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却又忧心。
“有你这份心爸爸很欣慰，但你千万别莽撞行事。这几天你和北司还有承文他们，无论谁出门都带好保镖。躲在幕后的人敢对我下手，眼见着我没死未必就没有下一部动作，我要你们都好好的。”
说着老爷子又看向云茉，“小茉，你也是，还有孩子你也得看好了。顾家的未来是你们，你们好，我也就放心了。”
“爷爷您放心。”
云茉用力点头，她是知道轻重和大局观的人，这时候就算老爷子不提醒，她也会这么做。
“你们去吧，我和北司单独说几句。”老爷子有些疲倦地说。
顾明珠和云茉没再停留，走出病房。
外面站着的一群人看到他们出来，神情各异。
顾明珠神情冷淡，他们向来不敢招惹这位雷厉风行的大小姐，谁都知道她的脾气是有名的强势。
但他们知道老爷子醒了，忍不住想打探消息的好奇心，于是几个贵妇就蠢蠢欲动地围到云茉身边。
她们也就是看云茉和顾北司只是订婚，觉得她一个嫁入豪门的年轻媳妇儿好拿捏，就算她们造次一点，她也得忍气吞声。
“云小姐，老爷子醒了后说了什么呀？你帮婶子们问问，他现在有没有胃口，我们正商量着给老爷子煮粥煲鸡汤呢。”
“是啊云小姐，我们都怕进去吵到老爷子，北司也不愿意我们进去打扰，但他信任你，所以你得帮着我们多照顾着老爷子。现在你就跟着明珠走出来，就留北司一个大男人在病房里，不太好吧？”
“你家北司查到什么了吗？”
听着她们七嘴八舌，云茉的心情很差，但还是得体地笑着说，“我会的。”
几个贵妇都等着听她接着说，可她说完这三个字就不说了，给她们等得干瞪眼。
而云茉也不留在原地应付她们，和她们寒暄，更不解释她为什么出来，就跟在顾明珠身边走远了。
一大帮人望着她的背影，发现她和顾明珠长得一样高挑，走起路来也一样气场干练，两个人的身影竟然隐隐重叠在一起。
有人就忽然意识到，云茉根本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好拿捏。
与此同时，医院天台上，慕白靠在栏杆处给谁打去电话。
“都弄好了吗？”
他慵懒的声音随着夜风化开，而他吐出的烟雾在夜空中缓缓攀升，就像他眼里的野心。
“已经按照您说的，我带人把厉肇留的那些后手都销毁了。”
电话那头的男声向他汇报道。
慕白微微一笑，嘴角勾出满意的弧度。
他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今晚竟然这一轮弯月，因为太单薄看着就像是镰刀。
老城区一处出租平房。
厉肇倒在地上大口喘气，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到最大，睁着朝他缓缓走来狞笑着的男子，“你，你居然敢背叛我——”
“厉哥，别作垂死挣扎了，今天你死定了。”
矮小又长相猥·琐的男人咧嘴笑着，眼里带着几分快意，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缓缓道，“你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处处看不起兄弟我，还给我起黄鼠狼这个外号，背后和别人嘲笑我是孬种，但死到临头不还是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
厉肇额头上青筋暴起，“黄鼠狼，你还真是头忘恩负义的畜·生！”
闻言，黄鼠狼那张本就丑陋的脸因为扭曲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狰狞，他抬起脚用力踩在厉肇动弹不得的右手上，又碾了碾，听得厉肇痛苦的嚎叫，冷笑着道，“你说我忘恩负义，可你当初救我就是想叫我一辈子给你卖命不是吗？”
厉肇痛的说不出话，黄鼠狼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也别废话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明天这个时候，兄弟我会记着给你烧香的。”
说完，黄鼠狼眼里闪过一抹厉色，然后手起刀落。
匕首插在厉肇的胸前，黄鼠狼居高临下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模样，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想到慕白的吩咐，他咬牙处理完一切然后点了火，引爆了屋内的电器。
火光冲天，周围的邻居纷纷跑出来，大喊大叫，有人拨通了火警电话。
黄鼠狼身材矮小，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混在夜色中，根本无人会注意到他。
他很快就上了等在监控死角的那辆无牌面包车。
二十分钟后。
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景色越来越偏僻，他有些不安，谄媚地笑着问开车的司机，“兄弟，慕老板是要在哪里见我？”
开车的人疤头没有回头，冷淡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黄鼠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他刚把慕白立了大功，解决掉了厉肇这个大麻烦，慕白以后就算不重用他，也会给他很多钱，这笔买卖他做了不亏。
终于面包车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帮他拉开车门，对他道，“下来吧，老板就在前面等你。”
黄鼠狼抱着包下了车，不知为何他眼皮一直在跳。
跟着司机走上昏暗的小路，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眼里也跳得更厉害，右手在口袋里攥紧了那把匕首，但见司机大咧咧用后背冲着他，他又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慕白选在这里见他，肯定是因为这里人少安全。
他就这么想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动静，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忽然后腰就麻了，浑身因触电而抽·搐起来，几秒后他就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原本走在他身前的司机拿着电·击器，和后面的人合力把他拖到河边，然后戴上手套，拿出他口袋里藏着的匕首，狠狠地插在他的左胸前，再把他和匕首一起扔进了河里。
然后，两人迅速离开，开走了面包车。
第二天。
云茉在医院陪了老爷子一晚上，期间只靠在顾北司的肩膀上睡了两个小时。
但她不觉得有多累，反而心疼顾北司。
她还能靠着他的肩膀睡一会儿，可他却是整夜都没闭眼。
看着他眼里淡淡的红血丝，她将手覆在他脸上，柔声道，“待会儿我和明珠姑妈陪着老爷子，你找个空房间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