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心里一暖，却注意到母亲的目光不时扫过张夕颜的名表和包包，又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双手，笑容渐渐黯淡。
送走张夕颜后，林母坚持要洗碗。林宇拗不过，只好陪在旁边擦盘子。
"儿啊，"林母突然压低声音，"你跟妈说实话，那姑娘是不是......"
水龙头哗哗作响，林宇心跳加速："是什么？"
"是不是你老板？"林母忧心忡忡，"妈看她那气派，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你......"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门不当户不对。
林宇关上水，握住母亲的手："妈，还记得您常说的吗？'人穷不能志短'。"
"可她那样的姑娘......"
"她喜欢我做的菜，也爱吃您带的野菜。"林宇轻声说，"刚才您看见了吧？她连糖罐都不会开。"
林母噗嗤笑了："还真是，娇滴滴的。"
"但在公司，她是能让几百号人心服口服的总裁。"林宇眼神温柔，"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在厨房会打翻糖罐，在会议室能掌控全场。"
林母怔怔地看着儿子，突然抹了抹眼角："我儿长大了......"
安顿母亲睡下后，林宇悄悄拨通了刀疤脸的电话。
"刘强，那笔赌债的原始记录，确定销毁了？"
"早烧了。"刀疤脸的声音带着笑意，"兄弟，你现在可是我的正经老板，我能坑你吗？"
三个月前，林宇出资帮刀疤脸开了家物流公司，既给了他正经营生，也变相封住了他的嘴。
"张总那边......"
"放心，我懂规矩。"刀疤脸压低声音，"不过有个事得告诉你——周默在查你。"
林宇眼神一凛："查到什么了？"
"暂时只是打听你过去的劣迹。但你知道的，赌场那帮人嘴不严......"
挂断电话，林宇望向窗外的夜色。必须尽快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次日清晨，林宇被门铃声吵醒。开门一看，张夕颜站在门外，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没化妆，手里还提着两杯豆浆。
"阿姨呢？"她探头张望。
"去买菜了，说要给您...给你包饺子。"林宇有些结巴，"你怎么来了？"
张夕颜晃了晃手机："我查了，今天县城有大集，想带阿姨去逛逛。"
林宇瞪大眼睛："你？去赶集？"
"怎么，总裁不能赶集？"张夕颜白了他一眼，"快点换衣服，我车在楼下。"
一小时后，林宇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夕颜蹲在土特产摊前，认真跟大娘讨价还价："阿姨，这香菇再便宜点嘛，我多买两斤。"
林母在旁边偷笑，悄悄对儿子说："这闺女，会过日子。"
回程时，张夕颜的保时捷后备箱塞满了土布、腌菜和活鸡，林母怀里还抱着一只小土狗。
"看门用。"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城里人都不养看门狗了吧？"
"我别墅正好缺一只。"张夕颜从后视镜冲林宇眨眨眼，"阿姨，下周我带您去挑狗窝？"
林母连连点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林宇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觉得，或许两个世界的人，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远。
【洗白进度80%】系统提示。
深夜十一点，张夕颜办公室的座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林宇正伏在茶几上核对财务报表，闻声抬头时，看见张夕颜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这部红色座机直通总裁专线，若非重大危机，绝不会在此时响起。
"张总，久仰。"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黏腻的笑意，"我是金煌娱乐城的陈九，关于您那位小男友......"
林宇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实木地板上。他认得这个声音——三个月前在码头仓库，就是这个声音用母亲的性命威胁他交出公司机密。
张夕颜按下免提键，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陈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也要讲人情嘛。"陈九慢悠悠地说，"林宇在我这儿留了些有趣的东西，不知道张总有没有兴趣看看？"
投影仪突然自动启动，幕布上赫然出现林宇被按在赌桌上的视频。画面里，原主脸色惨白地签下高利贷借据，金额栏上刺眼的"贰佰万整"还在往下滴着鼻血。
"2021年3月15日，林先生第一次来我这儿玩。"陈九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需要我继续播放吗？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林宇浑身血液凝固。他看见张夕颜的手指深深掐进真皮座椅扶手，骨节发白。
"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岛咖啡厅。"电话挂断前，陈九补了一句，"记得单独来，否则这些精彩视频会出现在所有董事的邮箱里。"
死寂的办公室里，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声格外刺耳。林宇弯腰捡起钢笔，金属笔身残留的冷汗触感黏腻。
"解释。"张夕颜没有回头。
凌晨两点，城郊物流园。
林宇一脚踹开仓库铁门时，刀疤脸刘强正在教新来的小弟分拣快递。见到来人，他咧嘴露出金牙："稀客啊林总监。"
"陈九找上张夕颜了。"林宇将U盘拍在桌上，"我需要你帮我演场戏。"
监控画面在投影幕布上亮起，正是陈九办公室的实时影像——三个月前林宇借口安装智能安防系统，早在这里布下后手。画面里，陈九正将一沓借据复印件塞进信封，收件人赫然是张氏集团所有董事。
"你要我绑了这老东西？"刘强摸着下巴的刀疤，"价格可不便宜。"
"不是绑架。"林宇调出另一段监控，"看这个。"
画面显示周默的秘书正在与陈九密谈，桌上摆着成捆的现金。刘强瞳孔骤缩："操！这孙子跟周默联手了？"
"明天中午，我需要你带人去半岛咖啡厅闹事。"林宇将病毒U盘推过去，"趁乱把这个插进陈九的电脑，三秒就能上传所有犯罪证据到网监系统。"
刘强把玩着U盘，突然笑了："兄弟，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进去吗？"
不等林宇回答，他自顾自说下去："陈九这老狗害死我妹妹，却买通法官判我故意伤害。你猜他现在电脑里有没有我妹妹的......"
话没说完，U盘突然被他攥进掌心："这票我免费接！"
次日正午，半岛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