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到A城
青柠檬檬2020-10-29 22:154,133

  (本章为程兮)

  我开始收拾散落在客厅的衣服了,我有个不好的习惯,总喜欢把东西乱放,不止自己的,还有邹邢的。

  前天夜里客厅的右边窗户彻底告别了人间,在狂风的肆虐下成了渣渣不说,还引了罪魁祸首进屋。

  那不通人情的风公子将我们屋里吹的凌乱,就连放在门口的衣架也不放过,简直就是风流倜傥的辣子手,古旧的衣架拦腰截断,直接成了两端。

  邹邢搭在上面的大衣全部落在地上,风公子还要在上面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一层黄土尘灰附在了他的衣衫上。

  我第二天早上见此场景不仅感觉沙子迷眼,终于明白昨夜听到卧室门剧烈响动的声音来自哪里,原来是风公子这个不速之客给我们开的小玩笑。

  邹邢连句抱怨都没有,只是默默的拾起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拍打上面沾染的灰尘,即使掉了许多,但还是抹不掉灰一片的痕迹。

  “这老房子也该修修了。”他看着碎了满地的玻璃,不禁有些皱眉,“你别动那些碎渣,我来收拾,小心弄到手。”

  他看见我想要徒手去拾碎片,连忙阻拦我这个行为。我坐在沙发上,准确来说是蜷在沙发上,因为他在收拾地上的碎片,顺带着把整个落灰的屋子打扫一遍,于是就干脆把我的拖鞋拿走,相当于变相把我定在这个沙发区域上,我总不能赤脚在地上乱跑。

  就算我这样做,他也不会允许的。

  我看着邹邢打扫家务时认真的样子,那微弯的背,和额间偶尔渗出的汗珠,偶尔起身扶腰,对我露出轻松的笑。

  这一切都令我觉得美妙,心里不禁称赞邹邢可真是个好男人。

  从我住到这里开始,从来没有踏足过厨房的水池附近。他从不允许我刷碗干家务。

  无聊之余,我拍着他搭在沙发上的大衣,想要把那点灰尘给他弄掉。但不自主的我的指肚就滑向他衣服的各个角落。

  邹邢穿过的衣服──有他的味道。

  我看着邹邢走进了卫生间,将门关上。客厅已经收拾好了,他此刻去那里估计是为了洗一个澡。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每天都要洗澡。

  那种蔓延全身罪恶的想法仿佛要控制我的神经,在我抵触自己这种变态行为的情况下,我的脸仍然情不自禁的埋在了邹邢的大衣里。

  就一次……

  就一会儿……

  我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最后当我抬起脸时,手又情不自禁的插进了兜里。

  咦?这是什么?

  我从兜里摸到了一张纸片,似乎被整整齐齐的折叠了。

  我抽出来才发现那是一张薄薄的纸片,就像是平时开发票用的票据。当我打开那张纸后,红色的印章赫然醒目,果然是收据。

  邹邢为什么要放一张收据在自己的兜里,他买了什么东西?

  正当我打算瞧一瞧金额和购物类型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我吓得立马把收据揉进了自己的卫衣兜里,抹了抹被自己吓出的虚汗。

  “洗完澡了?”我这么问简直多此一举,但是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刚刚的奇怪举动,我双脚蹬进拖鞋,远离了沙发上的大衣。

  “嗯,今天的水温到还挺稳定。”

  邹邢没有察觉到一样,他走近茶几附近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头发丝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那副出淤泥而不染的神情倒像是电视剧里温文儒雅的公子形象,在日光的铺衬下显得更加白净。

  我简直移不开自己对他的目光,心里的一汪清水泛起惊涛骇浪,暴风雨没有来临,海怪的跃起扰乱了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湖面。

  我敛起自己脸上的痴相,随便编了个想进屋看书的理由就将自己关进屋子里,虽然装模作样的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但是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那文字。

  ──

  果然对一个地方产生了感情就真的很难割舍。

  我应该算是很慢热的人,即使刚来这里的两天我会做噩梦睡不好,但是适应了也就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虽然有些事情确实不方便,乡下比不上城里,各种先进的设施都没有。但是这里山清水秀,没有那么多杂事骚扰,我就觉得心旷神怡。

  我们依旧是坐那辆破旧的五菱到城镇转大巴,走的时候老村长还送了我们几个红青色的酸果,他说这是村子里独有的特产,外面买不到的。

  上了车我用纸巾擦干净尝了一个,呦呵,果然够酸,酸的我牙疼。

  邹邢笑我这幅五官拧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卖烧饼的武大郎,我轻轻推搡了他一下,“你才是武大郎呢!”但其实我没有生气。

  邹邢笑道:“我要是武大郎那谁是潘金莲呢?你难道喜欢当风骚万种的角色?”

  这是他第一次拿我们两个的关系开玩笑,我虽然有点激动,但又不能外露。因为他开的玩笑不是什么好话。

  “骚起来总比不骚好,最起码不用担心有人爱。”

  “你这立意点到挺别致,不如你给我骚一个让我瞧瞧过不过关?”

  我憋红了脸,“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这么不要脸?”

  “卖烧饼的要什么脸面,我还没有把刚刚那些话吆喝出来就说明我还有点自我认知能力。”

  我:……

  邹邢,你学坏了。

  ──

  真没想到我们不仅要坐大巴,还需要从大巴坐到火车站然后转飞机。

  折腾一路下来我恨不得把手头的行李都丢掉。

  我完全记不起自己怎么来这里的,邹邢也只含糊的给我提了一句他直接把昏迷的我从医院接过来的。

  具体的一切就像是按了删除键一样直接消失。

  我原本对他深信不疑,但是当我经历了这复杂的倒车之后,我就有些怀疑邹邢是不是骗我的。

  我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问邹邢:“来的时候你怎么带着我和这么多行李来的?”

  他轻描淡写的回我:“有人接。”

  我说:“有人接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再送我们去机场?何必这么麻烦。”

  邹邢:“他没了。”

  我:“啥没了?”

  邹邢:“喝酒撞电线杆上了,现在在医院。”

  我语塞,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邹邢真是连撒谎都漏洞百出。还这么理直气壮,他怕是对自己的谎言和对我的智商都有些误解。

  ──

  到了飞机我才觉得浑身松懈。

  但是接下来的机票座舱更让我觉得头晕脑胀──邹邢这家伙竟然订的头等舱?

  我问他:“你哪里来的钱?偷叔叔和阿姨的?”

  他检票的手停顿了一下,我看见那还算有点厚度的票被他压出了一个小凹面。

  “嗯,偷的。”

  对于这几天我们消费用的钱全全有他负责,原因是我身无分文。

  听到邹邢回答我这句话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出这样的话,很显然那并非我本意。

  ──

  邹邢不理我了。

  飞机起飞后他直接掏出眼罩就开始睡觉,中途空姐送来了饮料,这是头等舱客人独享的特权。

  她看向邹邢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渴望和欲望,我注意到空姐脸上的笑并不那么简单。从她一遍遍的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走来走去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邹邢身上。

  她想勾引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敏感,内心激发的强大醋意促使着我直接用手心攥紧邹邢搭在身上的手,然后故作矫情的说了句:“宝贝,人家睡不着。”

  我一直都是很保守的人,但是遇见情敌也会有自我保护的意识,还有保护我的人。

  空姐显然被我这一举动吓住了,她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向她抛去一记白眼,然后恶狠狠的说:“你吵到我了。”

  她立马鞠躬说:“先生,抱歉。”然后退出了我们这个空间。

  我看见邹邢的嘴角挂着一丝笑,然后我惊恐的发现,这家伙竟然反向握住了我的手,我想挣扎,挣扎不开。

  他单手摘掉眼罩,露出那双黑眸,“你干嘛这么骚?”

  我一时之间说不上来那种做了羞耻事情被暴露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有啄木鸟只在琢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想要逃避事实之前先回避。

  邹邢给了我一个弹嘣儿,我嘟嘴委屈,“你干嘛欺负我?”

  邹邢笑的更开心了,“不诚实的小孩儿该欺负。”

  “我哪里不诚实了?我只是…说不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

  我索性豁出去了,凑近邹邢的耳朵,尽量让声音只保留到我们两人听到。

  “她想泡你。”

  她说的是刚刚那个空姐。

  邹邢微微挑眉,“是吗?”

  我拼命点头,证明我说话的真实性。

  谁料到他竟然更加轻蔑的说了句:“那就让她泡。”

  直到飞机降落,我都没有跟邹邢说过一句话。

  ──

  回归A城的感觉总让我有些不舒服。

  当我踏上属于A城的这片土地时,我觉得那种扑面而来的刺痛感席卷我的全身。

  这个地方的空气中似乎都席卷着令我恐惧的粒子,在我的磁场周围埋下了地雷。

  邹邢捅了捅我的肩膀,催促我别发呆了。

  我跟着他走出了机场大厅。

  看惯了乡村荒凉的景象,猛然转到这种车水马龙的场景我还有些不太适应,一辆蓝白的的士停在我们面前,邹邢让我上车。

  司机问我们是不是外地人,邹邢说刚出差回来。

  我眯着眼瞧着窗外的风景,高架桥和高楼大厦充斥了整个城市。

  我似乎对这些先进元素不太感冒,刚刚睡了好长时间,睡的我头都有些昏沉。

  我瞄着低空飞行的燕子,喃喃道:“该下雨了。”

  邹邢从前面的座位转过头,对着我说:“程兮,回我们在A城的家吧。”

  ──

  恨不得攀天高的公寓大楼立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这里的房价不菲住的人也都非富即贵。

  表面说得好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的单身小公寓,loft装修全都由房地产报销,但是每平方米均价10万的房价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有的人忙了这一辈子连这里的厕所钱都够不上。

  我问邹邢:“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回家吗?”

  邹邢扯着我进了公寓里面,守在大厅里的保安看见邹邢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邹先生,您回来了。”

  邹邢对着他礼貌的颔首,身后的我显得有些踉跄迷茫。

  进了电梯,我又被电梯里都如此豪华的布景惊呆了,几乎是金碧辉煌,我差点觉得这电梯是金子做的。

  当我跟他一同停在门口时,他直接把指纹摁在门口的一个小框框里,门开了。

  我才恍然大悟这眼前的一切不是虚景。

  我拍着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脸都拍红了我全身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

  小心翼翼的踏进这门框,纯古典欧式的画风与大厅雅俗共赏的金子文化完全是两个画风,我抚摸着门口墙壁上贴的墙纸,那浮雕的触感让我感受到来自金钱席卷的气息。

  我怕自己再往里走会被金钱的味道充斥的窒息。

  不得不说,有了金钱艺术感也有了。

  墙上挂着的壁画是欧洲的圣母子,隔断客厅和厨房的柜架上摆放的不仅仅是标着英文的洋酒,还有那拜金装饰的西洋花瓶。

  客厅的沙发是文艺复兴时期最潮流的艺术风格,那皮革的质感看起来像极了当时皇室贵族才会用的奢华料子。

  庸俗、但却令人惊叹。

  我觉得自己这具灵魂完全配不上在这个地方立足,于是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弱弱的说:“邹邢…这里真的是…”

  “我们的家。”他笑道,直接提前回应了我的答案。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的?”

  我想起自己兜里前几天塞着的那张收据,当我再次让那个收据重见天日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薄片上的数额是个天价数字──三百万。

  没想到那件事我还没来得及问,邹邢就开始主动给我提供了话题。

  他微微笑道,手里端着的茶杯已然跟屋子是同一种风格,浮夸色彩艳丽。

  “什么时候这么有钱的?”他故意重复了我的话,然后拖着慵懒的长音说道:“有钱很容易做到,要保持一直有钱,就得看命了。而我,一直都有钱。”

  小剧场:

  邹邢:“我太有钱了。”

  程兮:“楼上,财不外露懂吗?”

  邹邢:“嗷!你看我家多豪华,我钱用在这上大家应该看不出来。”

  程兮:“庸俗。”

继续阅读:第十九章 炖了他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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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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