-09-08 17:492,052

  “李明哲之前确实是我们公司的职员,不过已经离职一年多了。”

  李明哲之前的工作单位名头很大,是属于那种说出来大部分人都听过的。公司业务内容涉及方方面面,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业务偏重不同,封潼市的这所主要是负责电子商务。一整栋楼都是自家公司,十分气派,但想在这种公司打听点什么也很麻烦。

  盛威原本想着随便找前台打听打听,联系几个认识李明哲的同事,谁知前台跟铜墙铁壁一样,警惕性极高,他不得不亮明警察身份,按正式流程来。

  前台一听是警察,二话不说就通知大领导,大领导听说是来查离职员工的也没太当回事,就让HR好好配合。HR是个很干练的女性,来见盛威时已经把李明哲的资料都准备好,说话也是开门见山。

  “你们公司是经常给聋哑人工作机会的吗?”盛威看着李明哲的入职资料,在进入这家公司之前李明哲几乎没有从业经验。

  “我们响应号召,尽可能给残障人士提供工作机会。李明哲虽说聋哑,但识字,沟通能力也可以,做电子商务的客服没有障碍。”

  HR解释道:“我们公司常年举办和赞助公益活动,也资助了不少残障学校和福利院,李明哲是我们在一次公益活动上面遇见的,当时他的老师极力推荐他,说他是个聪明踏实的年轻人,渴望自食其力。我们就破格录用他了。”

  不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真是假,是为了公益形象还是优惠政策,能给残障人士工作机会终归是好事。李明哲二十出头进入这家公司,也工作了近十年,虽说工资不高,也一直没涨多少,但如果没有什么恶习,维持基础生活应该没问题。

  按理说李明哲应该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满意才对,他有坚持念书,甚至去学计算机,也曾经评过优秀员工,感觉上是个踏实的青年人。

  然而这个踏实的青年人最后却是因为“性骚扰”被开除的,得知这个理由,盛威不免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是被开除的?”

  “是。我们公司对这种事是零容忍。”

  “是……有人举报?”

  “是的,受害者举报的。”

  “李明哲承认吗?”

  HR笑了一下:“我觉得这种事应该站在受害者这边,不管他认不认。”

  盛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可不可以把受害者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有点事想问她。”

  “可以倒是可以……”HR有些迟疑,“我能问下发生了什么吗?是李明哲报警了?已经过了久才……?”

  “噢,不是,是其他案件。但确实是刑事案件,所以还希望您能配合。”

  “没问题。”

  “还有,我需要李明哲同部门同事的联系方式。”

  拿着想要的资料从公司离开,盛威没有走远,就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坐下,在满屋咖啡香里点了杯红茶,好几十一杯就只是一两块的茶包加热水。他坐在落地窗旁的吧台上,开始打电话约人见面。

  那个性骚扰受害者仍然在公司上班,只是调了部门,今天不在。接到盛威的电话她显得有点紧张,却还是答应见面。盛威首先约到的是和李明哲同个办公区的前同事,他们客服休息是交替的,他趁着那点空隙就先跑出来了。

  也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工资也不过一个月三四千,买一杯三十几的咖啡眼都不眨,盛威觉得他出来的目的就是偷懒。

  他举着外带包装的咖啡坐在盛威旁边,反倒先打量起盛威来。盛威把证件摊在桌上,咧了咧嘴角,道:“怎么?怀疑我的身份?”

  “没,哪敢啊!您有事就问。”男人姓宋,一脸不走心的讨好。

  “你和李明哲熟吗?”

  “还行。”

  “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了。”

  他回答得利索,倒是噎得盛威够呛:“没联系也叫还行啊?”

  “嗨,同事这种关系不就这样吗!在一起时都不错,一旦辞职就不再联系。”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人情淡薄,盛威心里想也没说出来,只是问:“你们不联系是不是和他离职的原因有关?”

  “你说那事啊!”小宋摆了摆手,“还真不是,那件事他是被冤的。”

  “为什么?”

  “因为……”

  话音戛然而止,小宋露出了言多必失的懊悔神色,赶忙着补:“没什么。我们就是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肯定不是实话,盛威第一时间就明白这其中另有隐情。因为刚刚小宋的第一反应是“他是被冤的”,是一个盖棺定论的肯定句,语气里也没有丝毫猜测,跟“觉得”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惜后来小宋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知道自己不能说,才慌张改口。

  盛威没有选择逼迫,因为他还要去联系其他人,他担心小宋回去会和别人说,这样大家都有了防备,就更加问不出真话了。

  于是盛威绕开了这件事,直接问:“李明哲是怎样的人?”

  “聋哑人。什么也听不见,好像戴助听器也不行。不过挺聪明的,会看唇语,有时候大家说话,他能猜个大概。”小宋有点绞尽脑汁的样子,“总之就很平常一个人,工作勤勤恳恳,脾气很好,我们这工作就是应付难缠顾客的,大家的爱好就是凑在一起吐槽奇葩。但他从来不会,也没见他有多大烦恼。因为他这种情况,下班大家就算去哪儿玩也不会叫他,所以知道的也就是上班时的情况,大致也就这样了。”

  盛威意识到这确实是个麻烦,一个聋哑人就算活在人群中,也很少有人会对他有多少了解。因为他不会倾诉,也不会诉苦,喜怒哀乐如果不浮于表面就不会有人去探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即便他问多少人,李明哲也不过就是个苍白的名字罢了。

  “你知道之前谁和他走得比较近吗?”盛威问。

  小宋想了半天,居然摇了头,代表自己想不到。

  完了,盛威不禁一阵绝望,他必须做好李明哲是个隐形人的准备,想查出点东西并不简单。

继续阅读:第十八章:同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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