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说完，就开始了第一轮比价。金州的报价排在第十一，属于中游。
等到第二轮谈判的时候，金州的报价降了5%，而其他公司都降了8%~18%左右。这样一比，金州的报价就不占任何优势了。
聂小雨没想到大家会打价格战。因为降5%已经是她觉得的能承受的极限了，大不了大家都少提点少赚点。可报价降18%的基本上就属于背水一战，豁出去了。
况且寰宇还没杀价，如果再杀价，这项目基本就等于白玩了。好好的做项目，最后却变成了卖白菜。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行业已经从口碑竞争变成了低价竞争，大家连职业操守都没了。
第二轮谈判结束后，寰宇以“一分价钱一分货”为由踢出了十六家公司，还剩九家公司。
接着就开始了第二轮比价。聂小雨在梁絮的示意下，又降了3%，而其他公司都是降6%~9%。也就是说金州成了这九家公司里报价最高的一个。
聂小雨的心里已经没底了。在她看来，金州已经没有任何中标的希望了。
许霆舟看完所有公司的最新报价后，又问了一个问题：“大家知道寰宇的企训吗？”
像寰宇这么大的项目，大家基本都做过充足的功课，回答这样的问题简直是信手拈来。
许霆舟听完，却摇了摇头：“不对，你们说的只是前半部分，但实际上寰宇的企训有八句话。谁能完整的说出来？”
大家听后，开始迅速回忆。但无奈的是，不管是寰宇的官方网页、宣传册还是百度百科的简介上，写的都只是前四句话，后四句话根本就没在大众的视野内出现过。
“我可以。”
这时，聂小雨出声说道：“寰宇的企训是精耕细作，精准高效；尚德诚信，务实创新。技术为本，细节制胜；海纳百川，自强不息。”
聂小雨会知道，还要托那天去给他送药膳老鸭汤的福。因为当时他的腿边放着一份资料，上面的第一页写着的就是寰宇完整的八句企训。
她当时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没想到那一眼竟然会成为她拿下项目的关键。
“恭喜你，聂小姐，”许霆舟走到她身边，冲她伸出了右手，“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这是……竞标成功了？
为什么？就因为她说出了寰宇八句完整的企训？
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个打小抄作弊但没被抓的学生，心虚又惶恐。
薛婷婷见她愣着，以为是她大喜过望忘了反应，便在她耳边催促道：“别愣着啊，许总等着呢，快跟许总握手啊！”
聂小雨勉力一笑，在薛婷婷的欢呼声中和数不清的质疑目光中，握住了许霆舟的大手：“合、合作愉快，许总。”
梁絮向来说到做到。三人回到金州，她就向董事长申请了她之前向她们承诺过的200万项目奖金。聂小雨和薛婷婷每人100万。
下午五点，项目奖金到账。聂小雨和薛婷婷都长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过去两个多月的夜没白熬，努力也没有白费。
晚上两人吃火锅庆祝，薛婷婷又一次提起了许霆舟对她的态度：“雨啊，虽然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声，项目期间你可千万别和许霆舟做什么糊涂事儿啊，到时候项目收不了尾就麻烦了。”
“我和他能有什么？”聂小雨却不以为意。
薛婷婷夹了一筷子毛肚放进嘴里：“项目启动后，你们俊男美女的朝夕相处，很容易出事的好吗？”
聂小雨心想，该出的事儿早都出过了，现在已经没事可出了！
“别瞎说了，”聂小雨给她夹了一个她最爱吃的鱼籽福袋，“上次我和许总去京都出差的时候，听他家佣人私下聊天时说，他已经有想要结婚的对象了。”
“真的假的？”薛婷婷虽然臆想过许霆舟动了凡心的模样，但没想到他会真的动凡心。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其实她也只是一走一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那里面肯定有杜撰的成分，她并不知道真假。但如果能让薛婷婷消停一些，别再乱猜乱想，她不介意把它变成真的。
薛婷婷想到他们两人都是把搞事业刻进DNA里的人，又想到同极相斥异极相吸的原理，才算彻底放心：“哎，没想到我嗑的CP这么快就BE了。”
聂小雨打趣道：“那是因为你嗑的这对CP就不可能HE。”
薛婷婷不服气：“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
“不要再说我了好吗？你去劝许霆舟啊，我愿意的！”
薛婷婷：“…………”
两人用完餐，聂小雨就乘地铁回家了。
回到家里，她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有管许霆舟要还钱的卡号。如今项目奖金下来了，她要赶紧把钱还上才行。
于是她连忙给许霆舟发了一条微信：“许总，麻烦给我发个银行卡号，我把钱还给你。”
两分钟后，许霆舟回了一条微信：“晚上给你。”
收到许霆舟的回复后，聂小雨就泡澡去了。
她泡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的从浴室走出来。
她刚刚出了很多汗，这会儿觉得很渴，想去冰箱里拿点冰饮喝，只是还没走到冰箱前，门铃就响了。
聂小雨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门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许霆舟。
难道他在微信上说的给是见面给？
就在她惊讶他的给法时，他再次按响了门铃。
明明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她却觉得他好像能看见里面一样，让她想装不在家都装不了。
她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开了门。
她刚要说话，许霆舟就已经脱鞋走了进去。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可这时想阻止他进门已经来不及了。
也许是因为太晕了，许霆舟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伸手解开了两粒衬衫扣子后，就将头仰靠在了沙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