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结束,热闹了一阵的烈河村安静下来,越伯和长老们依着个人比试的成绩和团队比试的表现商议着派谁去西方完成任务;大人们各自忙着,时不时谈论、回味比试中的趣事儿;参加比试的小伙们没事就会三五一堆的讨论谁会成为去寻找黑晶石的人……
三天后的清晨,石仓前,全村村民聚集等待西行名单的公布,一些汉子竟聚集一起开赌,赌注五花八门,鱼、肉、猎具、器皿什么都有!
喧闹好一阵,越伯和长老们终于出现,越伯手中的兽皮卷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神,显然,名单就在皮卷之上!
长老们礼让一番,还是由越伯上前论事,越伯清清嗓子,捋须开腔:此次西行重任,所选之人已有定论,我和几位长老深知此行不易,须尽量考虑周全,故将选人之理尽书其上,稍后你们便可仔细观阅,如有疑惑,可当场找我理论!
众人哪会有理论之心,只盼知晓结果,待羊皮卷挂出,便蜂拥而至,只见卷上炭字赫然在目,西行之人乃是:越风影、越青岩、林飞云、叶二牛,名字之下将入选的理由写得清清楚楚——越风影个人比试成绩最优,团队比试智取岩猴……越青岩个人比试名列第六,但团队比试中独力支撑直至降服刺尾豹……林飞云个人比试名列第二,团队比试一马当先……叶二牛个人比试名列第四,但团队比试中力斗扇角牛,丝毫不怯,虽败犹荣……
本来有些个人比试名次好的还有些不甘,但是看到名字下面的解释便释然转身,加入到祝贺的人群中去了!越伯和长老们也相当满意,等这热闹劲儿过了一阵,便示意众人安静,越伯顺带说了一些关于比试的琐事,而后将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二牛叫到跟前,说道:“当初依你父母,取名随性,一个叫大牛一个叫二牛,如今要出村远行,二牛还是有些粗俗,今天越伯就替你父母做主帮你改名叶韧,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但是我那哥……”二牛开心不已,“越伯能不能把他的名字也改了?”
越伯笑笑:“难得你有这份心意,那你兄弟二人自此以后便一坚一韧吧!”
兄弟俩喜笑颜开,众小伙瞬时闹做一团,烈河村欢腾一片!
名单公布后,越伯并没有公布西行的日子,烈河村也恢复往日生息劳作景象,只有年纪不相上下的一群小伙还会时不时去找入选的四人玩闹、切磋技艺,顺带询问接下来的动向。
一日清晨,越伯有事公布的消息传遍烈河村,村民蜂拥奔向石仓,越伯将一大幅兽皮悬挂墙上,众人围拢,所书一目了然。
一是明日越伯即带越风影、越青岩、林飞云、叶韧四人西进猎叉山历练,数月或可归村,越伯离村之后村务皆由村中几位长老商议处置;二是明日起村民不准向西翻越猎叉山的第一座山头,只可在烈河北岸附近山中狩猎,且必须五人以上结队而行,不可在山中过夜;三是沿烈河捕鱼只可往东沿河岸行至二十里左右标记之处;四是村民须将猎具、刀具打造精良,并在村落外围垒砌两人高左右的石墙,只留村北一个出口……
众人看了一时愕然,细声议论之余更把疑惑的眼神投向越伯,越伯表情稍显严肃:“近来西山确有异象,老夫带四人进山亦因此事,一来助几个孩儿历练,二来探明异象之由,如此安排以烈河村安危为重,诸位切记勿犯,他日回村,自会有所交待!”
“越伯言重,我等皆会谨记越伯之言……”
“是啊,越伯放心带他们去历练吧,哪还需要您老给我们交待!”
“越伯放心,等您老归来,村里定然是另外一番繁荣景象!”
……
如此聚集一番,众人慢慢散去!
清晨,东方才露一丝白光,一老四少便在众多村民不舍的目光里西上猎叉山。待到营地之时,越伯背着双手凝望已探出地平线半个火红的太阳,脸上似是突然堆满沧桑,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风影自然能猜想个大概,其他三人却不知亦不语,站在越伯身后望着东方日出的美景。随着太阳缓缓升起,粼粼波光从烈河远方闪闪而来,烈河村也被笼罩在晨光之下,几缕炊烟随晨风舞动飘散,一阵阵家禽养兽的鸣叫此起彼伏,真是逸静安宁的世外之地……
此时,山林里也热闹起来了,越伯似是被耳边的鸟鸣兽吼惊动,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朝营地的木屋走去。
暗道开启,如同风影最初见到的情形一般,小石、木头、二牛同样在惊愕、惊叹和疑惑中跟着越伯走进了密室。只是这次有所不同,越伯并没有详述过往,只将异变之事描述大概,将乌铁兵器分予几人,便领着他们朝深山进发!
……
圣灵城,圣殿!
三列黑甲兵士面对一位白袍老者井然而立,老者白发白须,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却面露凝重之色,殿上也是一片肃穆。
“粟城上报之事属实?”良久,老者开口。
“禀长老,这便是来报之人呈上的粟城城主指信之物!”中间队列为首的黑甲头目躬身,双手捧物置于头前,“来报之人就在圣殿护桥之外!”
白袍老者只瞟了一眼黑甲头目手中之物,叹道:“二十年前只是南方异象偶生,如今连粟城也未能避免,看来主上之忧不远噫!”
“西方之事如何?”长老轻踱几步,望向右边的队列。
“长老放心,城主已统领重兵搜寻各处,并未发现异常之处!”为首的黑甲兵头目躬身抱手。
话音刚落,附近的几个石柱灯座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之间长老白袍微动,凌厉眼神直瞪眼前这名黑甲头目,黑甲头目虽未抬头直视,却已全身颤抖。
“这是城主原话还是你妄自狂言?”长老长袖一挥,怒道,“连粟城丰饶之地都已有异象,你怎敢妄称放心?若不是主上研修秘术,无暇顾及这些琐事,你怕是难逃严惩,今日起,你便褪去卫队黑甲,回脊城镇守城门!”
“是……是……是……小人遵命……小人这就退下卸甲……”头目颤栗不已,唯恐长老再怒,躬身飞快退出大殿。
三列黑甲兵士少见长老怒容,惶恐难立,大殿之上一时静寂无声。
“南方情形如何?”长老又望向大殿左边队列。
“禀长老,南方密林紫幽城方圆二十里皆有岗哨塔营,由内向外五里一层,每层百丈一塔,五百丈一营,日夜轮岗值守,塔营之间随呼随应,所杀异兽除城主有令送查之外,全部就地焚化掩埋,不留丝毫痕迹!”既有前车之鉴,左列黑甲头目唯恐所述不详。
“如此便好,回去告知你们城主,他所做的一切,主上都看在眼里!”长老轻描淡写。
“谨记长老之言!”
“都退下吧!”
“是!”三列黑甲兵齐齐转身步出圣殿,气势不凡!
白袍长老眼里稍微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毕竟这些是圣灵部族首领和他亲自培养出来的精锐之师。
在大殿之上等待良久,一位身形高大,身着暗红长袍的男子从殿侧闪身出现,正是圣灵界首领啸天。
“看来岺星长老又有忧心之事啊,竟然没有丝毫觉察!”
“哦……王上来了……”长老回神,略显尴尬,扶手行礼!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且告诉我方才几方所报之事。”
长老便将南方紫幽城、西方脊城、东方粟城的情形告知。
“哦?粟城竟也出现异象!这二十年从南到西,从西到东都已……只是冰镂尚未来报……难道真是势不可逆?”
“势不可逆……势不可逆……”岺星长老喃喃念着,“几十年前他走之时我就说过此话,当时还以为能有逆转之机,如今真是……”
“是啊,晃眼已近五十年,他倒是逍遥自在,苦了我和你!”啸天叹气苦笑。
“哦?”岺星若有所思,“莫非主上早知……”
“哎……我岂能不知,他又岂会走出圣灵界之外……”啸天踱步大殿,无尽惆怅。
“那……”
“会回来的,当圣灵界需要他的时候,这点,毋庸置疑!”
“当初主上为何不告知原委!”
“他太过醉心猎术,毫无争斗之心,善良、淡泊却又有几分傲气,若非强迫,绝不能尽出其才,至于后来……”啸天苦笑两声,“我和他一样年轻气盛,放他走也就是要让他看看没有他我一样能掌控一切!”
沉寂!
“只是他始终对我出兵统一各部耿耿于怀,在他眼里,世人皆是自由生息,各安其命,却不知这个世界远不止他想象的凶险!”
岺星没有回话,却哈哈笑了两声!
啸天疑惑。
“怄气五十年,难道不好笑么?”岺星奇怪的看了啸天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啸天亦是瞬间开怀,笑声震荡圣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