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李大人吗，怎么变成了这样？”
卫晨故作惊诧道。
……
所有人都是一阵无语。
怎么变成这样你心里还没数吗！
李阳很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卫爷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小的不应该来长平县找您老人家的麻烦，更不应该猪油蒙了心，对您老人家的侍妾无礼！”
“小的知错了，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见方才一套旋风马屁见效，李阳再接再厉。
“哦？是这样吗？”
“李大人，我劝你想清楚再说！”
卫晨面色一寒。
这李阳好歹也读过不少书，还是白露斋的斋主，怎么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让我想想。”
听见卫晨口风不对，李阳浑身上下一阵战栗，急忙开动脑筋。
许久之后，才忽然眼前一亮。
“对了，是下官无状，知法犯法，调戏良家妇女，罪当如此！”
“大人铁面无私，这才将下官明正典刑！”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吗？
“这么说，李大人认罪了？”
卫晨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微笑。
“认罪！下官认罪！卫大人打得好！”
“只是下官实在体弱，还请大人开恩，免了最后这十杖吧。”
李阳连连求饶，卫陈却理都不理。
“画押！”
一声令下，陈训轻车熟路地‘帮助’李阳在罪状上画了押。
然后卫晨口中便又轻轻吐出一个字。
“打！”
话音刚落，李阳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裤裆瞬间湿透，骚臭的气息缓缓弥漫开来。
原本自视甚高瞧不起卫晨的李阳，就这样被卫晨生生吓尿。
就这也没能阻止陈训的棍子。
咻咻的破风声中，一棍再度打了过来。
然而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住手！”
声音落下，人头攒动，一个人拄着拐棍急急走出。
卫晨定睛一看，是一个五十开外，须发花白的老者。
一身绸衣，看上去身份不凡。
“住手，休伤我侄儿！”
“卫晨，你区区九品县丞，安敢公然辱打堂堂紫 阳郡法曹？”
“还不快快将我侄儿放下，然后磕头请罪！”
老者身材不高，口气却不小，一出现便指着卫晨的鼻子大呼小叫。
“老狗，你是谁，敢在这里跟本官狗叫？”
“滚远点，否则本官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连你一起打。”
卫晨看出对方来者不善。
但那又怎么样。
他今天这么做除了修理李阳之外，更要杀鸡儆猴，趁机好好打压这帮人的气焰。
要不然今天是李阳，明天再来个赵阳王阳。
今天是陶彧，明天再来个李彧杏彧，烦也烦死了。
“你！”
听到卫晨竟然毫不客气地叫自己老狗，李源气得胡须乱颤。
“岂有此理！”
“老夫乃是紫 阳郡文学祭酒李源，就算长公主都要对老夫客气三分，黄口小儿，安敢如此放肆！”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李源用拐杖用力点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原来是文学祭酒，怪不得这么狂。”
卫晨双眼微眯。
文学忌酒其实就相当于教育局局长。
按照官职来看，其实跟李阳的法曹官差不多大。
但实际上，文学祭酒却是几乎每一个郡除了太守之外分量最重的人物。
因为文学祭酒除了主管教育，主要的职责还有一个，那就是为朝廷举荐官员！
所有读书人都要通过文学祭酒的举荐才能当官，他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看来李阳能得到这个法曹官的职位，多半也是这老家伙出的力。
“黄口小儿，既知老夫身份，还不将老夫侄儿速速放开！”
看到卫晨神色变化，李源有些得意的捋了捋胡须。
谁知卫晨却啐了他一口。
“呸！什么狗屎身份，你那文学祭酒在本官这里，连屁都不是。”
卫晨又不用他举荐做官，当然不鸟他的这层身份。
“卫晨，你这小儿竟然纨绔至斯！如此对老夫无礼，就不怕得罪整个紫 阳郡的读书人吗？”
李源神色阴沉地使出了撒手锏。
整个紫 阳郡的读书人，这个势力本身就已经非常庞大。
而他们背后，则是整个紫 阳郡的世家。
这股力量，就算是长公主和霍家来了都要忌惮。
“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放了我侄儿，再在老夫和这帮百姓的面前给我侄儿磕头谢罪。”
“否则老夫便要禀明长公主，到时候丢官罢爵，甚至人头落地，可莫要后悔！”
仗着读书人领袖的身份，李源威胁道。
然而卫晨闻言却丝毫不惧，只是把嘴一撇。
“读书人算个屁！”
什么？
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话音落下，上百名书生一下子涌了出来。
“卫晨，你竟敢如此侮辱读书人！”
“前些时日在公主府说的话已经十分过分，想不到今日更加过分，卫晨，我看你是你当真不想活了！”
书生们纷纷开口。
自那日卫晨在公主府说完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之后，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搞卫晨一次。
如今正好借题发挥。
“卫晨如此辱打李阳，就是在羞辱读书人，打我们读书人的脸！”
“不能让这家伙继续逞凶，咱们快把李阳放了！”
为首的中年人忽振臂一呼。
“李院长说得没错！”
“把人放了！”
一群书生嚷嚷着便去解李阳的绳子。
这中年名叫李晖，是李源的儿子，同时也是紫 阳郡最大书院红罗书院的院长，在紫 阳郡读书人中的地位仅次于李源。
他身后的一群书生更是各大家族的公子。
这种阵仗，衙役们根本不敢阻拦。
“扑通！”
李阳应声而落。
从始至终卫晨冷眼旁观。
李源见状以为卫晨害怕，更加得意。
然而这时，卫晨却忽然道：“大胆！”
“竟敢当堂私纵人犯，陈训，全都给我绑了！”
话音落下，所有读书人都炸了毛。
“你敢！”
“卫晨，你好大的胆子！”
“跟这个昏庸残暴的家伙拼了，为全天下的书生讨个说法！”
李晖再次高呼，
一群书生顿时红了眼。
卫晨今日的表现简直就是侮辱全天下的读书人。
也就是说，谁能教训卫晨，就能成为天下读书人的英雄！
于是一群人争先恐后朝卫晨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