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并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不会向老师祝福的那样阳光照在我前方的道路快乐,还能常伴在我的左右?怎么可能嘛?怎么人生那么多好事都给我沾上了?
掌声和欢笑声里,渐渐被淹没了,他只能陪着笑,但心里满是麻木和鄙夷一般。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班长手里接过贺卡和笔记本走回座位了,他忘记了自己当时是什么一种表情和神情,只是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班主任的一段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班主任要这么做,难道这番话是另有所指呢?
要是这样子的话,为什么老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哦,也许吧,或许是也许可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上一次做完事件之后,姐姐来学校和教语文的老师battle过。
肯定是姐姐告诉班主任的,可是班主任对那件事究竟了解多少呢?他以为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上几句就可以帮他化解了呢。
所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如果想要感同身受,你必须得脱下自己的鞋子,再穿上别人的鞋子去走别人走过的路,才能够真的了解到自己的一时所做,究竟是帮助还是一种惩罚。
下午第一节数学课,但周宁的内心已经失去了平静和平衡,她能感受到他的心中时刻有一种暗潮在澎湃汹涌,如同压抑的火山石下流动的榕江,她竭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不行,他翻滚的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汹涌,仿佛就要在她的心里决堤泛滥。
高仿佛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他那么想要逃避这样的生日,祝福却还是被迫接受了,她不懂这样做的意义。对于这种感觉,周宁甚至是熟悉的,也知道怎样去对付他。办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
多年后,周宁跟姐姐周莹诉说起自己这一段时间所经历的时光时,姐姐意味深长的说着:“虽然可耻,但是非常有用。”
没有人知道当时这句话给了周宁多大的鼓舞和宽慰,一个长期的逃避主义来说,往往说教会并没有理解来的真情实感。
果不其然,不出所料的周宁举了举手数学老师,以为他要上厕所,就点点头,结果周宁从教室后门出去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跑快跑,无论跑到哪里去都可以。
即使脑子里像是在,子弹爆炸一般轰鸣作响,心头狂跳,但他也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只要不在这个学校,只要不在这个教室,那就什么都好,可是自己能去哪里呢?回家吗?母亲昌静肯定又在家堆长城,她不想再见到那样的老赌鬼,她走出教是漫无目的的,沿着街角一直走,不知不觉的走到一个公交车站的站台下。
桥上的风很大,呼呼的吹着吹起他耳边的碎发,随风飘扬,他定定的站了一阵子,便走下了桥,在桥头附近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土坡,坐下来那青青的草地上还有青苔的痕迹,他看着那河水静静的流淌。
他只是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想,他的衣袋里还揣着刚得的那张写有班主任祝福语的生日卡片。刚才在教室里,她居然下意识的想将它藏起来,折起来放到口袋里,而现在新氧气将卡片拿出来,把那段话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心情已经不像刚刚跑出来时那么激动了,或许是这眼前平静的河水让她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吧。
刚刚跑出校门的时候,他气喘的厉害,心脏嘣嘣嘣,快要挑出自己的咽喉,一般他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心脏跟着自己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想班主任这样的用意肯定是好的,想为他打气呢,这是不该在今天用这样一种突然袭击的方式来进行,他没有任何的精神准备,自然无法接受了。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的人,他始终想着班主任既然如此看好和鼓励着他,她也不应该让周围为他担心的人失望。
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尽快让自己走出来,然后更加理智的面对新的生活。
此时,正好有一辆公交车进站,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哪一路的,就不假思索的上了车,也完全不知道它要驶向何方。
嗯,打工人上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公交车里并没有多少人,倒是有不少空座位和老年人在闲谈。周宁在车后箱捡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扭头看着街景,任凭公交车一站一站将自己带走,他没有目的性,也不知道该驶向何方。
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空旷疏朗,周宁也不知道车已经开了多少公里路,似乎只是一愣神发呆的时间,车就已经到了郊区。周宁看着远方不远处一座大桥,巍然屹立,心里悚然一惊,已经到了桥头河边。那座大桥是横跨桥头河的一座斜拉式公路桥,当年建成时创造了许多世界之最,中国之最,名声远扬,声名赫赫一时。
您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经过了这一次,那一次也只是远远的看了看,没有到桥上去,此刻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冲动,那就是到大桥上去看看这一条环绕了鹤山市千年的河流。
周宁下了车,一边仰望着大桥,一边向他走去,越到近前,那无数根斜拉的钢索显得宏伟雄壮,简直是快斜插入云霄了。周宁走到桥上,抚摸着粗壮的桥梁,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激动,他一直走到桥中央,俯瞰着河水。
人们心心念念他在这座黄河边的城池,那已经生活了16年,现在才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河水。
平心而论,课本上的知识总是过于理论化,真正看到实物的时候,总觉得跟想象中有些距离,难免的有些失望,因为眼下的河水完全不像书上写的电影,里面拍摄的那么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甚至某些层面上说,有些黄褐色的难看视野倒是开阔的很,但水流看上去很浅,流速也很慢,河水迎着上午的太阳,懒洋洋的向前面流动着,到了前面拐弯的地方,融入阳光和地平线相交的一片迷蒙看不见了。
周宁仔细地看着那片河,河面上了有一些小小回旋的水流,暗潮汹涌,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漩涡吧,看上去也并不是多可怕,不过或许真的被他卷进去了,就会有生命的危险,她暗暗的思考着。
一个人坐在河边坐了很久,没有任何不该想的事情,直到心情完全的平复下来。
回到学校时已是中午时分,一进教室,同桌就跑过来拉住他大呼小叫:“天呐,你可算回来了,你上哪去了?你知道吗?你把半个学校都惊动了”。
金栋办个学校,这几个根本与他毫不相关联的词,忽然汇聚成了一句话,让周宁感觉到了惊吓。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周宁下意识地想要弄清楚状况。
钱峰一脸傲娇的说:“那你怎么了?找你呗,都以为你不回来了。见到班主任了吗?快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吧,他快急死了,估计午饭都没有吃呢。”
周宁福儿苦笑,现在的大人怎么都这样?神经兮兮的,他赶紧去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班主任唐老师一见到他,拉住他上看下,看左右打量,似乎确认自己的珍宝有没有受到任何一点瑕疵的污染:“你没事吧,这一上午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教室办公楼,运动场都找遍了,也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腼腆的说道:“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没有上哪去,就在街上走了走。”
他隐瞒了自己去过河边的事情,毕竟那座大桥下的河流被人们认为是不祥的征兆,他也不希望有过多的人担心。
“赶紧给你姐姐打个电话吧,她正四处找你呢。”
唐老师将自己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解锁后,递给了周宁。
周宁,这才知道,原来数学老师看到他一去一节课都不回,就派人去厕所里找他,结果一点也看不到他的踪影,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以为是他翘掉了一节数学课,很生气,而班主任知道真正的情况远不止于此。
很快,传达室的保安老头从瞌睡绵绵中就被滕老师给唤醒。传达室说,调取监控确实有一个女生出校门了,她要给周宁的姐姐周莹打去电话,周莹还在上着班,一听着妹妹出事了,不见了,也跟着慌了神。
立马自己的工作也放下了,病也不看了,病人搁置一旁,赶紧给学校周边的小吃店熟悉的店主都打去了,电话直接从单位一路开着,他那胖鱼头来了,学校听说早上大家给周宁过生日了,就知道周宁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受到到了些许的情绪刺激。
不过姐姐也没有怪他,而是为自己辩解,昨天请假就是为了躲开这件事,唐老师这才想起自己作为班主任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确实也太过于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