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茉点了点头，裴峥引着他往走廊尽头那里走。
“会不会打扰你们谈事情啊？”苏月茉忽然反应过来，小声问。
“不会，公司间谈合作怕你无聊，接下来的事情跟你还有点关系，听听也行。”
裴峥笑着将她的手攥紧，低头瞥了一眼她的低胸裙说：
“主要是谁舍得冷落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苏月茉愣了一下，掐了他的手心说：“油嘴滑舌。”
裴峥没反抗，揽着怀里的人回身冲吧台扫了一眼：“没注意到？好多小奶狗想搭讪你。”
苏月茉不懂。小奶狗怎么了？她又不喜欢那一款。
“有人说就喜欢小奶狗，还要甜茶那样的。是谁来着？”
裴峥哼了一声，还真有点吃醋的样子。这样的裴峥，挺可爱的。
楼上各个包厢都塞满了人，裴峥他们几人挤在楼梯转角处，远离卫生间和吧台，还能俯瞰整个一楼舞池，有种闹中取静的优越感。
两人牵着手走近，另外三人警惕地闻声抬头。
坐在最里面的男人见了她立刻站起身来，微微颔首，笑意吟吟地看着两人走近。
苏月茉愣了一下，笑着跟那人点了个头。
算下来跟郝知时已经有五年没见了。
大学那会儿兼职，苏月茉曾经给他做过一年英语家教，那时他高三，还是个发丝柔软唇红齿白的乖巧弟弟。
后来听说他也考进了华港大学，还是读号称疯人院之首的计算机系。
他入学那年适逢苏月茉参加工作，两人也慢慢失去了联系。
隔了几年再见，那个奶油小男生长大了，柔软的长卷发窝在耳后，扎了个小揪揪。
虽然还是瘦削，到底骨架长开了，肩膀厚重了，有男人味了。
苏月茉上次见他还是在薄彬发的朋友圈里，知道他现在做无人机，没想到跟裴峥居然也认识。
感觉华港市还挺小的，兜兜转转都能碰上。
“什么情况？”裴峥攥了下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说：“我居然不知道这个人会笑。”
苏月茉不接话，只是笑。
裴峥轻轻用手掐了下她的腰，算作惩罚，真是见了小奶狗就得意忘形。
闹归闹，裴峥还是将她让进了座位里面，跟郝知时面对面。
柏杨不需要介绍，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中间那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叫季承冰，跟郝知时是同事。
“哎对了，上次那个视频里小苏也在场，”柏杨拍了下大腿，俯着身问裴峥：“你让小苏帮你想想？”
裴峥从财务报表里抬起眼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柏杨一眼，略带不悦：“这事跟她没关系。”
裴峥对苏月茉是出于维护。但凡自己有能力，绝不让他沾染上那些坏的事情。
这一点季承冰很懂，郝知时也懂。
可柏杨这个钢铁直男是真不懂，努力给他们三人上课：
“你们这些男人呀，就是把女同志想得太脆弱，其实她们都很强大的。我们队伍里有很多女刑警，那思维敏捷就不说了，追起嫌疑人来体力比男人都猛。”
郝知时跟柏杨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心说大哥你找不到对象真是有原因的。
柏杨说到兴起处，指着苏月茉现场发起了锦旗：
“小苏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典范，前两天不还把那个陈……陈什么来着给送局里了，是吧？”
裴峥当时在外地出差，并不知道这个事，拧眉问：“什么？”
苏月茉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陈松林和陈林元他们两个灌我酒，然后尹雪报案了。”
“判多久？”裴峥追问。
“行政拘留吧，应该是15天，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大事。”苏月茉回。
裴峥点头“嗯”了一声，面色紧了。
柏杨知道裴峥这小子喜怒无常，没理会他的冷脸，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苏月茉，自顾自说：
“小苏，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熟悉的嫌疑人。”
苏月茉接过名单扫了一眼，摇了摇头，将名单递了回来，沉声问裴峥：
“你们在聊什么，这个跟我有关？”
“嫂子，是这样的，”
坐在中间的季承冰忽然发话，掏出手机来打开一个视频文件，递到苏月茉面前说：
“当初你和峥哥在别墅区转角遇袭的时候，有人录制了整个过程，还发给了峥哥。我们刚才就是在聊这个视频。”
苏月茉点开看了几秒，随即退了出来。
视频聚焦在裴峥苍白的脸上，她不用看视频都能回忆起当时那个画面。
“那不是个意外吗？怎么会……”
季承冰收回手机，正色道：
“这个视频是用无人机拍的，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你和峥哥遇袭不是意外。”
裴峥牵过她的手攥了攥，示意她不要怕。
苏月茉浅笑着安慰裴峥，转回头问了句：“能查一下发布这个视频的IP吗，或者查到是谁拍的？”
季承冰跟郝知时对视了一下，解释说：
“镜头信息都分析出来了，是禅思Z30。目前在华港只有我们瑞雪用这种镜头，因为我们接的最多的是高空巡防和夜间巡防，这个镜头搭载的是工业级增稳云台，能捕捉稳定、流畅的影像。”
苏月茉理清了点头绪，反问：“你是说，这个视频是你们拍的？”
季承冰摇了摇头，解释说：“我调取了当天的飞行记录，并没有接这个单子。是有人想让你们认为，这件事我们参与了。”
身边的裴峥直了直身子，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临时飞行员，比如薄彬，会不会是那些兼职飞行员私自接的单子，你们并不知情？”
季承冰摇头：
“公司所有机器都带GPS定位，包括试验机。就算有人能从器材室里拿走机器接私活，也不可能避过监控系统。”
“还有一点可疑，这份视频的剪辑完全在仿照郝知时。”
季承冰看了郝知时一眼，跟两人解释说：
“好多客户做宣传资料没有脚本，设计师在成片的时候就会体现出强烈的个人风格，这种故事叙述风格就是时哥的签名。”
“我说得再深一点，郝知时剪辑时会格外注意轴线对称，他基本是用两个镜头衔接5帧做效果，前一个镜头的后两帧分别放大180％，180％，下一个镜头前两帧分别放大320％，300％，然后恢复原大小。”
郝知时点头，往前倾了倾身子，对二人说：
“冰哥的意思是，即使是有相同的思维方式，数据也不会这么吻合。”
“这是刻意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