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霸凌并没有结束,另外几个同学正在排队走在走道上,他们假装只是路过,但每个人都会在孟潇雨的作业本上踩上一脚,一边踩着一边笑嘻嘻的说着:“真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呀。”
孟小雨不知道他们看到自己那张丑陋的脸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先是厌恶,再是轻蔑,否则他们不会这样子戏弄一个小女孩,何况还是同学,尽管别人的五官都无可挑剔,身材也趋向完美,但是此时此刻,孟潇语却觉得他这些作秀的人令人恶心,这是这个同龄女孩的排斥感。
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
孟潇雨并没有对其他同学的行为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反应,甚至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像一阵旋风似的从自己面前刮过风过之后,孟潇雨一声不吭的捡起作业本,使劲用手擦了擦封皮,试图擦掉鞋印,但这只是徒劳,因为凤皮几乎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想要擦去脚印,除非把封皮给撕掉,但是孟潇雨擦拭封皮的动作又给偷窥者带来了无穷的笑料,他们一边模仿着自己的动作,一边捂着嘴笑,笑得满脸通红,浑身乱颤,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有趣的游戏。
但这种游戏并不能刺激到孟潇雨,他已经麻木了,甚至表现得往往令其他同学失望。孟小雨总是一言不发的任由他们摆布戏虐,甚至其他同学觉得不过瘾。在背后说,孟潇雨其实是没有感情的动物。
平心而论,孟潇雨却是对外界的刺激有些麻木,可能真的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刺激,在家里是父亲的打骂声,在学校时,同学的嘲笑声,所以孟潇雨早就习惯了这一切,甚至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还能触怒到自己,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静悄悄的患上了一种情感障碍。
甚至自己的同桌为了进一步刺激孟潇雨,让孟潇雨能有一些反常的“动作”以及“表现”,陈凯想出了一个绝招中的损招,他在桌子的1/2处用小刀刻划了一条38线,向小学生似的一样幼稚。规定谁如果超过了界限,对方就可以任意惩罚这条38线,其实对他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因为他每次超过十梦教育,不但不会给予他惩罚,反而会向边上挪一挪,给他让出位置。但如果孟潇雨一旦超过这条38线,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陈凯或用铅笔猛地戳她的胳膊,并且从来不放过每一次机会。
铅笔尖扎进肉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孟潇雨往往会疼得叫出声来,但是他的叫声吸引过来众多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没有怜悯,有的只有嘲笑和满足,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怪异至极,只有说着:“看吧看吧,哑巴,终于开口了。”
但是孟潇雨也仅仅是开口叫了一声,并没有大哭大闹,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忽然叫出声来是友爱公众秩序的,而且自己也会觉得尴尬,所以孟潇也觉得如果能再有防备一点的话,甚至连这声叫声也不会发出来,莫潇雨想自己一方面是因为疼痛,但更多于是来源于惊吓,当他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回事时,就会立刻的收回胳膊,用手捂住它一声也不吭,就算有泪,也只是默默的流。
为了尽量避免挨铅笔的扎,孟潇雨就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注意收紧胳膊。不超过38线,可是每个人都会有个坏习惯。孟潇雨尤为烦恼,她经常喜欢走神,比如说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不过想的最多的也是和自己的母亲有关的事情,尽管孟潇雨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更谈不上和母亲之间有什么事发生,但是莫小雨却坚信那个女人会是世界上最疼爱,并且唯一疼爱自己的人,那个女人没有死,只是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呆着。
孟潇雨甚至还幻想她总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许,是一头金色的大波浪卷发或者黑色的齐耳短发,然后微微笑着跟自己说是自己的妈妈,然后孟潇雨会深信不疑,一头扑进他的怀里,那个时刻该是多么幸福,多么美好!
孟校园每次幻想着这一幕的时候,都会禁不住激动的浑身发抖,恰恰就在那个时候,莫小雨就会感觉到胳膊一阵尖锐的刺痛,然后禁不住的哀叫了一声,叫声之后,孟潇雨的幻想全部都会化为泡影,灰飞烟灭,只剩下周围窃窃私语的嘲笑声。
在心底的某处,孟小雨真的是恨透了陈凯,不光是因为他用铅笔扎自己的胳膊,更重要的是他粉碎了自己的美梦,要是以前陈凯戏弄别人,侮辱同学,孟潇雨从来没有真正的恨过他,甚至只是觉得命该如此,但是他这样的曾经在别人看来,仿佛是因为他高高在上,蔑视众生,毫不在意的样子,更容易让人生气,但这次不行,因为陈凯隔断了自己和母亲的拥抱,穆潇雨甚至觉得他的笔尖不是扎在自己的胳膊上,而是扎在自己的心尖上,我命虽如此,难道我就没有做梦的权利吗?
孟小雨开始从心里面真切的盼望陈凯能够从自己身边消失,或者从自己身边走开也一样,或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某一天,孟潇雨期盼的事情终于在班主任一次突然闯进了教室,之后变成了现实。
那是一节平平无奇的早自习,一般来说学校都会鼓励学生们提前进入教室进行朗读和背诵。孟小伟抱着课本又陷入了对母亲的思念之中,每次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母亲相貌各有不同,阴柔样貌可圈可点,胖点或者瘦点高点或者矮点,但这并不能怪于孟小雨,因为他自己的头脑中从来就没有输入过多与母亲长相有关的信号和文字,无论是哪种长相的母亲出现,孟小雨都会给她设定相同的结局:翻越万水千山,最终出现在自己的面与与我幸福的拥抱着。
所以尽管每次母亲出现的形式不同,但是内容上大差不差,相同的结局还有另一部分就是笔尖又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孟小雨又是尖叫一声,收回自己的胳膊。就在这时,班主任走进了教室,他显然听到了穆潇雨的惨叫声,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厉声问道:“大早上的不好好背书,叫什么叫?!”
孟潇雨深感觉到自己很委屈,不敢正视老师的眼睛,但也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害怕自己解释不清,不但得不到同情,反而被嘲笑,甚至他有点害怕老师会像父亲那样幸灾乐祸的说道一句:“活该”。
那样的话,所有的尴尬和忍耐都会变成了一种形式的笑话,所以莫小雨只是用手紧紧的捂住胳膊,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和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但在那一刻,老师大概看到了孟潇雨指缝间渗出的血水,他一把手将孟潇雨遮盖的手拿开,一瞬间,那蜂窝状的伤痕就暴露在老师面前,下意识的孟小雨有些躲避在这蜂窝上面,心伤正在流着血,旧伤已经愈合,不过那些黑色的阡陌已经长在肉里,看上去像是有意识的刺青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老师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愣了很长时间。莫小雨相信她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只不过她没有料到自己看好的学生会是这个样子,于是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冲着陈凯说道:“你过来,跟我出来一下。”
幻想中的救赎似乎并没有如期到来,但陈凯大摇大摆的跟着老师走出教室,回来后也没有一点害怕的神情,孟潇雨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应该不是梁静茹,不过这种勇气在正常人看来更倒像一种厚颜无耻。
不管自己的看法如何,事实是陈凯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实质性批评,几分钟之后他就兴高采烈的走进教室里,抱起自己的书包,向另一个空座位走过去。孟小雨的以清闲的认识到,自己终于摆脱了他,可是却也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真正的胜利者是他,孟潇语只是摆脱了他的折磨,毫无胜利可言。
老师随后走进办公室,像往常一样扫视了全班一周,然后走到孟潇雨的座位旁边说道:“陈凯的成绩很好,我的本意是你和陈凯做同桌,能够指望他帮助你学习,没想到你们的团结都很成问题,所以只好将你们调开了,这样你们可能在学习方面不会互相打扰到”。
老师说完之后就在旁边站着,静静的看着孟潇雨,仿佛在等自己的回话,但是孟潇雨觉得无话可说,自己能说什么呢?说调开好还是不好?或者无所谓,似乎都不是自己想要真正表达的,所以两个人对视之后只有长久的沉默。
老师见小姑娘一言不发,好半天没开口,就转身走出了教室,看着老师的背影,孟笑雨心里忽然涌出一种冲动和感动,自己很想对老师说一声谢谢,毕竟他还是有作有为,将自己和陈凯调开了,而实际上从自己的身边调开,一直是陈凯的愿望,从和孟潇雨做同桌的第一天起,他就公开表现了对于一个女生最大的恶意和厌恶,随后又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来打击他身边这个讨厌鬼,最后也终于如愿以偿。
其实孟潇雨想说的并不是这些,因为这些内容已经在心里像一个复读机一样反复播放又循环。孟潇雨最想表达的情况是,陈凯不仅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且和自己做同桌的这段经历,还成了他宝贵的人生财富,为他日后当选为班长加上了一个重要的砝码。
在普通中学,一般都会采用竞选班长的方式,那就是每人一票,举手投票,一共有三个候选人,另外两个人支持者寥寥无几,只有陈凯几乎全数通过老师练到陈凯的名字,王晓雨满怀难过地抬头看见全班的同学,按固定程序一样像机器人似的收到指令,齐刷刷的举起了手,那些光秃秃的手臂让他联想到墓碑或者掉光枝叶的树桩,总是说少数服从多数,但是真理又何尝不是掌握在为数不多的人手中,总之这件事让孟潇雨心里觉得非常的堵,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孟潇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破败不堪,也没想到陈凯会拥有这么多的支持者。之前他普遍的觉得这样所作所为不太正经,不太复责的人当上班长,也不会有人会觉得他会为班级做出贡献,所以只会有少数的人支持他。
然而没想到的是,所谓的支持者的发言,更让孟潇语吃惊不已。人云亦云中,他们说支持陈凯的原因,除了他学习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敢爱敢恨,老师甚至都没有明白这些乌乌泱泱的学生究竟什么意思,就有人补充说道:“陈凯就像是在旧社会时接受了不满的糟粕主义婚姻,还敢公开宣称自己确实是讨厌孟潇雨,这就很了不起,因为我们都不喜欢他,但我们都憋在心里不敢说。”
接下来,墙倒众人推,很多人隶属了孟潇雨的恶习,比如笨头笨脑,不爱说话,不修边幅,虽然没有直接说相貌丑陋,但也间接的暗示着自己并不那么太好看,不按时完成作业,上课走神,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莫小雨感觉自己仿我被送上了断头台,每个人都可以踩一脚,每个人都可以拿刀比划几下。
可是那些细数出来的缺点完全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莫潇雨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师,并没有制止其他同学的意思,甚至不露声色的听他们说完才轻描淡写的说道:“十根指头,还有个有长短一个木桶,能够装多少的水,取决于最后那一块板是否是短板,希望你们以后多帮助后进的同学不要这样嫌弃自己的同班同学。”
孟潇雨大概也是没有料到老师会对学生们如此的纵容,甚至他听说后进同学的时候,显然是指到自己穆小雨当然承认自己是后进的同学,不上吊永远为班级拖后腿流动红旗,甚至没有流动到自己的班级都有自己的一份功劳,那些先进的同学笔试孟小雨孟小雨倒也觉得无所谓,但不知道为什么孟小雨就是不能理解班主任老师竟然也会无视这种鄙视。
这种人生太糟糕了,孟潇雨感觉到又一次受到了重创,因为感觉到老师的身影正在和父亲的逐渐重合,甚至怀疑他们俩会不会是一个人,只不过一个粗暴一个淫秽,其实究其本质上来说,两者都是一样的。想到此,王小雨感觉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却浑身胆冷战,尽管是炎炎夏日,却感觉自己泡在了冰块里。
同样在一个班级布置,孟小雨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异端,他的名字叫风澈,跟某一个成语风驰电掣中的前两个字一样,这不是偶然,还有姓风的人。
据说父亲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他母亲生下他之后问父亲取什么名字,父亲大手一央说道:“就叫风澈吧,我感觉叫风澈就挺不错的。”
听起来似乎跟风车也没什么两样了,但是就风彻父亲这德行,但凡是母亲极力反对的父亲,都要极力争强和斗争到底,往往又是以他父亲的彻底胜利告终。
不过同学们并没有过多的将它与雷厉风行的人物联系起来,同学们更愿意把风彻和孟潇雨相提并论,其原因很简单,除了两个极其相似的恶意,就是学习成绩并不好,以及两个人的长相可以被称为兄妹组合,这仅仅是班上的流言蜚语而已。实际上,孟潇雨和风车没有任何的联系,甚至在以往的记忆中,孟潇雨坦然没有跟他说过任何一句话,当然孟潇雨也极少有人说话,甚至连正眼也没瞧过。实际上,孟潇雨也不敢跟人对视太久,怕被别人嘲笑,所以在班上两个人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却被别人组合在一起。
蒙小玉的绰号叫做哑巴,而风澈的绰号叫做魔头,单从字面上看,这两者就不是一路人风,彻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霸王,一天不和人打架,手就发痒,他不但自己和班上的同学打,还经常和外班的同学打,打的满,校园击飞,口挑人心惶惶,流言蜚语,经常逃课,扰乱课堂纪律,和老师顶嘴,也是家常便饭,老师拿他没办法,就只好去找家长,可是找到他爸爸说,他爸爸就会说,找他妈妈,我可不管,找到他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又会说,去找他爸爸,我也不管,就这样像一个踢皮球似的,来回横踢横扫,就是不进球网,无法被选中的状态让,老师极其的头疼,这样三番两次的封撤就更不怕了,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给他磕三个。
萌小雨听说风彻现在还在校外抽烟喝酒和一帮社会青年人士混在一起,似乎还有早恋的嫌疑。据消息灵通人士说,他的女友还比他大个几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