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红发女的死法和姐姐一模一样。
她的表情比姐姐狰狞多了。
想来是死前非常痛苦。
他说了很多。
「凌芷,手上还干净的时候就要珍惜羽毛。你还年轻呢,有很多路要走。」
我抬头看向他,
「我也一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傅氏集团一天存在,我就一天不会停手。」
欧阳张了张嘴,
「我知道……我会帮你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凝视深渊的时候……」
我和他一起默念,
「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风带来一个稳定的男声,只听欧阳说道,
「我人早已经在地狱里,万劫不复。」
「但我会继续帮你的,凌芷。」
「相信我。」
我闭上眼,
「谢谢。」
回到办公室我就开始发烧,硬是坚持到了下班。
我打了辆车,上了车昏昏欲睡。
我家在六楼。
我腿脚发软,但坚持着一层层往上挪。
越往上走越喘不过气。
距离我上一次生病已经有3年了。
我咬牙,离家门口越来越近。
4楼,5楼……终于到了!
恍惚中我看到门口有个高大的人影来回踱步。
看到我上楼,他惊喜地一声,
「小芷!」
那熟悉的声音让我心中一暖。
我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腿一软晕了过去。
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鼻中飘来煮粥的香气。
好像是……皮蛋瘦肉粥?
一个戴着围裙的高大人影走近前来,紧靠着我的大腿坐下。
手轻柔搭在我的肩膀。
「小芷,你醒了?」
是傅声川。
「傅……傅总。」
我挣扎着起身。
「还叫傅总呢?你得换个称呼。」
傅声川带着笑,递给我一杯温水,大手抚上我的额头。
「怎么这么憔悴,下午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主管为难你了?」
我头痛欲裂,皱着眉头,摇头。
「没有,美希姐对我挺好的。」
很久没这么头痛过,我说一个字都感觉有人拿着锯子对准我的太阳穴滋啦滋啦。
傅声川看懂了我的心思,
「没事,疼就别说话。水里给你混了退烧和消炎药。睡一觉会好点的。」
我定睛望去,几日不见,傅声川人是清瘦了不少。
他穿着普通的黑色夹克,头发支棱着。
但却越发有了冷峻沉稳的味道。
「小芷,老看着我干嘛?」
傅声川逗我,
「这才几天不见,不认识我啦?」
「没想到你这个能用电锯把人家吓唬出去的小女孩,这点小毛病还要死要活的。丢不丢人?平时不是跟个花木兰似的挺虎的么。」
傅声川继续跟我开玩笑。
我眼眶一酸。
「你……好了?」
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胳膊。
「没全好,但是能动了。这不医生一跟我说我能出门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
傅声川心情很好呵呵笑,
「住了那些天,差点给我憋坏了。没想到还给了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我被他逗笑了。
「你怎么累成这样的?还晕倒?因为不吃饭?你减肥?」
傅声川一叠声问。
我一个都不想答。
但是看着他殷切的眼神,我有气无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才没有。我就是受凉了。」
每讲一个字都要带着神经痛,想吐。
这感觉真是够折磨人的。
傅声川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
「脸色这么差,你都瘦成骨头架子了,还减?好好吃饭!」
我贪婪地吸了吸鼻子,肚子咕咕叫,
「好香哦。」
下班前我就喝了一杯咖啡,现在是真饿坏了。
傅声川显然听到了我馋虫作祟的声音,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尖咧嘴笑了,
「饿了?小馋猫,我煮了点粥,还买了蔬菜,一会儿就到。」
我点点头。
恰逢夕阳西下,月未升。
傅声川的脸隐没在半明半暗的夜色里,神秘又厚重。
我忽然很安心。
一阵敲门声传来,傅声川一愣,
「哎,肯定是菜来了,你别动,我去拿。」
他甩开长腿往门口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
「爸?!」
「小炎?」
门口一时间没声音了。
这是……傅炎?
我听到那声音一惊,赶忙挣扎着想起来。
结果滴溜溜滚下了沙发,忍不住哎哟了两声。
门口两个人一齐往里跑,我看到傅炎手里还抱着一捧百合。
「小芷,这么不小心!」
「凌芷,你怎么了?」
十五分钟后,傅氏父子面对面坐在餐桌旁,而我斜靠在沙发上。
裙子粘腻地粘在我背后。
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角度,围着一锅粥,一碟绿叶菜。
「爸,好喝。」
傅炎没话找话。
「是吗。」
傅声川淡淡。
「爸,这段时间你都没回家,你是都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