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季先生?这个时候季先生没出去的话,应该是在里面午休,最好别去打扰。”好心提醒。
“是……季先生让我进去。”
“啊,那你去吧。”
陶酥见女同事很自然地走了,心下一松,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的沙发和办公桌处确实没有看到季冥司的身影,视线落在里面的休息室的门上,停顿了几十秒才走过去。
像模像样地敲了门,没有听到声音,将门推开。
床上躺着的黑影让她眼瞳瑟缩了下,让她的身体卡在门中间,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休息室内的光线比较暗,季冥司平躺着,一只手枕在脑后,深邃立体的五官带着锋利感,如兽类,并不会因为他的沉睡而消减那份危险。
不过想到刚才那通电话,季冥司应该是没睡着……
正当犹疑的时候,低沉不耐的声音响起,“敲了半天门,就站在这里一句话不说?”
黑眸睁开,穿透昏暗的光线射向她。
陶酥长长的羽睫颤了下,“大哥怎么知道是我敲门?”
“除了你,没有人敢在这个时间点敲门。”季冥司散发着冷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而眸色比夜色还要深。
陶酥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进门,将休息室的门关上。
外面的光线给隔绝,视线更昏暗了,只能看到床上之人的颀长轮廓,氛围有种蛰伏的紧迫感。
“大哥,汽车销售中心的钱经理是那天晚上的男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是说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那位钱经理也是参与者么?他有没有说尤娉婷做的事?”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死?”季冥司在暗中坐起身,冷凝着她。
陶酥思忖,钱经理死了,而尤娉婷安然无恙,那么就是……钱经理可能是参与者,但也只是和爱丽有关,查不到尤娉婷的头上。
“我让你别再查,当我的话是耳边风?这么想逃离我的身侧?”
看不太清楚季冥司脸上的神情,但从空气中骤冷的气场能感受到强大的危机感。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地想去查出真相,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么?”陶酥急着,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步,忘记了危险。下一秒手腕一紧,视线天旋地转,身体被摔倒在了床上,“啊!”
黑暗中,压迫感逼近,侵略感十足,让受惊之后的陶酥只敢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懂?”
炙热的气息吐出,喷薄在陶酥细嫩的脸上,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只是想帮大哥。难道有错么?”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
陶酥看不到季冥司低下头的举动,所以,还想据理力争。
只是嘴巴刚张开,就被结结实实地堵上了,带着强硬的攻势,将里里外外搅地一团糟。
唇瓣是炙热的,可陶酥的心是冷的,唇舌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的身体直哆嗦。
她虚情假意么?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做,说什么,大哥都觉得她是个坏人呢?
许久,唇分开,黏稠的水声才停止。
命令的声音沙哑而冷,“出去。”
陶酥就像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从床上下来,出了办公室。
看到有人过来,她转身往洗手间去了。
放下捂着嘴的手,镜子里她的唇舌都是肿的。
就算季冥司那样说,她还是会去查的。
钱经理那条线索肯定不用查了,要真能查出什么,绝对逃不过季冥司的那双厉眸。
下班后,陶酥去看了孩子,晚饭也是和周晶晶孩子们一起吃的。
饭后在小区的娱乐设施处玩,五小只软萌的身影可爱极了。
一个多小时候回屋,给孩子们洗澡,哄他们睡觉。
“你心情不好?”孩子们睡着后,陶酥才迟钝地发现周晶晶有心事。“是不是带孩子太累了?”
“没有啊,作为托儿所的老师,五个小盆友而已,不累。”周晶晶没有问许彪死亡的事。
她已经肯定了许彪的死亡,包括陶酥隐瞒她这件事。
更懂陶酥的善意,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杀了人,背负罪恶的心理压力。
陶酥趴在阳台处,仰着脸看上方的明月,哀叹了声,“我什么时候才能带着孩子们离开帝城啊……”
她可不可以在查出于昕捷真正的死因后,决绝地和季冥司抗衡?
不是她害死于昕捷的,为什么要囚困着她?
凭什么?
至少她有底气了……
回到豪宅,季冥司的座驾不在,人还没有回来。
陶酥站在外面的星空之下,四处静谧森严,枝叶影影绰绰,大厅处的光线流泻出来,将她的迟疑和胆怯给无限放大,蔓延在这孤寂的氛围中。
长时间的走神中,想到了一个查出真相的办法……
尤娉婷又去派出所见季非凛,还是和之前那样见不到人。
不管选哪条路买通关系,都无用。
只能通过律师传达他们想说的话。
可又能传些什么呢?季非凛不可能告诉尤娉婷季冥司对他提出的交换条件,尤娉婷能说的只有安抚季非凛,保证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尤娉婷隐隐察觉到季冥司的目的,可她敢说出当年的真相么?
到时候可不止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她会死,而季非凛会被压制一辈子,永远出不了头!
连季秉理出面都没有用,担心儿子在看守所里受苦的她正一筹莫展时,下人进门,“夫人,这是给您的信。”
尤娉婷疑惑,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觉得事情不简单,等下人离开后,打开信封,当看到白纸上的内容时,吓得她忙将纸揉成一团,慌张地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见。
写信的人怎么是他?
想了一夜的尤娉婷决定去见对方。
隔天独自出门,到了约见的地方,是一家日料餐厅。
包厢门移开,进去后,看到等待的人是谁时,尤娉婷诧异,满脸不悦,“怎么是你?”
陶酥放下手上的茶杯,抬起头看她,却是一脸平静,“要不然你先坐下来说?”
尤娉婷想到那封信的内容,感觉另有玄机,便既来之则安之了。
坐下后,肯定地说,“那封信是你写的。”
“你能出现在这里,证明你做贼心虚了。”陶酥说。
“什么做贼心虚?钱经理算是老朋友了,我来见朋友有什么问题?”
“我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会叫你出来么?”陶酥问她。
尤娉婷看着她,不说话,面带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