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潇雨向来对机器一窍不通,看着风驰认真又得意的样子,孟潇雨,但愿说的那些听到的名称,大概都是对的,等风池像献宝似的一一介绍完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孟潇语忍不住发表感言:“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如果要是收破烂的,看到这大概会两眼放光,但我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风驰一脸难以置信,最后为自己辩解:“老外了,是不是你首先要把这儿想象成你的王国?其实实际上这儿除了我,没有谁愿意过来,那我自然就是这里的国王,其次你要把这些机床上的铁锈去掉。”
孟小雨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说道:“难道你把我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擦除锈迹的吗?我可能一辈子也擦不完,我觉得你请一个钟点工来都会比我更容易上手,这种做法实在不够明智。”
风池挥挥手,示意孟潇雨。不要打断他的话,接着他说道:“我是说用头脑你想象的那些铁锈都不存在了,他们浑身无力散发着那个工业时代的光芒,不甚至还有一些彩色的油漆,然后你来按他们的开关,突突突所有的机器都能够完好的运转起来,流水线般的制造东西,你想出来了吗?那是多么的壮观!”
孟潇雨看着风驰痴人说梦话的表情,摇摇头:“那样会很费电的,我在家多开一会儿灯,我父亲就会骂我骂的狗血淋头,难道你父亲不骂你吗?或者母亲。”
风池似乎没想到,孟潇语会主动问自己,随即他说道:“那倒不是,我和我妈住一起,我爸和另一个女人住一起,他想骂我的时候都是嘴长莫及,不过呢,我妈从来不骂人,她只会动手,也不会动口,你懂吗?很直接的,很直白的一个女人。”收文风池还做了一个扇耳光的动作,尴尬的笑了笑,孟潇语却觉得很伤心,有些为难的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个事,这个事应该是你的心结吧。”
风驰摇摇头:“这没啥,不过你应该承认你比我幸运的多,因为你没有母亲这一角色。”孟潇雨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孟潇雨一直都梦想有一个母亲,难道自己的母亲会和他的母亲一样吗?孟潇雨有些痛苦的捂住脑袋,她不敢多想,但她马上又想到另一个关键问题,孟潇语把话题直接岔开说道:“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想说什么?”
风池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孟潇雨直接点穿了它:“你说吧,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风驰抬头看着孟潇雨,觉得这个同班同学似乎陌生又熟悉,他说道:“我说了,你可不要太生气。”
“我不生气,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我可没有那么容易生气呢。”王晓雨的回应出乎意料地斩钉截铁,风驰摇了摇嘴唇,似乎很难开口,最后下定决心才说道:“你现在的处境可能很不妙。”
孟潇语吃了一惊,不过又马上镇定下来说道:“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处境从来就没有好过。”
“这我倒是知道的,不过这次有一点不同。”风池似乎很难开口,所以又是摸摸脑袋,又是咬着嘴唇,最后滴溜滴溜,也不知道虎头虎脑的在说什么:“有人在背后叫你疯子”。
孟潇雨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就这事么早就有人叫我哑巴,我现在照样还和你对话呢,证明我一点也不是哑巴。”风驰听完,挥挥手说道:“那倒不是,那不是一回事,我听见刘老师和校长讨论你的精神问题,我去交检查,你知道前两天我刚和外班的一个人打过架,刘老师让我写检讨,那天我拿着检讨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他们在考虑给你找一心理医生”。
孟潇雨听罢,马上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很快的后退一步,打断风池的话:“你胡说八道!”
风驰看着孟潇雨,确实难以相信的样子,在山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说:“我对天发誓,没有说谎,不信你看我的检讨到现在还没有交”。
别说是刘老师称为自己是疯子了,孟潇雨才觉得此时此刻的风池更像是疯子,她几乎是失声的叫了出来:“你的检讨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孟潇雨情绪有些失控,风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别怕,我告诉你,这没什么关系的,对付他们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回到从前,别奢望参加什么引人注目的活动,另一种就是学我跟他们对着干,这样有人会说你是叛经逆道,也不会有人说你是疯子。”
孟潇语被吓到了。用力挣脱风驰的手,拼命向外面跑过去:“放开我,让我离开这里。”风池在后面喊孟潇雨的名字,孟潇雨听得真切,但是孟潇雨觉得那不是出自一个同龄男生的口中,那是一名巫师的召唤,孟潇语吓得头也不敢回,一路狂奔下去。
孟潇雨默默祈祷,但愿风驰只是一派胡言,有意无意识的骗自己,或者他干脆什么都没有说过,不过无论如何,孟潇雨也无法说服自己,一甩头就把他的话扔到脑后,尽管风驰在别人眼里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恶少恶霸,但是孟潇雨并不这么看,至少他觉得风驰这个人是真诚的,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他不可能说谎。
孟潇雨甚至能够感觉到,之前风驰所说的意思,为什么说两个人很像会成为朋友?现在有些时候,孟潇雨甚至能感觉到风驰就像自己的另一半,风驰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仿佛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而是发自自己的内心,这正是孟潇雨痛苦的根源。孟潇雨现在已经在一遍又一遍的扪心自问,难道自己真的疯了吗?自己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吗?难道真的应该是不是要找一个厉害的心理医生看一下?
窗外的蜘蛛又在结网,它的网总是会被这样或者那样的物件所破坏是雨滴,又或是别人扔出窗外的笔盖头,而他总是不起厌烦的修修补补,像一个高超的编织专家,耐着性子做自己的事。他所做的这一切,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罩在网中央吗?刹那间,孟潇雨觉得自己和这只蜘几乎是没有任何两样的。孟潇雨不正是给自己再编织一张大网吗?孟潇雨曾试图用这张网保护自己,格挡外界的侵袭不是自己的网,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与蜘蛛不同的是,受伤的不是网,而是自己。
莫小雨忽然畅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只蜘蛛,该有多好啊,那样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将自己的破网修复,第二天并没有莫小雨想象的那么可怕,孟小雨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看到孙韵涵甚至还对自己笑了一下,也许是心虚吧,他下意识的偷偷看向四周,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孟小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开始怀疑风驰昨天传话的真实性,孟潇也很想看看风驰的表情,可是他的座位离自己太过遥远,孟小雨必须站起来张望,才能够做到,但这种冒险的事情不亚于在一群狮虎领地中,一只傻白甜的土拨鼠站了起来,并告诉别人快来吃,自己快注意到自己,所以孟小雨绝对不会这样做。
上课铃声响了,刘老师走上讲台的时候,孟潇雨的心跳有点加速,不过这些都是自找的,其实刘老师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刘老师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那么柔和,偶尔还会点自己回答问题,站起来的时候好在莫笑,也经过了几次三番的思想斗争,已经能够顺利的回答问题,比较争气的也许是走运的,每次回答都回答对了,要说异常的事情,似乎也有一点,也许就是从那天起,孙一涵会特别关心孟潇雨的作业,每次作业本发下来,她首先不是看自己的,而是翻孟潇雨的作业本。
看完之后,受运涵就会给孟潇雨讲那些打叉的错题,孟潇雨作业本上打叉的往往比勾多,这就要花去孙蕴含很多的时间与精力,有时候甚至讲到月上树梢对孙一涵这一举动,孟潇雨其实有一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不自在。孟潇雨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然而事实上,孟潇雨并不在乎作业本上的勾和叉,甚至不在乎学习成绩,因为莫小雨早就习关于做一个差生一个后进生一个不起眼的学生,蒙小雨跟大家的进度不一样,大家走进学校里都想着挣得1分好成绩,赢得鲜花和掌声。而孟潇雨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可能只是免去了在家的时候可能会挨父亲的打。
很多次孟小雨都试图让孙韵涵放弃讲解,可是孟小雨发现孙韵涵的态度实在太坚决了,坚决的仿佛要加入什么少先队员或者共青团。莫小雨含含糊糊的几句话根本无法动摇他的决心,所以也只好听之任之,可是莫笑于对孙一涵的讲解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时间稍长,孟小雨就会打起哈欠。有时候甚至听着听着还会打盹,孙一涵真是好脾气,他几乎从来没有责怪莫小雨,她只会暂停讲解,静静的等着孟潇雨睁开眼睛,等孟潇雨睁开眼睛后,看见孙一涵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那表情仿佛自己是一个值得观赏的雕像,孙韵涵的眼睛中丝毫没有责怪,而是一种无法言传的东西,如果让人有空再仔细想想,那似乎近乎于怜悯的神情。孟潇雨被孙韵涵的眼神,如马蜂一样,蛰了一下,随即立即清醒过来,孙韵涵仿佛也被莫潇雨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连忙将目光移到作业本上,接着讲解错题。
尽管孙宇涵几乎都是在放学之后为孟潇雨讲解错题,但还是没有躲过同学们的目光,同学们很快在背后纷纷议论起来,议论的焦点当然是孟潇雨,他们说:“他什么时候玩醒了,居然也会想努力学习了?”
又会有人说这:“瞧瞧瞧瞧,谁不想进步?一不留神,没准他把我们都会超过呢。”
还会有人说着:“话说这个孟潇雨还真有点手腕,能让孙韵涵死心塌地的为他服务,就冲这一点,我们都望尘莫及,何况他们还能做同桌这么久,孙韵涵还没嫌弃她。”
班上的其他同学多多少少说了很多关于这样的话题,有时候他们故意提高嗓门,让孟潇雨听见,其实他们大可不必提高嗓门,孟晓雨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孟晓雨觉得自己的耳朵有时候真的过分灵敏了,但是表面上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继续享受着孙韵涵的免费服务。
某一天放学之后,孟潇雨匆匆收拾好书包就要走,孙韵涵却一把拉住自己说道:“别慌着走呀,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孟小雨愣了愣,没有做声想要挣脱孙韵涵的手,却没想到孙韵涵抓得那么紧,两个人正在僵持不下去,仿佛一山不容二虎,程凯却斜挎着书包走到两个人的面前说道:“尊敬的文艺委员,漂亮的孙韵涵同学,我想请你给我讲解一道题,可以吗?”
当班长的当然,其中一项就是要学习成绩好。可是陈凯说话的语气并不正常,孙韵涵也大概听出他是有意的捣乱,就拒绝道:“不可以,还请你原谅我,相信书本上的题,你应该做的都比我好。”
陈凯痞里痞气的说道:“能给孟潇雨讲,就不能给我讲讲吗?你得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否则这种就是种族歧视,我不会原谅你的!”明眼人都看得出陈凯的话中有话,并且有很浓的玩笑成分,可孙韵涵却有点急了说道:“你怎么能和她比呢?她是……”可是话又忽然向米泡似的夹断了孙韵涵,低下了头,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不该说的被袒露了出来。
程凯的目的达到了,他得意的笑笑说道:“我当然比不上他了,我要是跟你的同桌孟潇一样,不就早就上了三院去了吗?”说完,他就挥挥手跑出了教室。
众所周知,三院是一家有名的精神病院所,据说里面灌满了各种各样的精神病人,他们一天到晚乱喊乱叫,手舞足蹈,兴高采烈,不被外人所窥视的生活着,想想那种恐怖的画面,孟潇雨的心就会缩成一团。
整个过程中,孟潇雨一言不发,但是自己已经开始浑身发抖,孙云涵肯定也感知到了这边的变化以及自己的同桌开始晒糠样的抖动,他的手始终抓着自己没放在潇雨,再也忍不住了,他又用力挣扎了一次,还是没有真托。这回孟潇雨真的有些着急了,她有些不满的喊道:“你放开我,谁稀罕你的帮助?那只不过是你表达同情的一种方式,我知道在你的眼里,在你的世界观里,我是一只可怜虫。告诉你,我不用照,你可怜我一样瞧不起你,因为你比他们更虚伪,你跟他们是一样的!”
这回轮到孙蕴涵发抖了,孟潇雨看他的嘴唇微张,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脸行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很快的有点超乎自己想象的孟潇雨,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生疼,是孙韵涵她的手越捏越紧,就在疼的孟潇雨快要喊出声来的时候,孙云涵松手了,孟小雨借机后退了一步,手足无措地望着她,都快忘了想要离开的初衷。
出人意料的是,孟小雨没有走,孙韵涵却走了,孙韵涵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快步离开了教室,留下穆潇雨像一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虽然自己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闹到如此地步,只看见同学们一个个快速收拾着书包逃离教室,就像在躲避一只怪物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潇雨慢慢的缓过神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去,天色暗下来了,离黑夜已经不远,人们把这段时间称作为傍晚,孟小雨知道傍晚后面是什么,是漆黑的,漫长的黑夜,但是孟晓雨并不慌,教室里空荡荡的,校园里也空荡荡的,此时此刻正适合自己慢慢的爬行。
路过办公大楼时,有意无意的孟潇雨抬头看了一眼刘老师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灯光从窗口中探出来,像一位老朋友在跟人们打招呼,那样子真好看。莫小雨突然有种强烈的愿望,她想去见见刘老师,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刘老师是真正对自己好。孟潇雨曾无数次把刘老师想象成自己的爸爸罗切斯特和一切令人尊敬的男士。
并觉得书里那些描写的美好的音容样貌都和刘老师相配,如果刘老师愿意,孟潇雨多么想做他的女儿啊,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孟小雨走进办公室,就那样挨个挨个台阶上每爬一层层楼梯,孟潇雨的心似乎就会高悬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