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紧紧的攥着身上的巾子,还好那人的手在她的脖颈到肩的地方,并没有碰到该碰的。
被拖到暗处后,她的嘴巴被对方捂住,想叫都叫不出声来,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抱歉。”男子继续捂着她的嘴,“你若是答应我不哭不叫,我就放开你。”
他的眼睛还在府上四周看着,似乎很是谨慎小心。
长廊里的寒风阵阵吹拂,陶桃是身冷心凉,她拼命的点头,青丝上的水珠甚至还滴落在男子的手背上,却熨成了滚烫。
似乎观察她是否可信,男子徐徐的松开掌心。
信守诺言的,她并没有哭喊。可见,她跟一般的女子不同。
“你究竟是何人?”陶桃脚步生钝,缓缓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冰冷的房门。
男子见她害怕自己,现下的情况还很危险,来不及同她解释那么多。
只从身上拿出一枚像铜钱一样的玉珏,递到她的手里。
“姑娘今日之恩,在下改日回报。这是信物。”他留下那玉润的东西,张手飞身掠过,踢踏几步离开。
奇怪,陶桃沉思。偌大的王府,不可能会轻易放进一个人,绝不可能。
难道,是王府里的人?可若真是这样,此人不可能对此处如此陌生。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冷!”她实在懊恼自己不应该跑出来,又裹着巾子一路摸回去,开了房门后一股热气氤氲,才让浑身暖和了些。
但屋里一片静谧,连水声都没有。
只见宋景行双臂张开,眼眸阖起,架在浴桶边缘,声音清淡道:“去哪了。”
陶桃走到屏风后头,拿过一身素色衣裙穿上,系着衣带,“出去散了会儿,怕冷就回来了。”
既答应过他人,她就不能违背诺言。
浴桶里的男人坐起身,他站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未擦干净水,他来到屏风旁,握过她的腕子扯到他的跟前来。
抵着那壮硕的胸膛,陶桃脸红耳赤,道:“景爷,我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你快放开我。会湿掉的。”
他却攫过她粉嫩的脸颊,俯视着她。
“说实话。”宋景行居高临下,从上头看着人儿,道:“去了哪,见了谁。”
心里一咯噔,陶桃心想本就不是她的错,倘若继续帮人隐瞒,不知酿成什么祸事。
听景爷的语气,像是早已知晓。王府眼线众多,不可能不清楚。
“有个男人。”她从身上拿出那块玉珏,递给他看,“他让我帮他保密来过的事情,以此为信物,改日再来找我。”
夜半悄悄来王府的人,定不是什么好人。
宋景行拾起她温软手心里的那块玉珏,玉珏通身青釉泛着白光,清透的里头一览无余,他眯紧了眸子。
“他若来找你,告诉我。”他把玉珏,重新放回她的手里。
陶桃微微皱眉,看着手头的东西。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宋景行披上衣袍,系着腰间的衣带。但未曾系紧,只是松松垮垮,仿佛下一瞬就能扯掉。
他凝着她,将她抱起身。上了床榻,扯下了帘帐。
“景……唔。”陶桃被男人沉如山岳般的身体压着,旋即便是暴风雨般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一路往下。
烛火被吹灭,只听得紊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
翌日,陶桃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胸口前的衣裳被扯开了一些,但好在戛然而止,昨夜他没有继续下去。
昨夜,景爷不知为何,比往日来得更加浓烈。险些攻破了堡垒。
扶了扶头疼的脑袋,坐起身。
“姑娘起了吗?”阿阮在外头问,似乎声音有些焦急,没等她回话跟后就说道:“昨儿夜里,王府进贼人了!”
陶桃闻声,立刻就想到昨夜的那个男人。
速速穿好绣鞋,她拉开房门。一阵冷风灌入,不由得一个哆嗦。她问道:“丢了什么?”
阿阮就赶紧进屋,把盆水端了进来。
“王爷书房里的一幅画丢了!”
“什么画?”
大费周章的,就为了摸进王府偷一幅画。这贼人也太莫名其妙了。
阿阮就说道:“是一张女子的画像。不过王爷并不在意。”
陶桃听见是女子画像,不由得兀自沉吟了会儿。
生怕姑娘多想,阿阮立刻补充说道:“奴婢听打理书房的下人说,曾瞥见过画的一角。那画上女子的眉眼,与姑娘十分相像。想来可能是王爷画的姑娘。不过姑娘人就在此,画像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陶桃知道那画像是谁了。
绝对是小云氏。
昨日景爷拿给她看过,推测她的身份。
可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小云氏的画像在王府,而且居然还摸了过来,把画像给带走了!
“王爷怎么说?”陶桃拿过盆水里的巾子,拧干净水,一边擦拭着脸。
阿阮就咕哝道:“王爷好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
用中草药漱口之后,陶桃看见门外有下人端着早膳的粥来,阿阮就端走盆水。
不是景爷没有什么,而是他想守株待兔。
很有可能进府的贼人,景爷知道是谁。
“姑娘,今日要去药铺吗?”阿阮把盆水递给门口的下人,让下人带下去,问道:“可不可以带上我跟少爷呀。”
秦鱼是憋不住的,一日不出王府都能闷死。
他这般当个游手好闲的世子爷,若无实在的建树,委实糟蹋了他的聪明。
“你去叫上秦鱼,我正好带着他学学药铺方面的知识。”陶桃坐在铜镜前,拿着木梳篦了一下,拢顺了青丝,自行盘了个简便的发髻,戴上几根清新的簪子。
阿阮心里高兴,两手放在腰前一收紧。这就应声踏步出去,去叫少爷一起。
门口的下人没有得到吩咐不敢退下。陶桃正好梳妆完,起身问道:“王爷上朝了?何时回来。”
下人老实的答复:“约莫巳时能回。”
陶桃先去完药铺再回来,正好等到他下朝。
王府的马车已经置备好。秦鱼向来坐不惯这东西,自己步行。
在去坊市的街上时,倏然“嘭!”一声响,陶桃立刻扶稳了马车的把手,才没有飞出去。掀开帘子,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姑、姑娘,撞到人了!”马夫诚惶诚恐。
被撞的男子,面容冠玉,温润俊朗,正轻轻拍打着清雅的袖袍,扶着些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