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合同是李阿姨签的,如果要中止合同,必须经李阿姨亲自签字确认才行。李阿姨现在在医院,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您看这样行吗,我先跟您一起去医院看看李阿姨,等李阿姨出院了,您再陪李阿姨来公司办手续?”尽管对方吹胡子瞪眼,苏愿却依旧心平气和的说话。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要是明天出院,明天就能拿到钱?”刘革敲着桌子直指重点。
“如果李阿姨确认中止合同并承担相应违约金,我会尽快找到接单续约的客户,不过时间上没办法提前约定和保证。”旁边几十双客户眼睛盯着,在公司没有官宣的情况下,苏愿不可能代表公司说话,只能说自己能做的事。
“哪门子的违约金?你们不全额退款,我就告到你们倾家荡产!”刘革说着又跳起来拍桌子。
“先生说得是!”这时,从门口大步走过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刘革面前站定后,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道:“我想关于‘告到倾家荡产’的相关法律条款,我身后的这两位律师可以为您提供免费且详细的咨询,如果您想打官司,不妨跟他们聊一聊。”
刘革一时没转过弯儿来,退后一步对男人道:“律师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怕你们?”
“你不咨询,那我们问问!”旁边的几个客户一听是律师,立刻朝来人围了过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公司大厅中间的一排茶座自动生成了法律咨询处。
刘革看着一群人都围了过去,也开始撸起袖子往前挤,瞬间把苏愿忘在了脑后。
苏愿向金边眼镜律师点头致谢,张擎回了一个微笑,然后转身大步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趁刘革跟律师抬杠的时间,苏愿到外面楼道给李阿姨打电话,李阿姨确实生病住进了医院,但却是被刘革气的,因为刘革偷走了李阿姨的投资合同……
另一边,张擎直接推门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郭珂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先是冲张擎点了下头,然后抬手向墙边的沙发示意了一下。
“……我没你那么好命,爹宠娘爱,含着金汤匙出生。估计我和郭占豪上辈子就是冤家,这辈子才要扒层皮替他还债。占豪投资到期兑付的三个项目,没有一个能如期兑付,他这是怕破产才跑的。”郭珂深吸了两口手上的烟,似乎这样才会让自己冷静一点。
“需不需要帮你把人找回来?”电话另一边的人,极富磁性的嗓音透着七分慵懒。
“没必要为没心没肺的人浪费资源,既然他自己跑到国外去,那这辈子就别想回来了!”郭珂转身望向窗外的云端,他不是个愚孝的儿子,若是那样,恐怕自己得把命搭上。
“有需要的时候说话。”
郭珂又吐出一个烟圈,揉揉眉心道:“我把GK的项目报告和股权转让协议已经发给成云,GK现在虽然没有任何盈利表现,但我相信三年之内,它会重新定义新能源领域。”
电话里,慵懒的声音再起。“嗯,我一会儿的飞机,明天给你消息。”
郭珂挂断电话后,张擎从沙发处起身走了过来。“你刚刚是给秦川打电话?”
“你怎么猜到是他?”郭珂扬眉问道。
“GK是你的心血,这个时候能让你信任并卖血给他的,除了秦川,我还真想不到别人。”张擎和秦川、郭珂在国外留学时就读的是同一所名校,他跟郭珂比较熟,和秦川虽接触不多,但却不妨碍心生崇拜,试想,谁不羡慕百赚不赔的人?
“你说得没错,以秦川的投资原则,不会干涉投资项目的任何决策。GK需要这样的股东,没有阻碍,才能走得更远。”回国之前,郭珂没想过要出售自己公司的股权,实在是占豪投资的现状太糟糕,如今做此决定,他倒希望秦川能成为永久合伙人。
国内某机场头等舱候机室,左墙角沙发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衬衫和米色西装裤的男人。男人正翻着手中的报纸,笔直的大长腿随意交叠着搭在前面空无一物的茶几上,皮鞋与西装裤同色,整体搭配简单却不失精致,尤其衬那张比当红男星还具魅力的俊颜。
这时,一身深蓝色西装的严肃男人一手握着一杯大号冰淇淋回来,然后把手上堆出水果塔的那份恭敬递给放下报纸,像要开拍冰淇淋广告的小秦总。
于是,头等舱候机室里,一个气质卓越的英俊男人十分赏心悦目的吃起手中的冰淇淋,而在对面坐下的严肃男人,认认真真地陪着吃起手中的巧克力冰山。
苏愿电话里安慰了李阿姨一番,约好晚上下班去医院看她。
刘革挤上前去跟免费提供咨询的律师一通打听,之后不知想起什么,抓紧手里的投资合同,又跟来时一般怒气冲冲地走了。
午餐时间,苏愿十五块钱的盒饭没等掀开盖子,郑氏夫妇就嚷嚷着进门了。
“什么情况?你们这儿连前台都没人了,公司要黄了是吧?”郑太太的嗓音尖细,再加上情绪不稳,这话听起来难免阴阳怪气。
苏愿听出郑太太声音,连忙从工位上起身打招呼。“郑先生、郑太太,您二位请这边坐。”
“把你们领导叫出来,我们跟你们领导说!”郑先生今天强硬开场。
“领导刚刚出去吃饭……”苏愿话音还没落,郑氏夫妇就直奔有门的房间去了。
在连开两扇门没见到人后,吵嚷的声音传到了总经理秘书那里,估计这两天见惯了横冲直撞的,秘书耐心开口提醒道:“领导真的都不在,您二位再敲下去也见不到人。”
总经理和董事长办公室都锁着门,郑氏夫妇拍到手疼才罢休。
苏愿给终于落座的两人端茶倒水,耳边不停接收着夫妇二人的谴责和抱怨。
早餐只吃了两块饼干的胃早已饿得叫嚣,这会儿午饭又没吃成,苏愿觉得头晕眼花,无心组织应对说辞,只能保持微笑任郑氏夫妇口无遮拦地发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