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是个是非之地,宋景行不会让她在这里待太久。
那厢,黑影去宫里的秀坊,拿了件干净的现成做好的上等衣裙,原是给后宫妃子们的,眼下被他截胡了一条。
双手捧着衣裙,是一条粉嫩嫩的桃花裙。
“主上,属下拿来了,请过目!”黑影擦了擦汗,从一群女人那里拿一件衣裙出来,着实不太容易。
宋景行握过桃色的衣裙,让人退下。
他身形挺拔,提步走到床榻旁坐下,将衣裙伸进她的被褥里头,“穿上试试。”
灼灼的眼神盯着她的,陶桃在这抹目光之下,低头换了起来。
起身栓衣带的时候,她要系好几道。
因为这衣裙腰的地方有点宽,她的腰肢很细,所以要多栓上几条才是。在她侧身栓的时候,宋景行就意犹未尽的欣赏着她。
陶桃有点赧意,看着他问道:“会很奇怪吗?我穿上……”
坐了下来,她双腿放在榻下。她走到大殿里的铜镜前头,看着镜中的人,瞬间清亮了。
他站在人儿的身后,揽住她的腰,看着铜镜里头的人,笑道:“不错。”
听见他的赞赏声,陶桃脸颊有些陀红。
宋景行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执着她的手,“先送你出宫。”
他带上她出了大殿。
殿外头一阵秋风萧瑟的拂过,他脱了外袍,从身后裹住了她。
陶桃只觉得昨夜肯定发生了什么,宫里来来往往好些人走动,各个带着凝重的脸色。
鼓起勇气,她轻声问他道:“景爷,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他这一清早的就把她送走。像是不想让她被卷进去是非当中一样。
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宋景行让黑影提前准备好的。两人来到马车前,他托住她的腰肢,就将她往马车里送。
“没什么事,你在府上等我。”他放下帘子,不顾她想要说什么。
陶桃关切的话,终是咽进了肚子里头。
马夫一夹马肚,马车就载着里头的人儿朝着宫道的方向而去。车厢里头,她秀眸微动,不对,定有事瞒着她。
纤纤素手掀开了帘子,陶桃看了眼马夫的后背,“马夫可否告诉我,景爷他究竟有何事瞒着我?我既然与王府共生死,这点事情就不要拿我当外人了。”
并非她有心难为人,只是必须要清楚现在的局面。
马夫叹了口气,勒停了马缰。随后,才回过头去,说道:“姑娘,那小的就如实告诉你吧!事情,是这样的……”
思绪飘去了昨夜,马夫实则是眼线中的一人,在宫里暗探。
后来,遵照王爷的指示。以王爷的名义,挨家挨户递交前朝大臣们一封书信,让他们分别来殿里相聚。后来就在殿里的帘子里躲着,将舞娘刺杀的事情看了个分明。
紧接着,就是弹劾的事,以及纪钦弈被打入大理寺牢狱中了。
陶桃听完所述,寻思着微屈手指,放在下巴底下。
“这么说,景爷要出手了。”她的杏眸微凛,泛着点点波光,手握住了车厢的把手,“马夫,回王府!”
本来方向是朝着丞相府去的,马夫得令,改去王府。
纪钦弈已经是垂死的蚂蚱,根本蹦跶不起来,不足为惧。可眼下还有更值得威胁的事。
……
秋意浓浓,府上的桂树香飘十里。听着咳嗽声,陶桃就知道是阿阮过来接了。
刚准备下马车,掀开门帘时。伸过来一双少年白皙的手。
“长嫂,我扶你!”秦鱼朝着她递过手去,陶桃下意识看了一眼阿阮,假装没瞧见,直接跳了下去马车。
丫环阿阮几乎哭着,眼眶红红地过来握住姑娘的手。
主仆二人团聚。
阿阮抽抽搭搭的,眼泪水汪汪的看着陶桃,说道:“姑娘,奴婢听说您去了宫里,快担心死了!王爷夜不归宿,必定是宫里头出了大乱,奴婢跟少爷等了一夜都没等到消息,心头惶恐的很。”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却又不敢善做主张去帮忙。再者,势单力薄。
陶桃笑着握着阿阮的手,“没事。我先回来了。”
带着丫鬟走进王府。
身后的少年,抓了抓头发,秦鱼想着他也没得罪长嫂吧。长嫂怎么视他为空气?
“我就说吧,他俩没事儿!”少年笑嘻嘻的咧嘴,亮出一排白牙,他今日没穿少将的将袍,上前搂住阿阮的腰,“昨夜我把长嫂送过去的时候,长兄还在沐身。”
不难以想象,接下来俩人会发生什么难以启齿的好事儿。
陶桃被他说的,耳廓有些发烫。
几乎是瞪了他一眼,竟是比他长兄还要不正经的多!
跨了门槛后,陶桃对两人说道:“我暂且先住回王府,但丞相府必须得有人打理。府里的人不是跟着我过来的,你们可有王府的老人推荐,过去帮我代打理的?”
丞相府的下人,都是父亲的旧人。跟她不贴心。
少年咕哝着,他可不知道。
再看阿阮,阿阮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一点头,“这事,包在奴婢身上!”
还是阿阮积极,陶桃心里暖了暖,瞟向秦鱼。简直是反差。
秦鱼感觉自己被嫌弃了,略微有些复杂。
“长嫂,你跟长兄忙归忙。可别忘了我跟阿阮的婚事,就在两日后了。”他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单手揽过阿阮的肩膀。
丫环阿阮小脸红扑扑的,紧张局促。
怎么这么快呀……那么快就要跟少爷成亲,还要那个吗。入洞房的事,她还不熟悉呢。
虽然跟少爷有过一夜,可是少爷那会儿醉的一塌糊涂。她又疼得哭了一夜,什么好处享受都没捞到。
陶桃伸手,手指推了下少年的鬓角。
带着无奈的语气,她说道:“这会儿倒是着急了?原先给你们安排婚事的时候,也没看你那么急切过。”
秦鱼笑着摩挲了下脸庞。
阿阮吞咽了口唾沫,小脸通红,忽而神神秘秘地拉住姑娘的袖子,轻声道:“姑娘,我们借一步说话。”
陶桃看了眼少年,带着跟阿阮去到无人的树下。
四顾无人,丫环阿阮才松了口气,旋即憋红了脸,羞耻的开口,问道:“那个……王爷跟姑娘做内个事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呀!姑娘会吗?”
几乎诧异的一顿,陶桃是没想到阿阮居然问她闺阁之事?
“我跟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