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站在这里淋雨?”褚青林担忧地问。
陶酥回神,无措地掩饰难堪, 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说,“……我忘记带伞了。”
褚青林没说话,拉过她的手腕,塞进旁边的车子里。
一上车,将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擦。”
“谢谢。”陶酥闷着头擦拭头发。
褚青林什么都没问,找到就近的一家品牌女装店,在门口停下,“先把衣服换掉,这个样子会着凉。”
陶酥被带进换衣间,看褚青林帮她挑衣服,推她进试衣间。
陶酥全程都是被动的。
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离开店之后去了褚青林的公司,那次陶酥应聘的办公室内。
陶酥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水杯,是褚青林给她倒的热水,喝了两口。
这个天气雨水凉,但不至于冷。
喝了热水又怎样?冷的是心,所以终究会辜负褚青林的好意。
“没有不舒服吧?”褚青林坐下来后,关心她。
陶酥摇摇头,“我等下要上班,不能在这里待很久。”
“出了什么事了?”褚青林问。
陶酥下意识抿住唇。
上次在手机里她和褚青林说过自己已经结婚的事,之后便没有再有任何电话和短信的联系。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如何告诉他呢?太复杂了,她更不想让褚青林知道她和季冥司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我爸爸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我的骨髓可以配型,只是我意外发现,他和我妈妈不是和平分手,而是抛弃了我和我妈妈。”
“所以你在矛盾,该不该救他?”
陶酥垂下视线,捧着杯子的手收紧,“我和我妈妈被他害得好苦……”
“我不想你受伤害。”褚青林说。
陶酥抬起头看他,眼里有着薄薄的泪水,“你也觉得我不应该救他么?”
“前提是,以后他死了,你会后悔么?”褚青林再次问。
陶酥很乱,摇头,“我不知道……”
褚青林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
陶酥听着他的话,还有抓着手腕的力度,对上褚青林温润包容的眼神,让她的心慢慢地镇静下来。
好像有一个人会永远陪着她,在乎她,告诉她不要害怕,让她心中不要那么的悲凉。
敲门声打断里面沉默的氛围。
褚青林收回手,“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星云公司的经纪人,身后还跟了一个女人,“褚部长,这就是我跟你介绍的人,李绵绵。有客人在啊?”
陶酥听到李绵绵的名字时就失去了躲藏的机会,面对面地撞上了。
李绵绵同样意外出现在星云褚青林部长的办公室里,难道她也是想当明星才会在这里的?真的只是这样?
“你好,褚部长,我是李绵绵,很高兴认识你。”李绵绵端庄又淑女的形象。
褚青林看了眼李绵绵的外貌与形态,在娱乐圈内漂亮的女人多的就是,他看重的是漂亮的女人能不能给公司带来利益。
“这事你应该提前说,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褚青林不客气地对经纪人说。
经纪人笑得有点僵,心想,现在是午休时间,就是知道你现在没有安排其他事才来找你的啊……
李绵绵笑着说,“陶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真是巧。”
褚青林看向陶酥的眼神完全是两样的,“认识?”
陶酥放下杯子起身,“你忙吧,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陶酥有点落荒而逃。
陶酥进了电梯,一路往下,内心忐忑。
上次在李家的时候有听李绵绵跟季冥司提起去娱乐圈的事,没想到这么倒霉地遇上了。
如果李绵绵将她在褚青林办公室内这件事告之季冥司……陶酥只是想想便心慌意乱,不寒而栗。
怎么办?不承认有用么?在场的可不止有李绵绵,还有那个经纪人。
再说,以季冥司如此可怕的权势,想查的话,轻而易举。
不,李绵绵未必会和季冥司提吧?她和褚青林又没什么……
“陶酥,你走这么急做什么?见鬼了?”李绵绵追过来。
走出星云大楼不远的陶酥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有事?”
“我好奇,你和褚部长孤男寡女地在办公室内干嘛了?难道你也想进娱乐圈?看着不像啊?倒像是关系匪浅?”
“他是我以前的邻居。”陶酥面色坦然。她知道,越心虚,越容易让人怀疑。
“哦,邻居。冥司知道么?你说,如果我和冥司说你和以前的邻居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他会信么?”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陶酥脸色难看。
“谁来为你证明呢?”
“你是有求于我么?”陶酥问。
“我不说可以,乖乖地躺在医院里为我爸抽骨髓!”李绵绵说的是‘我爸’,说明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承认陶酥的存在。
而陶酥已经不需要李东霖认自己了。
脑子里只思考着交易的利弊。
如果她同意,那不就承认自己和褚青林在办公室里有什么了么?李绵绵看着也不像是信誉之人,说不定得到她想要的后,转头就在季冥司面前添油加醋了!
“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被你威胁?如果你敢在季冥司面前乱说,捐骨髓的事我连考虑都不会有。”陶酥说完,转身走了。
气得李绵绵脸色发青。
陶酥回到秘书部,时间刚刚好。
刚在工位上坐下,海宁拿了一份文件过来,“数据整理一下,复印成十五份,还有半个小时开高层会议。记住,数据不要弄错。”
“是。”陶酥立马集中精神地工作。
复印完,会议已经开始了。
陶酥坐在工位上,手机响了声,是海宁发过来的短信,让她文件拿会议室去。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的氛围威严而压迫。
椭圆型的会议桌围坐着高层,季氏集团的重量级人物,随便拎出来一个扔到外面都是让人不敢得罪的。
更别说坐在最高权威位子上的季冥司了,气场不怒自威。下面就是海宁。
陶酥走过去,将手上的文件一份份发下去。
空气中只有纸张的声音。
季冥司抬起的黑眸盯在陶酥的身上,如影随形地黏着,散发着幽暗的锋利光泽。
陶酥没有抬头,却无法忽视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在这个会议室中,只有一个人会这么肆无忌惮,那就是季冥司。
发完了,略微松口气,刚要走,低沉的不动声色的威严嗓音响起,“衣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