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蔡梓涵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三个月，我比谁都清楚你是谁。"
林宇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中与她对视。蔡梓涵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林宇，"她突然说，"给我看看你写的那个程序吧，完整的。"
"现在？"
"嗯。"蔡梓涵拿出笔记本电脑——刚才从书包里取出来的，"我帮你一起完善它。"
就这样，在母亲平稳的呼吸声中，两人肩并肩坐在床边，一起调试那个健身程序。蔡梓涵提出医学角度的建议，林宇负责修改代码。偶尔他们的手指会在触摸板上相碰，然后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天蒙蒙亮时，程序的基本框架已经完成。蔡梓涵伸了个懒腰，不小心靠在了林宇肩上。两人都愣住了，但谁都没有移开。
"林宇..."蔡梓涵轻声唤道。
"嗯？"
"你下巴线条真的很好看。"
林宇的心跳漏了一拍。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雨停了。
第二天中午，林宇送完上午的外卖单，照常来到常去的快餐店吃"减肥特供餐"——鸡胸肉沙拉，不加酱。刚坐下，一个阴影笼罩在桌前。
"哟，这不是'健身教练'林宇吗？"
林宇抬头，看到一个穿外卖平台制服的瘦高男子站在面前，脸上带着讥讽的笑。记忆立刻浮现——张主管，区域配送经理，原主应聘时见过一面。
"张主管好。"林宇礼貌地点头，继续吃饭。
张主管却拉开椅子坐下："听说你最近很拼啊，减肥送单两不误？"他压低声音，"怎么，网上骗不到小姑娘，改邪归正了？"
林宇的叉子停在半空。原主曾经用健身照骗过不少女孩，虽然没做违法的事，但在本地某些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
"我以前是做错事了。"林宇放下叉子，直视对方，"现在我在用正确的方式弥补。"
"弥补？"张主管嗤笑一声，"你知道你那些破事传出去，会对公司形象造成多大影响吗？"
林宇的手在桌下攥紧："你想怎样？"
"简单。"张主管凑近，口气里带着烟味，"下个月开始，你每单抽成提高五个点给我，我就当不知道。"
林宇眯起眼睛。这是赤裸裸的勒索。就在他思考如何回应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
"林宇！原来你在这！"
蔡梓涵穿着白大褂，带着三个同学站在桌前。她今天化了淡妆，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看起来格外精神。
"我带了同学来见你，他们对你那个健身程序很感兴趣。"蔡梓涵自然地坐在林宇旁边，仿佛没看见张主管难看的脸色，"这位是...？"
"我们公司张主管。"林宇介绍道，暗自观察张主管的表情变化。
"哦~"蔡梓涵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转向同学们，"这位张主管可照顾林宇了，知道他写程序辛苦，特意批准他弹性工作时间呢！"
张主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几位医学院高材生的注视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当、当然...公司重视人才..."
"那抽成的事？"林宇故意问。
"什么抽成！"张主管立刻义正言辞，"公司一向公平公正！你们慢聊，我还有事..."说完匆匆离开。
蔡梓涵的同学——两男一女——好奇地打量着林宇。其中戴眼镜的男生小声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
"对，"蔡梓涵大方地承认，"林宇，健身程序开发者，三个月减重15公斤的实践者，也是..."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我男朋友。"
"噗——"林宇一口水喷了出来。
三位同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蔡梓涵在桌下悄悄握住了林宇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像是在说：配合我。
林宇反握住那只柔软的手，心跳如雷。他不知道蔡梓涵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在这一刻，他愿意相信奇迹。
窗外，阳光正好。经过一夜暴雨，城市的空气格外清新。林宇看着身旁女孩精致的侧脸，突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你确定要这样？"
林宇站在医学院门口，不断拉扯衬衫领口。这件浅蓝色条纹衬衫是蔡梓涵昨天硬塞给他的，比平时的T恤紧身许多，勾勒出他日渐明显的肩线。六个月来，他减掉了整整30公斤，虽然还算不上瘦，但已经是个匀称的壮实青年了。
"别动！"蔡梓涵拍开他的手，踮起脚尖为他整理衣领，"今晚很重要，我那些同学可都是'医学精英'，你得给我长脸。"
林宇咽了口唾沫。自从上次蔡梓涵在同学面前宣称他是"男朋友"后，这个谎言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今晚是医学院年度聚会，要求"携伴参加"，他不得不继续扮演这个角色。
"我连基本医学常识都不懂，万一露馅..."
"谁要你懂医了？"蔡梓涵白了他一眼，"你就负责微笑、点头，偶尔说句'我女朋友真厉害'就行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淡紫色连衣裙，头发精心卷成大波浪，唇上抹了淡淡的蜜桃色口红，整个人像一颗闪闪发光的糖果。林宇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脸上流连，心跳加速。
"看什么看？"蔡梓涵耳根微红，推了他一把，"车来了。"
聚会地点是市中心一家高档餐厅。走进包厢时，林宇的手心已经汗湿了。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有好奇的，有探究的，还有...敌意的？
"梓涵终于带男朋友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迎上来，"这就是那位程序员兼健身达人？"
蔡梓涵自然地挽住林宇的胳膊："嗯，林宇，我男朋友。"
"听说你自己开发了健身管理软件？"一个高个子男生插话，眼神略带挑衅，"能给我们看看吗？"
林宇认出了他——医学院学生会张睿，据说追了蔡梓涵两年未果。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调出程序界面："还在测试阶段，功能比较基础。"
张睿草草扫了几眼，嗤笑道："就这？我还以为多厉害呢。这种小程序随便找个计算机系的学生都能写。"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蔡梓涵的手指在林宇臂弯里收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确实不复杂。"林宇平静地说，"核心算法是基于梓涵提供的营养学公式改良的，她才是这个项目的灵魂人物。"
蔡梓涵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个解释既抬高了女友，又不卑不亢，完美化解了刁难。
"听说你是送外卖的？"张睿不依不饶，"怎么配得上我们医学院的才女？"
"张睿！"蔡梓涵厉声打断，"你喝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