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萧夜煌起了疑心!
他们有过一夜荒唐,墨墨会不会就是他的……
君落云心上一声咯噔,却是斩钉截铁,亦面不改色回道:“是谁的孩子,都和辰王殿下你没关系。”
双方沉默,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乘风卫隆等人交换个眼神,迅速退开,周围奴仆也低头后退,院内瞬间就只剩针锋相对的两人。
萧夜煌寒眉紧紧拧起,嗓音裹了霜风似的,“作为母亲,你就忍心让墨墨成为一个野孩子,被人言语诟病?”
君落云心上一窒,嗓音更加冷锐的几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两害相较取其轻。”
是她愿意的吗?
听到墨墨说自己是野孩子,也想要一个爹爹,她比谁都难受,但她也绝不可能让墨墨回到萧夜煌身边。
和有一对不相爱,不能和睦共处的父母比起来,她一个人能给墨墨的爱反而更完整。
君落云嗓音幽幽:“再说,墨墨的爹要死,那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萧夜煌沉默,一时竟被她噎的无言以对。
母子两人的口风对的倒是蛮一致……
“而且王爷你似乎管的太宽了吧,别忘了你我之约。”君落云补充一句。
治好他的腿,他们过往恩怨就一笔勾销。
萧夜煌俊脸黑沉,连名带姓:“君落云,那你也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本王的未婚妻,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整个辰王府声誉。”
君落云微一耸肩:“很快就不是了。”
“你想解除婚约?”萧夜煌俊眸微眯。
君落云好笑,“不是辰王殿下你要解除婚约的吗,这怎么还倒打一耙,不过确实倒也正合我意。”
萧夜煌一声冷笑,“看来倒是本王碍到三小姐你的眼了!”
君落云听着萧夜煌阴阳怪气的语调,暗哧一句莫名其妙。
另外一边,沈妙被卫隆送了东苑。
院门刚合上,她便绷不住大发雷霆,挥手将案上墨台打落,还不解气,又拿起旁边的书册拼命撕扯。
“君落云,君落云,你个贱人,贱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如厉鬼呜咽。
春喜跟在沈妙身边多年,从皇宫到王府,多少也还是有些感情的,也一直把沈妙伺候的很好,许多时候还多亏春喜为她出谋划策,例如这一次。
不过好死不死的,这一次翻了车。
春喜这被突然处死,于沈妙而言犹如断臂。
沈妙撕烂了好几本书册才稍微缓和下情绪,美眸泛泛宛若毒蝎,“春喜,你一路走好,放心,小姐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君落云,我迟早让你付出代价!
“煌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沈妙死死咬牙。
一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妻便也罢了,现在还冒出来一个野种,还恬不知耻地叫煌哥哥爹,听着真是让人冒火。
璃娘娘自小就说,她是要嫁给煌哥哥的,去世时也说要煌哥哥照顾她,皇上更允诺过,只要煌哥哥娶了正妃之后就会纳下她。
可是……
“侧妃?”沈妙冷笑着,“不……君落云这样的丑八怪都能当辰王府的正妃,我又有何不可?”
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论身份,君落云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半道小姐,是真是假还不是南阳侯府一句话,指不定君落云才是冒牌货呢。
而自己,自小在宫中长大,受教琉璃宫,身份尊贵几乎相当于半个公主。
论长相,自己更是甩君落云十几条街,这一点她得感谢她的父母,虽然只是乡下人,却把她生的貌美如花。
就算是美女如云的盛京城,她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
论才情那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琴棋书画受教于宫廷,君落云那蠢货活像个二流子,粗鄙不堪。
就说哪一点君落云比得上她?
君落云都能成为煌哥哥的正妃,自己又凭什么不可以!
沈妙秀拳捏的咯吱响,眸中狠光越沉越深,“君落云,你给本姑娘等着,我们来日方长。”
不急这一时长短……
萧夜煌术后的伤口恢复的不错,错位的骨骼重新断续,断裂的筋脉也都成功接上了,只需静养一两个月就可以开始复健。
这一日,落霞漫漫,晚膳时分。
君落云萧夜煌还有墨墨三个围在一起烫锅子,热气腾腾,小家伙脸蛋儿也给熏的红扑扑的。
如此寻常的画面对于辰王府来说,却简直像太阳打西边出来,换做以前是想也不敢想。
融洽,美满,泛着人间温度。
伺候的奴仆远远站着,偶尔忍不住偷瞄几眼。
倒真像一家三口!
君落云一边给墨墨添汤,一边说道,“过两日是祖父的生辰,我得回南阳侯府一趟。”
萧夜煌没搭话,但那态度显然是默认。
墨墨端着小碗坐在两人之间,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看娘亲,又看看萧夜煌,“爹爹也要去吗?”
萧夜煌还未开口,君落云一声,“他不去。”
他去做什么!
萧夜煌看了一眼君落云,薄唇紧抿,眸光也是微微一沉,却没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东苑那边的侍卫匆匆来报,打破了满厅温馨:“王爷,沈姑娘好像是病了。”
“病了?”萧夜煌蹙眉。
侍卫点点头,“好似病的还挺严重。”
萧夜煌目不斜视:“病了就请大夫,这也需要本王教吗。”
侍卫噗通跪下:“沈姑娘不让叫大夫,也不让奴才禀告王爷,但姑娘她已经两日没用膳了,说是自责,可奴才怕再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
这位主儿的身份特殊,他们也是不敢懈怠啊,出了人命可收不了场。
萧夜煌用膳的动作顿住,“……让张太医和卫太医去看看。”
侍卫磨磨蹭蹭欲言又止。
可是……
卫隆虎着嗓子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侍卫只能遵命。
君落云嘴角微微勾起,给墨墨着添菜,意味深长道:“沈姑娘生病了,王爷都不去看看的吗?”
萧夜煌一脸平静,继续用膳:“病了自然有太医,本王又不会治病。”
君落云不由得一阵好笑,幽幽道:“人家这害的分明就是相思病,这病可只有王爷你才能治。”
萧夜煌的视线忽然落到君落云身上,眸光微深,一瞬不瞬。
忽然诡异的气氛让君落云莫名不适,“怎,怎么了?”
这样看着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