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回来啦！"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村民们纷纷围上来问好。林宇一家三口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自家宅院——一座三进的青砖大瓦房，门前两株桂花树飘香，院墙上爬满绿藤。
林铁匠早在院子里等着，见他们回来，笑呵呵地迎上来："宇娃子，好消息！新打的那批脱粒机，县里全要了，再加五十台！"
"铁叔，我正想跟你说..."林宇把北方推广的事道来，提议由林铁匠带队前往。
老铁匠激动得胡子直翘："我？见朝廷大员？"
"技术您都懂，人情世故比我强。"林宇笑道，"再说，也该让外面知道，'林氏工坊'不止我一个能人。"
当晚，林家设宴为林铁匠饯行。三桌酒席摆在大院里，族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小虎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
宴席散后，林宇独自坐在书房——这是专门为他辟出的房间，墙上挂满各种图纸和算表，桌上摆着程县令送的文房四宝。他正翻阅一本农书，忽然眼前闪过一道蓝光：
[任务完成度：100%。请选择：1.立即返回系统空间；2.停留至自然寿命终结，系统休眠等待下次任务重启。]
机械音冰冷地倒计时。林宇猛地站起身，推开窗户。院子里，小虎正举着个奇怪的木制装置向杨春花炫耀："娘！这是我做的'自动浇水器'，放在菜园里就不用天天挑水了！"
月光下，杨春花含笑听着儿子眉飞色舞的解释，不时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汗珠。这个曾经瘦弱胆怯的男孩，如今健康活泼，还在学堂里屡得先生夸奖；那个饱经风霜的女人，现在面色红润，眼中满是安宁与幸福。
"我选择2。"林宇轻声说
"当家的？"杨春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窗口当心着凉。"
一双温暖的手为他披上外衣。林宇转身，将妻子搂入怀中。
"怎么了？"杨春花仰起脸，关切地问。
"没什么。"林宇微笑着抚过她的发髻，"就是觉得...真好。"
"傻话。"杨春花轻捶他一下，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对了，小虎那'发明'，是不是你教的？"
林宇看向院子里正忙着调试装置的儿子，摇摇头："真不是我。这孩子...天生爱琢磨。"
夜深了，小虎玩累了，趴在石桌上睡着。林宇轻轻抱起儿子，送回东厢房的床上。孩子的小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发明"——改良的弹弓、自动关鸡笼的装置、甚至还有个小风车模型。
"爹..."小虎在半梦半醒间拉住他的手指，"明天...教我做水车..."
"好。"林宇柔声答应，为孩子掖好被角。
回到主屋，杨春花已经铺好床被，正在灯下绣着一个新荷包。烛光映着她的侧脸，宁静而美好。见林宇进来，她收起针线："小虎睡了？"
"嗯，又缠着要我教他做水车。"林宇脱去外袍，坐在床边。
"这孩子，整天琢磨这些。"杨春花嘴上抱怨，眼里却满是骄傲，"不过先生说了，他书念得好，将来考秀才都有望。"
林宇吹灭蜡烛，在黑暗中搂住妻子："不管将来做什么，开心就好。"
窗外，月光如水般倾泻在院子里，照亮那些新栽的花草，照亮小虎的"自动浇水器"，也照亮远处正在建设中的学堂轮廓。更远处，林家工坊的灯火依然亮着，值夜的伙计正在清点明日要发货的农具。
林宇闭上眼睛，心中无比平静。这里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没有位极人臣的荣耀，有的只是柴米油盐的平凡幸福。
月光下，林宇的呼吸渐渐平稳。在他怀中，杨春花已经睡熟，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晨光刚爬上窗棂，林小虎就光着脚丫"噔噔噔"跑进主屋，手里举着个竹筒直往床上扑："爹！娘！桂花开了！"
林宇迷迷糊糊接住撞进怀里的小炮弹，掀开竹筒盖儿，甜香霎时溢了满帐。杨春花支起身子，青丝从肩头滑落："后山那棵老金桂？"
"嗯！"小虎鼻尖沾着露水，"我采来做桂花糕！"
林宇捏捏儿子圆润的小脸："私塾的早课..."
"背完了！"孩子麻溜地背起《千字文》，背到"枇杷晚翠"时突然卡壳，眼珠一转，"爹要是帮我摘桂花，我就告诉娘你昨晚又熬夜画水车图..."
杨春花柳眉一竖，林宇赶紧举手投降。等夫妻俩穿戴整齐走到院中，晨雾里浮动的甜香更浓了。那棵百年金桂立在菜园边，碎金似的花朵压弯了枝桠。
"扶着爹。"林宇蹲下让小虎骑在肩上。孩子咯咯笑着揪住他发髻，杨春花在树下张开手臂："当心摔着！"
阳光穿过叶隙，在三人身上洒下光斑。林宇托着儿子采花，忽然颈间一凉——小虎把一串桂花挂在他衣领上。杨春花掩口轻笑，鬓边也被孩子别了几朵，鹅黄衬着乌发，煞是好看。
早饭后小虎跑去私塾，林宇转到后院工坊。林铁匠正带人赶制新式水车，见他来了忙举起个铜构件："轴承按你说的改了，转起来轻快得很！"
"再试试桦木齿轮。"林宇挽起袖子加入。叮当锤打声中，前院传来杨春花招呼伙计的清脆嗓音。自打铺子开到第五家，她管起账目来越发干练，昨日还说要雇个绣娘教她新花样。
日头西斜时，程县令的轿子停在院外。如今他升了知府，仍爱穿便服来讨茶喝。杨春花端出自酿的桂花蜜，程颐连饮三盏才道："朝廷要在各县设农技司，点名要林兄去指点。"
见夫妻俩对视不语，程颐笑着摆手："不必远行，每月去县衙讲学三日便成。"说着从袖中取出个锦盒，"小虎的蒙师举荐他参加童子试，这是新刊印的《农政全书》。"
林宇翻开扉页，赫然见自己改良的犁具被绘成插图，编著者处题着"青林屯林宇"五个小字。杨春花指尖抚过那些字迹，眼圈微微发红。
晚饭是桂花糕和荠菜馄饨。小虎扒着饭粒说起童子试，忽然神秘兮兮地掏出块木板："我给娘做了个绣花绷子，卡布料不会滑！"杨春花试用时，木框"咔嗒"一声自动收紧，惊得她连声夸赞。
夜深人静，林宇在书房记完账目，见杨春花还在灯下绣荷包。金桂香从窗缝渗进来，她鬓边的花儿早蔫了，却比白日更添几分温婉。见他盯着看，她抿嘴一笑："给小虎装准考证用。"
窗外传来"咚"的轻响。夫妻俩探头望去，月光下小虎蹲在菜园里，正往他发明的浇水器上绑竹管。夜风拂过桂树，碎花如雨落在孩子肩头，也落进夫妇俩相扣的指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