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不堪年华逝
曦离殇2021-08-02 16:032,108

  婚礼很仓促。花轿、喜服都是熬夜找人制作的,整个将军府的人忙忙碌碌着贴上“囍”字,挂上红带,将大厅装点成喜堂,只是大家都沉默着,心照不宣。

  谁都知道那傅家公子,已是风中烛火,活不了几天。

  苏辞书整夜都陪着傅渊,一直等到他睡过去,自己却一夜未眠,出神地看着窗外投射的人影,看着那喧闹的庭院,她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这世上只有她一人。

  天还蒙蒙亮,傅渊就醒了,苏辞书本来是打算去看看爹爹的,如今见他醒了,犹豫了一刻,问道:“跟我去见我爹爹吧,给他磕个头,就算是拜过了高堂……”

  傅渊缓缓抬起头,那双昔日里冰冷的眼睛,竟是闪烁着晶莹,他小心翼翼地握紧她的手,“你这算是真的承认我了吗?”

  苏辞书淡淡地笑,“我本来就承认了你。”

  傅渊轻轻地笑了,就像那寒水中的雪莲瞬时绽放,耀华了一切……

  苏辞书拿起厚厚的狐裘披到他肩上,这才打开门出去。门外边正蜷缩着一个人,门一打开,他猛地就惊醒了。

  “楚风,你怎么在这睡?”

  楚风睁着一双复杂的眼睛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却抿着唇不肯说话。苏辞书又无端想起了那天清晨,他也是这般在门外睡了一夜,寒风刺骨,一直等着她出来。

  “楚风,我带你家公子出去有些事,你就不必跟着了。”苏辞书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进屋里去,暖和着。”

  楚风一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彷彿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傅渊轻轻叹了一口气,几多惆怅,楚风瞬时惊醒。他背过身去,努力想挤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

  “楚风,今天是你公子大喜的日子,你应该高兴才对……”他喃喃自语着,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其实早就一年前的土匪窝里,他绝望的想死之时,那个人的声音,像神一样的落下,从此在他的生命里坚不可摧。

  “我不是喜欢跟你斗嘴,也不是讨厌你,我只是……想跟你多说几句话而已……”空空落落的房间,他呆在角落里,冷的全身发颤。

  雪虽然都化尽了,但是清晨的冷风还是有些刺骨。苏辞书一路上都紧紧抱着傅渊,用内力帮他暖和身子,跌跌撞撞着爬上那个山坡。

  远远的就瞧见了那座孤坟,还有那个满头白发的守墓人,孤零零的立着,在寒风中迄立不倒。傅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苏辞书把带上来的饭菜放下,亲自盛了一碗,递到花震南跟前。花震南依旧喃喃着,双目浑浊,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苏辞书强忍住心头的发酸,将饭菜放下,然后跪在了他面前,“女儿不孝,不能治好爹爹的病。”

  傅渊也跟着跪在了苏辞书身边,同她一起磕下了头。花震南浑浊的视线忽然一震,缓缓落在了傅渊身上,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苏辞书连忙抓住他的肩头,欣喜道:“爹爹!我是小久,你看我一眼啊……”

  花震南惊恐地看着傅渊,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是不是回来报仇的……你是不是回来报仇的……”

  “爹爹!他是傅渊!”苏辞书心痛地抱住他,“女儿今日要娶的人就是他!”

  “……娶他?哈哈……”花震南疯癫地笑,苍凉转身,跪在了坟墓面前,垂下头,“报应……都是报应……哈哈……”

  “爹爹!”苏辞书心痛地跪着走过去拉他的衣袖,却不能让他回头看她一眼,她痛心疾首的埋下脸,竟是颤抖着身体哭了,“怎么会这样……”

  沉默了许久的傅渊,上前握住了苏辞书的手,轻轻说:“走吧,不要再刺激他了。”

  黎明开始破晓,丝丝的阳光洒向这片阴沉的大地,又能否拨开这片乌云?

  “啪啪啪”鞭炮声入耳,锣鼓喧天,一片喜洋洋之意。这场婚礼办的极其简单,也极其突然。火红的轿子从将军府出发,随着苏辞书骑的高头大马,绕着花城转了个小半圈,也就算是接亲了。

  百姓都在交头接耳,纷纷称奇。这前几天还疑是有灭门之仇的两人,怎么今儿个就成亲了?是傅渊拿这件事逼迫人家娶?还是苏辞书因为愧疚,想要在他临死前给他个归宿?

  高头大马上,苏辞书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那高傲的气势倒是与当初的战神一模一样。都说虎父无犬子,人家也是刚打了胜战回来的,怎么皇上对她的差别待遇这么大?然而这一切,老百姓虽都有怨言,也不敢跟那天子叫板。

  苏辞书放慢了速度,渐渐地跟轿子并肩而行,她依旧目不斜视,神色一派威严,不容侵犯。火红的衣衫衬出她娇嫩的皮肤,领口处一层一层的叠加式穿法显出她的脖颈修长,胸前佩戴着一朵鲜艷的大红球,更加凸显她挺拔的身影。

  轿子里,傅渊微微咳嗽了一声,一直跟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楚风,忽然紧张地掀开了帘子,“公子,你没事吧?”

  苏辞书微微顿了一下,弯腰拂开小窗口的珠帘,看向里边跟她同样鲜红衣衫的人,“要不然我让他们走慢一些?”

  傅渊抬手阻止,忙道:“不用,我身体不碍事。”

  苏辞书愣了一下,目光游离不定,最终还是开口了,“你不要逞强,我是为你好,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

  楚风脸色微变,又立马强颜欢笑。

  傅渊摇了摇头,他放下挡住脸的宽大袖子,大红的颜色掩去了他病态的苍白,就连他终日冰冷的眼睛也染上了一抹生气,他看着她,轻轻地笑,“没有,我只是有些高兴,很高兴……”

  苏辞书也没说什么就放下了珠帘,只是她一想起傅渊以前的经历,嘴角的笑就越发的苦涩,越来越牵强。心窝处的那个角落还是疼,从那日她说要娶傅渊开始就一直疼,象是在惩罚她的不忠。有时候疼得不行了,脑子里就会迷迷糊糊地闪过一些血腥的画面,那个满身鲜血的男子也在她残缺不齐渐渐拼凑完整,那张血淋淋的脸,她每次看到就会莫名其妙地掉眼泪。

  其实逞强的人,又何止傅渊一个?

继续阅读:第四百二十五章:陌路恩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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