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这么干,彭老总回来非揍我不可。
再说了,宁远可是特战队的创建人,还是特战学校的校长。
别人不知道,他清楚得很——宁远身上的战功,全是一枪一弹在前线拼出来的。一等功、特等功,哪个不是血里泡出来的?
这么个猛将,怎么可能一直窝在后方?
收起杂念,杨部长对陈工说:“老陈,这事你先别跟任何人说。我先向领导汇报,等上面指示下来再动。”
“明白!杨部长您放心,我知道这事多重要。”
陈工走后,杨部长整理了一下思路,马上给周副主席打了电话。对方听完,立刻决定召开常委会议。
所有核心领导,全部到场。
宁远回到特战学校时,天都快黑了。
他让魏和尚带人把车上那300支AK搬进库房。这会儿天黑,没法试枪,只能等明天。
那些枪都装在木箱里,大家看不见,但气氛已经热闹起来。
魏和尚一边搬一边好奇地问:“教导员,这是啥枪?看起来真带劲啊!”
“好看吧?我自己设计的。”
宁远拉了下枪栓,咔哒一声,给魏和尚演示了一下。
“您还会设计枪?”
“会点儿,顺手就画了。”魏和尚瞪大眼睛,一脸不信地问。
“嘿,你这是瞧不起谁啊?”
“明儿一早,校场上集合,枪就发下去,先试枪!”
“行,知道了。”
接着,宁远又在营地里走了一圈。
看见两位教员,一人带着差不多五十号人,队伍整齐,士气挺足。
之前打下的底子不错,现在战士们学东西也快,接受能力比预想中好很多。
两位教文化课的老师也挺满意。
对他们来说,这批兵,可能是带过最好教的一拨了。
宁远以前教过团长班,也辅导过一些人识字。
可那帮人,前脚刚教完,后脚就忘得一干二净。
一遍遍讲,一遍遍忘,反复折腾。
最后宁远自己都被磨得没了脾气。
可人家都是团长,级别摆在那儿,总不能真吼他们吧。
但特种营不一样。
今天教的字,明天你还不会?那不好意思,今天的肉别想吃。
要是连续两天考试不合格?那你这礼拜的肉食全免。
就靠这套狠规矩,战士们学得一个比一个扎实。
宁远本来还想把这招推荐给教务处的唐主任,
打算在全团推广,让团长们也加点劲学文化。
可转念一想,万一别人知道这主意是他出的,
管你是不是教员,估计得直接找上门来算账。
反正又不是给我学的,何必惹这麻烦?
再说,他也不是正经的国文老师,最后干脆不管了。
爱学不学,爱会不会,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临走时,正好碰上杜狗子。
这人还没跑完当天的训练任务。
杜狗子就是之前带队炸鬼子宪兵司令部的小队长,那次行动牺牲了四个兄弟。
事后宁远罚他,每天加练双倍量。
特战营本来训练就狠,翻倍之后,刚开始差点把杜狗子整垮。
可这家伙硬是咬牙撑了下来。
平常大家晚上九点左右收工,他还要加练,
然后再抽空把当天学的汉字从头复习一遍。
来这儿一个多月了,他每天都这么熬,一天没落下。
看到宁远站在前面,杜狗子立马立正敬礼:“教导员好!”
他也跟其他特战营的战士一样,一直叫宁远“教导员”,
从没改口叫“校长”。
“从明天起,恢复正常训练量吧。这一个月,你也该记住了。”
“教导员,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我想继续这么练。”
“我懂你争强好胜,越野、格斗你都拿第一。
可你以后是要当指挥员的,光有劲儿没脑子可不行。”
“是!我以后一定多用脑子!”
宁远回到土屋宿舍,刚在炉膛里塞了两把柴火,炕还没热乎起来,
刘向红就来了。
她手上还提着个饭盒子。
宁远有点意外,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别忘了,我可是当过特工的。”
“就算你当过特工,也不该知道我住哪吧!”
刘向红笑了:“我是问来的。”
“你在抗大早就出名了。我一打听‘最年轻的教员住哪儿’,谁都能指个方向。”
宁远挠了挠后脑勺:“嘿,没想到老子现在这么有面子!”
“可不是嘛。不只是抗大,估计整个总部都听说过你。前阵子你开着飞机冲进营地那场面,大半的人都看到了。”
宁远心里嘀咕一句:完了,这事又提上了是吧!
以后要是有人写历史,会不会翻出来搞个谐音笑话?
“你可能不知道,连那些鬼子俘虏里都有人知道你。有几个特务,还是你亲手抓进去的呢。”
宁远乐了。
原来那几个倒霉家伙真被送到了这里。
八路军的政策确实宽大,不少人也确实改过自新了。
可宁远心里还是不太服气。
他觉得,功劳是功劳,罪过是罪过,两码事不能抵消。
你跑到我家杀人,杀完哭着说后悔,那我家人就能活过来吗?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理。
搞那些弯弯绕绕有啥用?
难道因为几个特务幡然醒悟,就能说侵略是对的了?
“我炒了几个家常菜,你尝尝我的手艺。”
刘向红说着,把饭盒里的菜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上。
“看着挺香的!”
一盘炒白菜,一盘土豆丝,还有一小碟腊肉。
主食是从食堂打来的白面馒头。
宁远忙了一天,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发现刘向红站在旁边没动,就问:
“你也来吃啊!”
“我吃过了,这些都是特意给你留的。”
“你有没有脏衣服?我顺手帮你洗了。”
宁远想了想,点头:“行啊。锅里刚烧了热水,用热水洗,不然手都冻僵了。这黄土高原,晚上冷得要命。”
“好。”
他翻出几件换下的衣服,自己继续吃饭,看着刘向红在盆边搓洗。
外面北风呼啸,门窗上挂着草帘,挡住了寒气。
窑洞里,炉火噼啪作响,土炕渐渐有了暖意。
冷风进不来,屋子一点点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