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鬼子第四师团的战壕基本完工。
在平安县城外,他们挖出好几道纵横交错的防线,工事修得严丝合缝,层层叠叠,像铁桶一般。
战壕一成,三万伪军立马发起冲锋,直扑城门。
这回鬼子没动用大炮,也没上坦克,纯粹让伪军打头阵,当炮灰用。
李云龙站在城墙上,眯眼看着这波攻势,心里直骂:这群小鬼子,真够阴的!
这种程度的进攻,新一团刚招来的新兵都能打退。
老子都亮刀了,你还玩这套虚的,当我是来看戏的?
伪军冲了两轮,地上扔下上千具尸体,夹着尾巴撤了回去。
筱冢义男也不意外。他知道这些伪军不经打,冲多了怕激起哗变。
要不是后头有两万鬼子端着枪压阵,这些伪军可能跑都来不及,哪还敢往城墙底下凑?
他本就没指望伪军能拿下县城。
这些人平时欺负老百姓还行,真打仗,顶多算个摆设。
这时候,师长亲自赶到前线。
这一仗太关键,绝不能出半点岔子。
宁远担心师长安全,带着特战营一个小队,贴身护卫。
师长拿起望远镜,看着鬼子修的防线,一条条沟壕像蜘蛛网一样铺开,牢牢卡住地形要道,防守得滴水不漏。
他忍不住叹道:“早就听说筱冢义男是工事专家,这几道防线,真是和地形咬得死死的,一点空子都不留。”
“他这是把攻城战变成了守城战,反客为主,高明啊。”
“不过——”师长语气一沉,“我们的包围圈已经闭合,除非天上长翅膀,不然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宁远站在后面,小声嘟囔:“师长,咱们不是还缴获了一批特制炸药吗?全扔进他们阵地里,我看他们还能不能蹲得住!”
师长脸色一沉,摇摇头:“鬼子不守规矩,但我们八路军得有底线。”
“这种手段,短时间可能见效,可一旦传出去,咱们的名声就全毁了。”
“赢了战场,输了人心,划不来。”
宁远撇撇嘴,没再说话。
那这些狠招,以后留着给护矿军用吧。那支队伍本就是专门跟鬼子玩命的,不怕背骂名。
八路各部陆续到位,迅速行动,在鬼子可能逃跑的两条路上,拉起防线,扎紧口袋。
宁远的空军也开始出动,侦察机在高空来回盘旋,专门盯着鬼子的重炮阵地,摸清位置。
两边部队虽然隔着十几公里,但前哨小队已经零星交过火,枪声时不时在山林间响起。
宁远坐不住了。陪师长待了两天,他干脆亲自带了二十人的狙击小队,悄悄往鬼子阵地靠。
既然鬼子想当缩头乌龟,那他就教教他们——
就算钻进洞里,也别想安生!
二十人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初春的山林里。
野草刚冒芽,树枝抽出嫩叶,林子里潮气重,脚步踩在腐叶上几乎没有声响。
这些人都是特战营里的顶尖好手,过去一年,几乎天天在山里摸爬滚打,丛林行军、潜伏刺杀,样样精通。
他们要让鬼子知道——
就算你修了铁桶阵,也挡不住一把枪、一颗子弹,从暗处射来。所以他们刚一进山,哪怕是最顶尖的侦察兵,也根本别想轻易摸到他们的影子。
二十个神枪手组成的小队,一路上静得像鬼,没发出半点响动,顺手干掉了好几拨日军的巡逻组,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离敌军阵地两公里外的一处高坡上。
“听好了,现在开始自由发挥!”宁远压低声音下令,“专挑日军军官打,见一个灭一个!”
“要是来的是百人以上的队伍,咱们就边打边退,不硬刚。”
“来的要是百人以下?全给我留下,一个不留!”
“记住,活着最重要,但只要能活命,就往死里杀鬼子的指挥官。”
“还有,打完必须立刻换位置,别让鬼子炮兵逮住机会反扑。要是听到炮响,马上记下坐标,立刻呼叫空军炸平那地方!”
“明白!”大伙齐刷刷应了一声,眼神冷得像刀。
这山头比鬼子阵地高出一截,虽然直线距离有两公里多,但实际坡道上的视距才一公里出头,刚好落在巴雷特步枪的致命射程里。
接下来的半天,日军的中高层军官像是撞上了死神,死的死、伤的伤,加起来快上百人。
一支三百人的日军小队奉命进山巡查,结果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整支队伍全折在半路上,没人活着回去报信。
那片对着山头的日军阵地,后来干脆没人敢露头了。
到最后,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只要脑袋敢抬高半寸,下一秒,脑袋就像熟透的西瓜,“砰”地炸开,红的白的溅一地。
狙击队的兄弟们打上了瘾,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军官。
只要是在敌阵里能动的活物,出现在视野里,就是一枪。
更关键的是,这次行动中还顺带发现了一处日军的山炮窝。
那炮刚开火不到半小时,天边就轰隆隆飞来一架轰炸机,冲着坐标点一口气扔下好几吨炸药,整个炮位直接变成黑乎乎的废墟,连块完整的铁皮都没剩下。
筱冢义男的指挥所藏在深山岩洞里,此刻看着前方传来的战报,手都在发抖。
这场仗,跟他设想的完全对不上。
一片阵地没见敌人影子,高级军官却被狙了个精光;一个炮兵点被端,一整支巡山队全灭;短短一个下午,折了五百多号人。
要是再找不到这支神出鬼没的狙击队,这支八路军就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刀,随时可能劈下来。
更可怕的是——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指挥部的位置?
筱冢义男苦思两个钟头,最后咬着牙,做了个让他觉得奇耻大辱的决定:
所有军官,立刻换上普通士兵的军装,混进队伍里。
然后从各部抽调最精锐的神枪手,组成一支特战小队,秘密进山,必须把这群八路狙杀者干掉!
“教导员!鬼子又上来了!”有人轻轻推了推宁远。
宁远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