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转身,步伐坚定,背影坚决,那单薄的身体在冷风中微微颤抖,却又倔强地不肯屈服,她的骨子里似乎透着一股任何人也无法磨灭的高傲。
恍然间,凛天看得失了神。心头五味杂陈,有些不是滋味。
苏图南收回剑,背风而立,视线落向别处,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猜到了她的选择,却猜不到自己会为此痛心。小天,你总是这样莽撞,让我如何放心离去……
踢开散落一地的帘子,花天久坐到床边,轻轻将催红扶起来,打开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喂催红吃下去。她定定地看着催红苍白的容颜,心里狠狠划过一抹痛。一向浅笑嫣然的她,几时这般狼狈过?
“老催……是我对不起你。”花天久狠狠将头埋到催红肩头,身体轻轻颤动,一颗滚烫的水珠从眼角落下,砸到催红脖子里。
昏迷的催红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虚弱笑道:“老花,我说过不要对我说那三个字,因为你从来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老催!”花天久兴奋抬头,胡乱的抹去眼泪,“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很好啊。”催红咧嘴一笑,璀璨无比,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当初。视线触及到花天久眼角的湿润,笑容一下子就淡了,她忍不住伸手替她擦去,心疼道:“你的眼泪怎么这么不值钱了。”
花天久双目一瞪,不满道:“还不是因为你!”
“好,都是因为我。”催红笑得眯起了眼,可是扬起的嘴角总是有抹苦涩散不去。她用力揽住花天久,霸道地说道:“你以后只准为我哭。”
花天久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假装打了她一拳,神情有些委屈,“老催,你这个坏人……”
催红抿唇不语,好看的眼睛里闪过黯然之色。她知道接下来的道路有多难,可她不怕。
“老催。”花天久忽然沉下脸色,认真的看着催红,压低着声音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好好獃在这,等我回来接你。”
催红笑容一僵,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老催,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你……”花天久犹豫着该不该说,为难地皱起了眉,握紧拳头。
催红反手握住她的拳头,嫣然一笑,“老花,我相信你,一定会等你回来。”
“我不会食言。”花天久慌忙表明。此路一去,路途险远,她不敢拿催红冒险。
“恩。”催红点点头,有些无力地靠在床上,再也笑不出来。她做梦都想陪在她身边,同她一起逍遥江湖,并驾齐驱,可惜……她的体质不允许练武,她便只能是花天久的累赘……
脚步声由远而近,每一步皆踏得轻柔。花天久转过视线,触及到一双银白色的靴子,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全涌上了心头。她抬起一双红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小天,不用太担心。”他的声音柔美而沉稳,轻易就能抚平她心里的不安。
“苏图南。”花天久猛的起身扑到他怀里,依赖地将头埋到他胸前,尽显女儿态。
催红见此,脸色瞬时更加苍白。
纤手抬起,又犹豫着该不该落下,苏图南最终无奈一叹,拍了拍她的头,“好了,相信我。”
“恩。”扬脸一笑,所有的疼痛全被她抛到脑后,再不复起。
“小天,催红的蛊毒并不是不能解,给我时间。”声音隔空传入她耳里。苏图南浅浅一笑,神情自若。
花天久瞬时一震,挣扎了一下。苏图南伸手将她抱紧,不动声色地继续传音:“不要冲动,千万不可让凛天察觉。”
花天久温顺地窝在他怀里,不再挣扎。她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苏图南是再拿催红的安危做赌注。可……若是成功,催红便可提早脱离危险,而她也不必再受凛天牵制。
“相信我。”他的声音像水,莫名地就能平复下她心头的燥意。
好。她抱紧了苏图南,选择无条件地相信。
“噔噔”,门外响起敲门声,花天久反射性地抬头。视线穿过屋子,直直落在依在门口的男子身上。他手中的剑很冷,可是他的心更冷。
凛天轻哼了一声,冷冷道:“该我们来谈谈了。”
“还有什么好谈的。”花天久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当然有。”凛天嗜血一笑,金色的面具泛着滚滚寒光,“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花天久皱眉。这时间刚好和到人之界的时间重合,若是答应,必定会延迟到人之界的时间,那可关乎她的娘亲,马虎不得,可若是不答应……催红该怎么办?她赌不起。
她扬起小脸,与凛天直视,满眼不屈,傲然道:“三个月!”
“不可能。”凛天立马出声拒绝,语气坚定地容不得别人拒绝。
花天久咬牙,有些无措。人之界是他的地盘,她要得到震魂玉,还必须要他点头……眼中精光一闪,她忽然扬唇笑道:“两个月也可以,只不过……两个月后我要你人之界里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去取。”花天久神秘一笑,有些深不可测。回头,瞧见旁边的苏图南皱紧了眉,隐隐有些不安。关于震魂玉的事,他一无所知,如果有机会她会亲口告诉他的,但是现在不行……
“好。”凛天残忍一笑,彷彿势在必得。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苏图南身上,眼中嗜血更甚。凤梧,期待你的【凤舞梧桐】之剑,有一天能刺进我胸膛。
“噌——”,轻弹剑身,长剑轻颤着,彷彿找到了对手与之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