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川说:“求姑娘转告小郡主,秦川痛定思痛,已经知道自己从前浅薄无知,求小郡主原谅秦川。只要小郡主原谅秦川,不管让秦川做什么。秦川都心甘情愿。”
瞧着金铃子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不吭声,秦川就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清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了样子对着金铃子道:“我知道,坊间传闻,说郡主喜好美男子。只要能求的小郡主原谅秦川,秦川愿意舍弃状元的身份,陪伴在小郡主的左右。一生一世伺候小郡主,不和主君争宠夺爱。”
金铃子的瞳孔瞬间就放大了,看着秦川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条丧家之犬一样。
声音颤抖着,手指也颤抖着,怒极反笑:“秦川,秦状元,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川虽说是被秦家保护得很好,可是金铃子这言语中带着的嘲讽和不屑,也是听得明白的。
一张俊脸被涨得通红,咬了咬牙:“我知道。我心甘情愿的做小郡主的侍夫,不求名分,不求宠爱,只求被原谅。”
“不不不。”
金铃子飞快的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秦状元是有什么自信,觉得自己是美男子的?”
秦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随即涨红,然后变得青黑一片。
他是京城第一美男……
然后在金铃子的眼睛里,还配不上凌心瑜那个貌若无盐的丑女人吗?
难道,自己都已经将傲骨一寸一寸的捏碎了,都没办法自救了吗?
金铃子缓缓摇头:“可能,你对自己的容貌有误解。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我家小郡主确实是喜欢美男子。但是,我家小郡主,只喜欢像是云世子那样好看的美男子。像是秦状元这样差强人意的,我们小郡主,是看不上的。”
喀嚓!
秦川清楚的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羞辱!
这真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羞辱。
秦川来这里跪着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接受任何形式的嘲讽和打击。
却怎么都没想到,这叫做金铃子的贱婢,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彻底的将秦川的傲骨捏碎。
秦川没见过云怀瑾,除了知道云怀瑾容貌出众,和自己并列第一之外,还没见过真人。
此时此刻,秦川还没打算要放弃。
他作为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自然拥有更多的骄傲,深深吸了一口气,赌上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我是三元及第的状元,便是不要状元这个身份了,我的琴棋书画,那也是一绝。可供小郡主解闷儿娱乐。”
金铃子闻言,便是笑得更加夸张了,看着秦川的神色变得越发的玩味了起来:“解闷儿?状元郎是想要浓词艳赋为小郡主解闷儿呢,还是打算扭腰摆臀的给小郡主跳舞呢?”
秦川原本是跪在地上的,听见金铃子如此言说,一张俊脸紫涨,豁然起身:“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哼!”
金铃子横眉冷对:“你自己都跪在地上,想着要如何取悦我们家小郡主了。却在这里说什么有辱斯文。是你自己首先不要了斯文的。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什么有辱斯文。秦川,你如此又当又立,是不是显得太没品了?”
秦川大怒,佛袖而去,眼神中闪过一抹悲呛。
秦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家族里的长辈们让他来跪在这边,他就跪着了。
若他提前知道,就算是跪下了,也改变不了某些事实的话,他宁愿保有几分傲骨。
秦川走得这么干脆,也是让金铃子十分意外。
淡墨双手环胸,撇嘴轻笑道:“玩儿大了吧?人给气走了。”
金铃子瞥了淡墨一眼,寒声道:“你千里迢迢的追着我们来京城是干啥来了?如果你来了,就是为了对我冷嘲热讽。那么不好意思,麻烦你滚回南境。”
淡墨赶紧高举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好了好了,姑奶奶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是我嘴贱,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生气了。可是姑奶奶,秦川就这样走了,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要如何交代?”
金铃子眨了眨眼:“交代?交代什么?咱们镇南王府做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对外界交代了?再说了,秦川那么大一个人了,能出什么事情。难道说,这秦川的生死安危,我们家小郡主都要对其负责吗?”
淡墨和金铃子的言语,也让边上的云怀瑾和重阳注意到了。
云怀瑾看了重阳一眼。
重阳小声道:“淡墨乃是金铃子的未婚夫。是个人物,只可惜了,一辈子只为红颜折腰。”
云怀瑾诧异的看了淡墨一眼,只觉得这男人有几分意思。
随即吩咐重阳:“其实我觉得他的想法,多少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你派人,跟着秦川。听说那秦蓁蓁,已经跟在母亲身边了。若这秦川的事情,果真是被有心人利用了,确实是会很影响小郡主的声誉。”
“是属下这就去办。”
重阳吩咐完毕回来,就发现云怀瑾已经不在这边了,而镇南王府这边,已经恢复了平静。
重阳不知道的是,他去而复返之后,金铃子和淡墨才鬼鬼祟祟的正在墙根下;“走了吗?”
“嗯。走了。”
“还是你聪明,知道他们跟着,所以多说两句,让他们去看下秦川。这秦川要是死了,那就烦躁了。”
“是的,小郡主虽说不怕。可到底是麻烦得很。”
“可不是。老王爷特意交代了,便是不能和秦家结亲,那最好也不要成为仇人。哎,可真是难办。反正,这秦川,是把路走窄了。”
淡墨冷笑道:“格局太小了。这秦家也是搞笑。小郡主分明就给他们留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处理问题。从昨儿到今儿,可惜了,也就秦蓁蓁一个弱女子反应了过来。”
金铃子嬉笑道:“这有什么办法。秦家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他们秦家根本就没有将咱们小郡主放在心上。对于这样的态度,得到这样的结果。我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最要紧的,倒是……秦蓁蓁。”
“秦蓁蓁怎么了?”
凌心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个人身后。
金铃子忙回头行礼道:“小郡主。”
“说。秦蓁蓁怎么了?”
凌心瑜居高临下,眉目中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金铃子赶紧将秦蓁蓁今天没有拦到凌心瑜,转头就去拦礼亲王妃的事情说了:“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想的,竟然将秦蓁蓁收留了。”
凌心瑜沉声道:“大胆,没规矩。那是礼亲王妃,也是你随便可以编排的人吗?王妃之所以这样做,肯定也是有王妃的缘故的。你不懂,就不要随便说话。秦川呢?”
金铃子心头咯噔一声:“小郡主要见他?”
“不见,让他滚。镇南王府的门楣,不容人羞辱。不追究秦家的责任,已经是我最秦家最大的仁慈了。至于接下来,他要如何保住秦家,这都是他的事情。”
凌心瑜去而复返,也就是为了看看门口的事情如何了。
现在门口的事情解决了,凌心瑜也没放在心上。
转头就回去了。
金铃子跟了上去,低声道:“小郡主,事情只怕不简单的。”
“怎么?”
凌心瑜歪着头看了看金铃子。
金铃子却是歪着头看了看淡墨。
那意思,倒是有几分让淡墨做主的意思了。
淡墨沉吟片刻,低声才道:“属下一路追到了京城,以为小郡主会在秦家,所以去了秦家一趟。正好就看见秦家人在那边威胁秦川。若是秦川不能求的小郡主的谅解,那么秦川就要被逐出家门了。”
凌心瑜疑惑道:“逐出家门?我不是已经放过秦家了吗?”
淡墨叹了口气:“小郡主宅心仁厚,却架不住秦家人的心肝儿都是黑的。秦川那厮读书将脑子给读坏了。相信外头那些人说的,不要小郡主,要凌娇珠。原本秦家人也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凌娇珠了。却又听见凌娇珠死了的消息。就断定凌家是要利用凌娇珠的死,来妥协头像,讨好小郡主。所以,秦家决定也要做点什么。”
前因后果连接起来,凌心瑜就算是明白了,片刻之后才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秦川也算是被我连累的了。只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给过机会了,人家没抓住。”
金铃子不高兴的瞪着淡墨,没好气的道:“你这话只说了一半儿,另一半儿呢,怎么不说?那秦川夜宿花楼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讲一下?”
“嗯?”
很明显,凌心瑜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爽朗笑道:“说说。咋回事?”
淡墨无奈道:“那个,其实我觉得,秦川倒是不至于的。他那么迂腐的一个人,眠花问柳的事情,做不出来。极有可能那就是被人陷害的。加上那些事情说出来,也是污了小郡主的耳朵,索性就没说。”
金铃子恶狠狠的瞪了淡墨一眼:“你倒是会给他找理由。这知道的呢,说你是咱们镇南王府的人。这不知道的呢,只怕要觉得你是那秦家的人了。竟然还帮着秦川那个混蛋说话。小姐你不知道,秦川的眼光还不错的。找的竟然是花楼的头牌呢。啧啧啧昨儿在城门口,就看出来秦川那厮不是什么好人了。两面三刀,首鼠两端的。可我是怎么都没想到,秦川竟然会去花楼。还被人当场就抓住了。”
凌心瑜皱眉:“看来,确实是有人要害他。”
金铃子跺了跺脚,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心瑜,一双眼睛通红:“小郡主,你也相信淡墨的话?”
凌心瑜无奈道:“好了,金铃子。我知道你和淡墨之间,曾经因为一些事情有误会。可是,你也不能因为你们有误会,就否认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淡墨,你吩咐我们的人,看好了秦川。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告诉我。”
金铃子小声道:“方才我们已经算计过世子爷,让他派人去看着了。”
“嗯,我知道。我们的人,也派出去两个,盯着秦川。”
凌心瑜说着,就揉了揉太阳穴:“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和我有几分渊源的人。他能寒窗十载,考上状元,那也说明是个有本事的人。既然有本事,那就不应该冤枉的死掉。好歹,也要死得有尊严一些。另外我们镇南王府,是最爱惜人才的了。”
金铃子低下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凌心瑜无奈叹息道:“你呀,你呀。要怎么和你说呢?其实,祖父也只是想要让我和秦家解除婚约。并没有想过要让秦家付出什么代价。祖父说了,秦家老爷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秦家老夫人……却是个难得可贵的人。所以……我不可以对秦家赶尽杀绝。”
金铃子的一双眼睛又亮了起来,嘿嘿笑道:“那依着郡主这样说,咱们王爷,会不会和秦家老夫人……啧啧啧,王爷是不是还亲自交给了小郡主一份礼物,说是要交给秦老夫人来着。也不知道小郡主是不是偷偷看了。”
凌心瑜扬手拍在金铃子的肩膀上,没好气的道:“你个死丫头,真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那可是我祖父,也是你可以胡编乱造的人吗?行了,赶紧去做事。”
金铃子飞快的就转身去了。
可这一转身,就无法控制的看见了淡墨,心头又是一股无名火起:“走开走开。也不知道我和小郡主出来办事情,你跟着做什么?”
淡墨幽怨的看了金铃子一眼,沉默的让开了。
并且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凌心瑜以为,金铃子走了,淡墨应该跟着金铃子的。
可是看见淡墨站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的胭脂,就知道淡墨有话对自己说。
长叹了口气,无奈道:“说吧。”
淡墨直接跪在了凌心瑜面前,磕头道:“原本,这是属下的私事,也是不应该劳烦小郡主的。可是现在,属下是真的没办法了。金铃子不肯跟着属下回去完婚。属下只能求小郡主。”
凌心瑜目光悠远:“你起来吧。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你并非是我的下人。我也没资格承受你对我的跪拜。”
淡墨执着道:“金铃子将小郡主视为主子,淡墨也理当如此。”
“南境淡氏一族的少族长,何至于此啊?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也是相当的。你实在是不必跪我。镇南王府也没有要将你们淡氏一族赶尽杀绝的意思。”
凌心瑜揉了揉太阳穴。
这若是旁人,随便怎么也都能想法子给解决了。
偏生这个人,是淡墨,凌心瑜一时间是真的没法子。
只能叹息着,好言好语的劝着:“你和金铃子银铃子姐妹之间的婚事,我是真的帮不了什么。你可有想过,金铃子为什么一直都躲着你吗?”
淡墨小声道:“她觉得,她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我”
凌心瑜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其实你和他们姐妹的婚约,也是家族定下的。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淡墨带了几分绝望的低吼道:“现在不是我怎么想的问题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们姐妹俩是怎么想的。”
“嗯?”
凌心瑜疑惑道:“怎么?人家姐妹情深,都顾忌着对方,不肯答应你?”
淡墨尴尬咳嗽道:“说来可笑,是事情就是这样。”
凌心瑜也乐疯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淡墨:“堂堂淡氏一族的少族长,如今,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事情难过?这不简单了?你直接娶了姐妹俩不就好了。”
淡墨心头苦笑,低声道:“小郡主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要是当真做出那种迎娶姐妹俩的事情来。他们姐妹俩估计能把我生吞活剥了?再说了……”
淡墨眉目中带了几分诚恳:“我们淡氏一族,向来都是一夫一妻。不会有第二个妻子的,小郡主是知道的。这迎娶两位妻子,会给淡氏一族带来厄运。淡墨是万不敢用淡氏一族千年的传承来开玩笑的。”
凌心瑜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可现在,姐妹俩都是一样的想法。你也不要强逼着他们了。另外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一直都追着金铃子,银铃子那边,你是放弃了吗?”
淡墨更不好意思了,小声道:“这话若是说出来,只怕小郡主都要觉得我太怂了。没本事。金铃子虽说是脾气不太好,可到底是可以看见踪迹,一直都跟在小郡主身边的。那银铃子……”
淡墨长叹了口气:“属下是真的跟不上银铃子。在南境,属下就好几次跟丢了银铃子。她的本事,属下望尘莫及。属下是真的没信心,能够驾驭银铃子。所以,也就只能……”
凌心瑜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因为无法驾驭银铃子,所以才选择金铃子的?”
淡墨也意识到了这话太难听了,下意识的反驳:“并非是如此。”
凌心瑜冷哼了一声:“你嘴里说着不是这样。可事实上,你就是这样做的。淡墨,慢说是金铃子了,便是我身边任何一个丫头,你用这样的态度,都带不走。”
淡墨的嘴张了张,苦涩道:“她们姐妹也是这样说。她们姐妹说,我没本事从小郡主身边带走任何一个人。”
凌心瑜沉声道:“你需要好好想一想。你愿意迎娶她们,是因为家族给你们的历史使命,还是真的喜欢,愿意从今以后,携手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若只是为了任务的话,我不可能让他们跟着你走。淡墨,问题在你自己身上。你确实是需要想明白了。”
淡墨摇头:“求小郡主指点迷津。”
凌心瑜眼睛眨了眨:“这……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
淡墨低着头,似乎是为自己的愚蠢而难过。
凌心瑜到底是不忍心的,略微顿了顿:“其实在你看来,淡氏一族,一夫一妻,对于很多女子来说。就已经是梦寐以求的好婚事了。”
淡墨毫不犹豫的点头:“是这样的。我们淡氏一族的男人,都愿意将毕生精力,只贡献给一个女人。从今以后,不会对任何其他的女人,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若是旁人,对淡氏一族,那也应该是趋之若鹜的。只可惜了,这一对姐妹,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她们明面上是奴婢,可实际上我是把她们当做是姐妹的。便是不和你在一起,那我将来为她们选择的夫婿,也必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所以,你自以为很不错的条件,在她们眼睛里,或者说,在我眼睛里,也不过如此罢了。”
凌心瑜此刻十分冷静,就想要今儿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妥当了。
一来是因为如今的京城内忧外患,若淡墨能留下来帮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留下来,那就不能和金铃子整天闹腾。
否则,处理不好事情。
若不想留下来,那就追赶迅速的离开,也免得影响了这边的事情。
所以,凌心瑜今儿说的话,没有半分要来给淡墨留几分面子的意思。
淡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半晌才低声道:“所以说,我之前觉得,是她们姐妹俩相互谦让,其实并非是我想的那样?”
凌心瑜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可能是,他们姐妹俩都没看上你。”
看见淡墨一瞬间就惨白的脸色,凌心瑜又有点不太好意思,或者说是不太忍心,忙道:“你也不要就这样妄自菲薄了。我也只是推测而已。也许我的推测都是错误的。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打小就胡说八道习惯了。我只是将我所能想到的事情,全都说给你听。最终要如何选择,这都是你的事情。”
淡墨用了好一阵,才接受了凌心瑜刚才的说法,对着凌心瑜作揖:“多谢小郡主能和我说几句肺腑之言。其实除了你,也没人敢对我这样说了。这些年,我一直都信心满满。觉得只要我守着他们姐妹,那我有朝一日,肯定是可以娶一个回家的。现在我才发现,可能一开始,我就错了。”
凌心瑜伸手拍了拍淡墨的肩膀:“如果知道错了,那就及时调整。你要记住了,他们不是寻常的女子,不会因为你淡氏一族少主的身份,对你就多几分喜欢。”
淡墨很苦恼的抓了抓头发:“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们喜欢我?”
“你不如,试试看,要如何去对别人好。将别人放在心上。另外,你需要认认真真的去考虑,你喜欢的是谁。或者说,你愿意喜欢谁。”
凌心瑜说完,淡墨才是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对着凌心瑜行了大礼:“多谢小郡主。小郡主对淡墨的大恩,淡墨没齿难忘。”
金铃子正好就回来了,冷笑道:“嘴上说的好听。”
淡墨被凌心瑜点拨过了,也知道许多事情,也不是你嘴上说说也就可以的。
这是需要做出来的。
很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金铃子拱手道:“金铃子,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就只看我以后的表现吧。另外,我说的,要报小郡主的大恩大德。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你放心,我会留下来保护小郡主。直到小郡主平安的回到南境。”
凌心瑜疑惑的看了淡墨一眼:“你确定吗?”
淡墨点头道:“确定。我们淡氏一族,讲究的是问心无愧。我既然受了小郡主的恩惠。那就必须要报恩的。否则,我这辈子都于心难安。”
凌心瑜也是知道淡氏一族的规矩的,点头道:“你是男子,若是留在我身边,那也是有诸多不便。这样,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就手金铃子的直接管辖。你可以接受吗?”
淡墨直接跪了下来:“但凭主子吩咐。”
等淡墨走了之后,金铃子才没好气的道:“主子,你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那个人,就是一个木头。更不必留下来。奴婢一个人就可以保护主子了。”
凌心瑜轻笑道:“你确定,不要他留下来?要不,我这就去告诉他,让他走。”
看着金铃子不吭声,凌心瑜就道:“对了,我刚才才说了。他留下来的这段时间,是接受你的直接管辖的。所以,我也是没资格决定人家的去留的。要不,交给你决定?”
金铃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心瑜:“不是……主子,你还是我主子吗?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良心不会痛吗?明知道我不想看见淡墨,还非要这样。”
凌心瑜伸手,拍了拍金铃子的肩膀:“很多事情,我们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我们需要不断的去学习。很多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能够好好相处的。我们需要不断的去磨合。金铃子,你是个聪明的人,我不希望你为情所困。”
金铃子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突然就伸手抱住了凌心瑜,呜咽低声道:“小郡主……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告诉我,我应该要怎么做?”
凌心瑜伸手,将金铃子揽入怀中,好半晌,才低声道:“其实,何止是你,就连带着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只能给你建议。其实我也能看出来,你心里,是有淡墨的。只是,你担心银铃子是不是?”
金铃子低着头:“郡主你知道的,银铃子从小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我们家族,从来都只有一个女儿的。可是谁能知道,到了我们这一辈,竟然出现了双生花……这就意味着,一个人被淡氏一族选中,另一个人就只能被放逐。”
凌心瑜伸手,拍了拍金铃子的肩膀。
金铃子泪眼婆娑的抬眼看着凌心瑜。
凌心瑜笑道:“你们姐妹俩,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这十年的陪伴,当我是主子,难道,我就不能是你们信任的人吗?”
金铃子抹了一把眼泪:“小郡主快别说这个了。一说这个,我就更加难过了。我们家祖上确实是和镇南王府有过约定。我们每一代的女儿,都要在镇南王府为奴为婢,直到二十岁嫁人。眼看着我没几年都要二十岁了。奴婢不想离开小郡主。”
凌心瑜简直是被气笑了。
怎么就有像是金铃子这样蠢的姑娘呢?
要说这愚蠢,也不是完全的愚蠢。
她就是在面对感情的事情的时候,完全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就像是现在。
凌心瑜摇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想要对你说……当然,这些话,我也同样对银铃子说过了。你们就算是被家族放逐,那又怎样呢?家族只是放逐你们,不承认你们的身份和地位罢了。可是,你们不光是家族的人,也是镇南王府的人。家族放逐你们怎么了?不是还有我吗?只要有我在,有镇南王府在,你俩还担心什么?是觉得这十年的陪伴,我都不舍得收留你们?还是觉得,你们以后,无法自立门户?”
金铃子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凌心瑜,困着她很久很久的问题,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金铃子跳起来,伸手抱着凌心瑜:“多谢小郡主,多谢小郡主。哈哈哈哈,是我格局小了。是我狭隘了,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看着金铃子放开自己,欢快的跑开的样子,凌心瑜就伸手,把人给抓回来了,黑了一张脸:“所以,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金铃子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现在?难道不应该去告诉淡墨这个好消息吗?”
凌心瑜轻笑道:“所以,你现在,是愿意承认。你的心里,是喜欢淡墨的?”
金铃子像是被蛇咬了一样的缩了缩手,不过片刻之后,才十分勇敢的点头道:“是的,我无比确定。”
凌心瑜更加疑惑了:“所以,你确定,银铃子是不喜欢淡墨的。”
金铃子拖长了声音的道:“当然了。我妹妹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区区一个淡墨,我妹妹怎么会看得上。”
金铃子言语中的骄傲,那倒是不作假的。
凌心瑜忍不住逗她:“是吗?你这话说的,多少也有几分道理的。只是呢……你妹妹都看不上的淡墨,你看得上?”
金铃子还认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是凌心瑜在揶揄她,一张脸瞬间红了起来,恼怒嗔怪道:“小郡主,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奴婢?”
凌心瑜爽朗笑道:“其实,淡墨嘴上说着,自己是因为追不上银铃子,才会来找你的。可我冷眼瞧着,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可以追到银铃子的时候。只是,有你在的时候,他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银铃子。不然,他那样的身份,何必纡尊降贵的来我身边跟着我呢?还不远千里的追到京城来?”
金铃子眉目中带了几分羞涩的恼怒道:“懒得管他。横竖,就让他自己去想明白吧。我也想好了,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就什么时候让他看见我的心。”
凌心瑜点头道:“嗯,这才是金铃子应该有的态度。做事情不拖泥带水。该怎样,那就怎样。”
金铃子认真看着凌心瑜:“只是我心里,还是对不住银铃子的。被家族放逐,她应该多难过啊。”
凌心瑜笑道:“你想多了。银铃子原本就没你这么多愁善感。她冷情许多。而且,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早就已经和祖父说过了。一旦你们姐妹做出选择,祖父就会收另一个做义孙女。也算是,解决了你们的后顾之忧。也算是,你们族里和我们镇南王府这么多年合作下来,给你们的馈赠。”
后面那些话,金铃子全都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凌心瑜说的,对另一个人的安排。
伸手抱着凌心瑜,眼眶含泪:“多谢小郡主。多谢王爷。有了小郡主和王爷的承,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也就放心了。要知道,当我父母都去世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不管怎样,都要好好照顾银铃子。”
凌心瑜低声道:“所以,也包括,曾经想过,放弃淡墨吗?”
金铃子歪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区区一个男人罢了,哪里比得上我们姐妹情深。”
凌心瑜笑道:“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有点同情淡墨了。为了你,这些年也是受了不少的苦。”
金铃子骄傲一笑:“这点苦算什么?若是连带着这点苦都受不了。那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男人?”
金铃子顿了顿,对着凌心瑜认真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暂时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淡墨和银铃子知道了。我希望……淡墨能自己想明白。”
凌心瑜疑惑道:“你不担心,淡墨最终选择的人是银铃子?”
金铃子笑道:“天下太大了,这天下的男人也太多了。若是他选择了银铃子,那我也有王府小姐的尊贵身份,还怕找不到优秀的男人吗?”
金铃子一面说,就红了眼圈儿,伸手抱着凌心瑜:“小郡主,多谢你,给我们姐妹兜底。也多谢你,愿意替我们分担这一切。”
凌心瑜笑容温暖:“矫情的话,就不要多说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你也累了。早点去歇着吧。”
金铃子飞快的点头,刚转身,就想到了凌栋的事情,赶紧又回来:“对了,小郡主。奴婢今儿去迎接凌栋的夫人和女儿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凌心瑜就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看着金铃子:“这个,人都安排妥当了吧?”
金铃子点头道:“他们一家人,都已经安排在王府隔壁东跨院里面了。和王府一墙之隔,有单独出入的门。和这边也有角门相连。奴婢想着,到底是京城凌家的人,不适合安排在王府里面。”
凌心瑜点头道:“你安排得很好。就这样吧。今儿太累了,明儿再来说这个事情。”
金铃子不太明白凌心瑜为什么要将凌栋一家子的事情按下不表。
只不过凌心瑜已经做出选择了,金铃子自然也不至于要做糊涂事情,忙道:“那明日,若小郡主忘记了,需要奴婢提醒小郡主吗?”
“不要。”
凌心瑜回答的斩钉截铁:“他们家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就是了。我刚来京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凌家的事情,能放一放,就放一放吧。另外,派人过去伺候。不要怠慢了。我那位大伯,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人。切不可小觑了他。”
“是。”
金铃子领命去了。
凌心瑜才回去自己的房间里。
只是进去了,也没开灯,叹息道:“好了,出来吧。”
黑暗中,有灯光亮了起来。
就有一个和金铃子长相一模一样,只是看着更加冷清,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的姑娘站在那边。
对着凌心瑜单膝跪地:“银铃子见过小郡主。”
凌心瑜点头低声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多礼。快起来吧。”
银铃子坚持道:“一日为奴,终生为婢。银铃子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凌心瑜叹了口气:“你呀,就是把这些身份看的太重要了。你看看你姐姐?”
提到金铃子,银铃子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姐姐的性格,原本就是活泼又温暖。那样很好。”
“是,那样很好。你就活成了她的反面。”
凌心瑜无奈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银铃子沉默点头,满脸严肃。
过了好半晌,才道:“奴婢感激老王爷和郡主对奴婢和姐姐的善意。只是,奴婢只想一辈子跟在小郡主身边,不想要什么显赫的位置。”
凌心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你这一次提前来京城,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若是金铃子,只怕就是缠着凌心瑜,要按照她自己的方式来处理问题了。
但是,现在这个人是银铃子,银铃子只是默默的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压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来好几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