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个男人猛地拍了两下桌子,情绪异常的激动,似乎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不久,他的手在空中抓了两把,突然牵起碗,在茶几上狠狠一摔,饭菜撒了一地,孟潇雨吓得手一松,碗掉在茶几上,还好饭还没有撒,孟潇雨有点痴痴的愣住了,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孟潇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盯着老妇人,可是老妇人始终面无表情,专注的吃自己的饭,只是门在关死的时候,他恶狠狠的瞟了一眼孟潇雨,说了一句:“你这死丫头,吃饭就吃饭,哪那么多话”。
孟潇雨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端着饭碗看了一眼,感觉没劲,又放下了,就看着老妇人独自猛猛的吃,她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硬是把一碗饭吃的干干净净,仿佛那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饕餮美味,一点也不是那碗干巴巴的算老妇人留下空碗,看到手背上沾着一粒饭就送到嘴边舔了进去,似乎是看了一眼孟小雨面前的一碗饭,还是满满登登的,却什么也没说,就动手开始收拾那个女人的手是那么粗大有力,好像任何东西只要被抓住就休想溜走。
老妇人很快就到厨房忙活去了。孟潇雨独自留在客厅,看着地上的饭菜,想找补或者找个扫把,将这些残根剩余打扫一下,可东张西望都没见到扫把的身影。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打开了,男人也走了出来,只不过脸色相较刚才已经平静下来。他对孟潇雨看了一眼,说道:“走,送你回家”。随后就直接向门口走去。
孟小雨刚想跟上去,男人却回头停住,指了指墙角,那里放着一个塑料袋,装着孟潇雨的脏衣服,孟潇雨连忙点头过去,提起来跟着男人出了门,天已经黑了,孟潇雨坐在黑摩托的后座上,摩托车的前排打出一道亮光,朝前奔,王晓雨以为这个男人会直接送自己回家,谁知道半路上这个男人又停了下来,在马路边找了个石凳,然后坐了下来,点上烟,穆小雨不知所措,只能远远的看着男人,却发现黑衣人的眼睛里盯着对接的楼道。
孟潇雨听说过,那是专门住女生的单身公寓,可是现在的话已经是晚上了,窗口都亮起了灯,有很多美妙的曼妙身影在窗前晃动着,难道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有偷窥他每天都来偷窥吗?这样想着孟小雨更细的看着他能认真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接楼道上的一扇窗户大口,吸着烟烟燃的太快了,男人一个没留神,不注意火就烧到了自己的手指,男人才猛地惊醒。
男人的目光颓然转了过来,正好和孟潇雨撞了个正着,在路灯下,孟潇雨看清他的眼神,是那种想要杀人的凶狠,不觉惊出了一身汗,四周望望空无一人。
这时,这个男人已经站起了身,并扔掉了烟蒂,狠狠的踩上了一脚,然后大步向孟潇雨走过来,孟潇雨向后退了一步,撞在摩托车上,车子摇晃了一下,但车身还是稳稳的,因为被男人抢先扶住了车把手,并且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先上车吧。”
孟小雨本来是想要逃跑的,可是被男人这么一说,又像中了魔似的上了车,车子轰隆隆的开到了自己家的楼下,四周很安静,在孟小雨指指点点中摩托车飞快的走街串巷,只听见车尾轰轰隆隆的声响,像要把整个楼都震垮掉,孟潇雨抢先一步跳下车,站在一旁望着男人,巴不得他快点消失,即使虽然就在前几个小时,这个黑衣男人是救过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在他的家中领略到他情绪的反复无常后,孟潇雨真的有些担惊受怕,只想快点逃离。
男人单脚着地插住摩托车,抬头望了望亮光的窗口,其实这个男人他并不知道哪个是孟潇雨的家啊,孟潇雨也并不想告诉他,甚至非常后悔将他带到了自己家的楼下,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孟小雨正在胡思乱想中,摩托车一声轰鸣,绕了个弯,带着他像风一样的远去了,望着男人的背影,孟潇雨反而长长出了一口气,但愿从这一刻开始起,再也不要遇到这个凶狠的男人。
突然有人推了自己的后背一下,孟潇雨一惊,回过头,父亲正古怪的望着自己,那要杀人的眼神,就像是猎人盯上了猎物一般,父亲的手里还提着个垃圾袋,并对孟潇雨扬了扬说道:“怎么现在才回家?垃圾都发臭了。”
孟潇雨连忙接过垃圾袋,跑到不远处扔进垃圾桶里。一回头,父亲似乎还站在原地,望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你是已经吃过晚饭了吗?”
孟小雨知道这不是关心的询问,而是质问他赶紧点点头,谁知父亲斜了自己一眼说道:“真看不出来,你倒是出息了,还有人请你吃晚饭呢,不过家里的碗筷还等着你赶紧回去收拾,别想偷懒。”
说着,父亲就嘀嘀咕咕埋怨他现在越来越懒了,随后上了楼,孟霄云也赶忙紧随其后上了孟潇语,宁愿不停的洗碗,也不愿意看到父亲那种鄙视的眼神,总是充满着不屑的样子。
第二天上学早早的孟小雨来到了教室里,可是她却觉得在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陈凯他们又会用什么新招数等着自己来上钩。走进校门,孟小雨向墙头瞟了一眼,发现那些纸全部被撕掉了,孟潇雨感觉心里一阵轻松,刚准备往校园外走,就看见陈凯和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从对面走过来,穆潇雨连忙站在墙角不动,等着其他人先走进去,孟潇雨真的很害怕,他们又会堵住自己的去路,不让他走,正在觉得浑身不自在时,就看见那几个同学远远的看着孟潇雨,似乎是短暂的一声尖叫中奔进校园,怪了,似乎自己好像是一只猫,别人都变成了老鼠,但在这之前,这几乎是反差的兑换角色,不知道为何现在变成了这样。
孟小雨还正在想着,感觉自己的猪脑子怎么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走进了教室,一大堆人正围着陈凯,陈凯像是在给门徒发放信物的圣母或者耶稣那样的神秘角色,给大家讲着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听众脸上都是一脸的惊慌,有人伸手拍了拍陈凯陈凯一回头,看见了孟潇雨,就突然像疾驰的摩托刹住了车似的刹住了自己的话头,大声说道:“反正大家以后得多加小心一点。”
人们一哄而散,各自回到座位上,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孟小雨,孟小雨,不知道陈凯说了些什么,冠冕堂皇危言耸听的话,让大家显然都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怪物了,在洗脑这方面,不得不承认陈凯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梦想遭遇也并不在意,孟小雨有的办法对付这一切的一切,那就是昏天暗地的睡去。
可是就算在这整天的昏睡中,穆潇雨还是感觉到了明显的异常,一下课桌椅就会响作一团,大家会在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教室,不一会儿,教室就空荡荡了,仿佛今天放假,没有人来上课一样,上课铃声响了半天,也没有人进来,老师先进来了,大家才会跟着进来,坐到座位上,还会窃窃私语,全然一副都是坐立不安的样子,这些行为举止和动作微表情并非是动销与神经过敏。就在课间,孟潇雨去上厕所的时候,迎面碰见了孙韵涵。以往这个漂亮的姑娘,肯定会昂首阔步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可是今今天,孟潇雨发现孙韵涵居然像灰溜溜的老鼠一样,一转身跑进了草坪上,远远的绕过自己。
孟小雨觉得自己应该醒醒了,是不是身上有什么臭味让人讨嫌了?莫小雨用鼻子使劲闻了闻衣袖没有,要不就是其他人都知道自己昨天被他们虐待的时候,身上沾满了脏水,嫌弃自己如果是这样,那孟潇雨反而放心和释怀了,孟潇雨又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又一觉,做完一个又一个的美梦,可正当孟潇雨睡得正香的时候,就有人推自己,孟潇雨无奈的抬起头睁开眼睛,一张模糊的脸逐渐清晰,是班主任房老师。
他的脸上似乎带着若有若现的怒气,他说道:“我让他们转告你,放学来我办公室一趟,学校都走空了,你还不来,你是什么个花架子,还要我三请四邀吗?”
孟潇雨似乎有点懵,揉了一下眼睛,问道:“你是让谁转告我的呢?”确实想不起来有什么人转告自己,但现在孟潇雨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他用了你,而不是您这个词来对自己的老师称呼,也许是睡坏脑子了,确实不够清醒。
房老师摆摆手说道:“你这样昏睡百年,让谁告诉你也不管用,我问你,你昨天把告示撕掉了,是不是你最好坦诚的交代?”
孟潇雨这下子完全清醒了,孟潇雨觉得应该站起来和老师说话,以表示尊敬,可是孟潇雨一站起来,老师反而退了一步,孟潇雨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解释道:“我其实就只是昨天撕下了一点,更多的还挂在墙上,我只撕下了我的一小团,后来是谁撕的我不知道。”
房老师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对于这样的吞吞吐吐的小伎俩,早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不用这样那样的说的那么邪乎。”
孟笑雨低下头,沉默半晌,只好说道:“是的。”
随后,房老师接着发问,他的眼睛直视着孟潇雨,似乎不容忍任何撒谎:“你还和一个光头的社会黑衣男人混在一起,是不是?”
孟潇雨听得出房老师在说水就低下了头,说道:“是的,是这个人找我,但我并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并不是我们家远方亲戚,我当时是因为在水洼里面被大家……”
房老师手在空中一挥,似乎想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得远远的,将孟潇雨的话打断到:“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龙小雨无奈,只好回答道:“嗯,是。”
房老师似乎已经到达了能够忍受的濒临界限,再多一点点,那马上就要崩溃的边缘中徘徊了:“你看看你看看你说你整天睡觉就得了,还惹出这么多是非,你就不能让我这个当班主任的省省心,就不能让学校的校领导们都省省心吗?”
毋庸置疑,孟潇雨当然知道这些都是陈凯他们几个好学生告诉班主任冯老师的,孟小雨倒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告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事情,就继续说道:“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老是微微一愣,索性干咳了两声,说道:“难道这还不够吗?我就搞不懂你了,你怎么总是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先前一个风池还是学生。刚刚才走了,你又带来一个黑衣人。还是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我可告诉你,那黑衣人可不是一般的坏。他的名字叫徐冰洁前两年震惊全市的杀人案就是他干的,后来又说是证据不足,把他提前释放出来了,真是的,杀个人哪有那么多证据,放出来就是个祸害,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你也一样。”
听完房老师这么一说,孟潇雨的脸顿时都煞白了,两腿也突然的发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撞倒了凳子,幸好双手撑住了桌面,才勉勉强强的站住了。方老师盯了孟小雨一眼,接着说道:“你这都不知道吗?我还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他杀死的就是一个女孩子,你也应该知道那些男杀人犯是专门杀女人的……无论胖瘦矮丑。”
说完最后一个丑字的时候,冯老师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孟潇雨一眼,可是后来老师还说了什么,孟潇雨已经没有注意到了,孟小雨只觉得呼吸困难,等冯老师一走出教室,孟小雨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好巧不巧,凳子已经走就被踢倒了,莫小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个屁股蹲后脑勺撞在后排的桌子上,很响。
孟小雨浑身就像一块死掉的木头,呆若木鸡,绝不出一点疼痛。
孟小雨就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很多张桌子的桌腿,好久才有力气爬起来,走出校门的时候,孟潇雨惊讶的发现墙头上又贴上了完整的白纸,还是关于自己和风池的处分决定,可是孟笑宇觉得自己再也无力去撕开他的心,好像被抽空了,孟小雨甚至有些奇怪,昨天自己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敢去撕墙上的纸?
孟潇雨一边走一边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突然就想起了那个私下纸团还在黑衣人家的门口哦,那个男人那个黑衣男子已经有了名字,好像叫徐冰洁,想到徐冰洁,孟潇雨自然又想起了那个老妇人,一瞬间,孟潇雨觉得老夫人似乎也处在极度危险之中,因为老师似乎刚才说过,这个叫徐冰洁的人专门杀女人。
不行,自己一定要去救他。孟潇雨知道这个想法很奇怪,但是现在自己必须要这么做。孟小雨昨天坐在摩托车之后扫视过马路边的路牌,隐约还记得最后到了一个叫做“徽州大道”的地方,孟小雨跑到公共汽车站仔细检查每一个站牌,还真的找到了通往徽州大道的车。穆小雨毫不犹豫的上了车,车上很拥挤,但是孟小雨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孟小雨知道自己在干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这件事的意义远超于自己的想象,孟小雨甚至有点为自己感觉到骄傲。
孟潇雨在徽州大道上下了车,顺着斜阳慢慢往前找,绕过几道街,终于在一片树林后面找到了那栋熟悉的矮楼。就在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到高楼下面去了,光线明显阴暗了许多。孟潇雨不敢直接过去,绕了一个大圈子,躲在一颗粗壮的法国梧桐后面,悄悄瞄着向门口张望,门前的花园里面竟然开着那么多种花。孟潇雨第一次去的时候都没有过多的在意,此时此刻,花朵开得正鲜艳,花丛中已经没有那张白纸的影子了,不知道是被花埋住了,还是被风吹走了,抑或被环卫工人打扫垃圾的时候,塞进了垃圾桶。
其实这些都不是孟小雨想要看见的,孟小雨是在寻找摩托车在不在,不在就证明徐冰洁出门了,这正是孟潇雨想要看到的,徐冰洁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鬼,萦绕在孟潇雨的心头,孟潇雨反而像一个老练的侦探,向身后望了望,嗯,除了几个小孩子在不远处玩耍,没有谁会注意到自己,莫小雨于是就壮着胆子向门口走过去。
“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只听见礼物突然传出凶狠的叫骂声,紧接着是啪的一声声响,孟小雨下意识的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转身就逃,但是一想到自己要救人,还是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