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碎玉门的练功场就飘起了草药香。林沐蹲在灶台前，正盯着陶罐里翻滚的药汁，指尖沾着的 “通脉草” 粉末还没擦干净 —— 这是他昨天翻遍门派药库找到的最后一点存货，按【人效扫描眼】给的配方，得熬够一个时辰才能外敷。
“哼，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身后传来叶千松的声音，老头背着手站在台阶上，棉袍领口沾着霜花，手里还攥着那本泛黄的 “弟子考勤册”，“阿石都躺了半个月了，要是你这药没用，可别指望我再给你找第二株通脉草。”
林沐没回头，用木勺搅了搅药汁，蒸汽带着苦涩的味道往上冒：“叶掌门，您昨天可是答应给我三天时间的，现在才过了一夜，急什么？”
正说着，阿木背着阿石慢慢走过来。少年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但嘴唇还是发白，被风一吹就忍不住咳嗽，阿木扶着他的胳膊，额头上全是汗 —— 显然是一路扶着走过来的，连轻功都没敢用，怕颠着阿石。
“林大人……” 阿石声音微弱，眼神里带着点不安，“我这病…… 真能好吗？之前张大夫说，我这是内力走火入魔，得用‘凝神丹’才能治，可那药一颗要五两银子……”
“凝神丹不用买，” 林沐把陶罐从灶上挪下来，用布裹着罐口降温，“你这不是走火入魔，是内力分配错了 —— 就像你手里有十两银子，非要一次全花在买兵器上，没留钱吃饭，能不饿肚子吗？”
他伸手搭在阿石的手腕上，【人效扫描眼】的蓝色面板再次弹出，比昨天更清晰了些：
【弟子：阿石】
【实时内力状态】：经脉堵塞 30%（主要在右臂），内力流转速度 1.2 次 / 息（正常应为 2.5 次 / 息）
【错误根源】：晨练时强行运转 80% 内力练 “碎玉剑第一式”，导致内力淤积在右臂经脉，无法循环
【当前解决方案】：外敷通脉草药（疏通经脉）+ 分时段内力运转（晨练 20%，午休 30%，夜训 50%）
“你看，” 林沐指着阿石的右臂，“你每次练剑都把大部分内力往这胳膊上引，就像一条河只往一个方向流，时间长了肯定会堵。今天咱们不练剑，就练‘内力散步’—— 把内力分成三份，早上练‘慢走’，中午练‘快走’，晚上再练‘跑步’，慢慢来。”
叶千松凑过来，眯着眼睛看阿石的胳膊，没看出什么名堂：“什么‘内力散步’？我练了四十年武，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您没听过的多了。” 林沐把放凉的药汁倒进瓷碗，找了块干净的布蘸湿，敷在阿石的右臂上，“阿石，现在试着把内力提到 20%，慢慢往手指尖运，就像用银子买个包子，小口小口花。”
阿石点点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开始，他的手指只是轻轻动了动，脸色还有点发白，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突然睁开眼，惊喜地说：“林大人！我…… 我感觉胳膊能用上劲了！”
叶千松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凑过去摸了摸阿石的胳膊：“真…… 真不僵了？”
“嗯！” 阿石试着抬了抬胳膊，虽然还没恢复到以前的力气，但至少能自由活动了，“以前一运内力就疼，现在…… 现在好像有股暖流在胳膊里走！”
林沐笑了笑，又把目光转向旁边的阿文。少年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里画着什么，凑近一看，竟是昨天林沐提过的 “任务流程图”，还在旁边标了 “巡逻时间”“警戒点”—— 显然是记在心里了。
“阿文，过来。” 林沐招招手。
阿文赶紧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树枝，有点紧张地说：“林大人，我…… 我还没练会剑法，您要是让我去巡逻，我怕……”
“谁让你巡逻了？” 林沐拍了拍他的肩膀，启动【人效扫描眼】，面板上的 “核心优势” 一栏闪着光：
【弟子：阿文】
【核心优势】：观察力敏锐（能注意到练功场地砖的磨损程度，推断弟子常练的招式）、数据分析能力强（用树枝记录 “弟子训练时长”，算出 “轻功训练效率”）
【适配岗位】：情报分析岗
【入门训练】：修炼 “观气术”（基础心法，无需强内力，靠观察力判断对方内力波动）
“你不用练剑法，” 林沐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是昨天画的 “观气术基础图谱”，“你看，这门功夫不用你提多少内力，就靠眼睛看 —— 比如你看叶掌门，能看出他的内力在哪吗？”
阿文愣了愣，盯着叶千松看了一会儿，小声说：“叶掌门…… 好像内力都在丹田附近，没怎么往四肢运？”
“没错！” 林沐眼睛一亮，“这就是观气术的入门 —— 你能看出别人的内力在哪，以后咱们接任务，你就能提前判断对方是不是好人，有没有危险，比会剑法还管用。”
叶千松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光会看有什么用？遇到山贼，难道靠眼睛瞪退他们？”
“遇到山贼，阿文负责‘预警’，阿木负责‘护送’，阿石负责‘防御’，各司其职，这不比让他们都去练剑法强？” 林沐指着阿木，“您看阿木，昨天跳不上两米的墙，今天咱们改个方法，保证他能跳上去。”
阿木一听，立刻站直了身子，眼里满是期待。林沐带着他走到练功场的土墙边，墙根下有几棵老槐树，树枝伸到了墙头上。
“你之前跳墙，是不是每次都卯足了劲往上冲？” 林沐问。
阿木点点头：“嗯！张师兄说，轻功就要靠蛮力，越使劲跳得越高。”
“错了。” 林沐启动【人效扫描眼】，阿木的 “能力雷达图” 里，“轻功技巧” 一栏只有 10%：
【弟子：阿木】
【轻功问题】：仅靠腿部内力发力（占比 90%），不懂利用外力（如树枝反弹、墙面借力），导致内力浪费
【改进方案】：“阶梯式借力训练法”—— 先跳 1 米高的树杈，再借树杈反弹跳上 2 米的土墙，逐步减少腿部内力消耗
“你看这棵树，” 林沐指着最近的一棵槐树，树杈刚好 1 米高，“你先跳上这个树杈，不用使劲，就用 30% 的内力，试试。”
阿木有点犹豫，但还是往后退了两步，轻轻一跃，刚好落在树杈上，惊讶地说：“哎？这么轻松？”
“再试试从树杈上跳上墙。” 林沐指着墙头。
阿木深吸一口气，从树杈上轻轻一蹬，借着反弹的力气，竟真的跳上了土墙！他站在墙头上，激动得挥了挥手：“我上来了！林大人，我上来了！”
叶千松站在下面，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着阿木从墙上跳下来，又试着跳了一次，这次连树杈都没借，只用了 50% 的内力就跳了上去 —— 比之前卯足了劲跳还高。
“这…… 这怎么回事？” 叶千松拉着林沐的胳膊，声音都有点发颤，“之前阿木练了半年都跳不上来，怎么你教了一次就会了？”
“不是他笨，是方法错了。” 林沐收起【人效扫描眼】，面板在眼前慢慢消失，“就像你管门派账目，要是只知道省钱，不知道怎么花钱才值，最后还是会亏。弟子也是一样，得找对他们的‘用武之地’，不然再怎么练，也是白费力气。”
叶千松愣了半天，突然把手里的 “弟子考勤册” 往林沐手里塞：“林大人，这册子给你！以后弟子怎么练，你说了算！要是真能把他们教出来，别说不裁人，我再给你加月例！”
林沐接过考勤册，纸页都发黄了，上面还留着叶千松歪歪扭扭的批注：“阿木轻功差，需多练”“阿文不会武，可裁”。他笑着把册子放进怀里：“月例不用加，先把药库填满就行 —— 阿石的药还得敷两天，阿文练观气术需要‘凝神草’，阿木的轻功训练得配‘轻身散’，这些都得花钱买。”
提到钱，叶千松的脸又垮了下来：“哪还有钱啊？药铺的青灵草都涨到三两银子一斤了，还是残次品，咱们剩下的银子，只够买半个月的米了。”
林沐心里一动，想起昨天阿文说懂青灵草鉴别。他看向阿文：“你能分清青灵草的好坏？”
阿文点点头：“我小时候跟着爹种过草药，好的青灵草叶子上有三道紫纹，残次品只有一道，药效差很多。”
“那正好。” 林沐眼睛亮了，“明天咱们去药铺，让阿文挑好的青灵草，要是药铺敢卖残次品，咱们就跟他们讲道理 —— 咱们买东西，总得买个货真价实吧？”
叶千松还是有点犹豫：“药铺是青云宗开的，咱们惹不起……”
“惹不起也得去。” 林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弟子的药断了，咱们还是得裁人 —— 与其等着被钱庄收走藏经阁，不如主动试试。”
夕阳西下，练功场的土墙被染成了金黄色。阿石在练习 “内力散步”，胳膊已经能自由活动；阿文拿着观气术图谱，蹲在地上研究；阿木则在练习借力跳墙，一次比一次轻松。叶千松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幕，悄悄把 “弟子淘汰令” 揉成了一团，塞进了袖筒里。
林沐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却没放松 —— 他知道，这只是碎玉门破局的第一步，青云宗的 “内力达标仪”、江湖钱庄的高利贷，还有那本藏在藏经阁的初代掌门手札，都是等着他去解决的难题。
他摸了摸怀里的考勤册，指尖传来纸页的粗糙触感。在这个武侠世界里，他的 “OD 技能”，才刚刚开始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