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们国内好多企业都在疯狂搞武器研发。从咱中国抢,从东南亚捞,资源全用来升级装备。”
“现在他们的海军,已经快跟美国掰手腕了。他们是岛国,先进玩意儿全先给海军,陆军反倒靠后。”
“所以我们虽然干掉了他们四十万陆军,但真要海战,估计得吃大亏。”
安德烈没说话,但把这些话全都刻进了脑子里。
苏联是有舰队——波罗的海、黑海、太平洋三大舰队,加起来一百多万人,两千多架飞机。可问题在于,他们的舰队大多守家门口,擅长抢滩登陆,近海还能撑住,远洋根本玩不转。
现实摆在这儿,没法装看不见。
“宁,别想那么多了。”安德烈拍了拍他肩膀,“这一仗咱们赢了四十多万敌人,是场大胜!今晚来我营里,摆酒庆功,好好喝一场!”
宁远摇头:“我不去了,还得留在部队处理善后。”
这一战,他带出来五万多人,回来不到两万。
虽干掉了三十多万鬼子,但自己也伤得不轻。
阵亡的兄弟得火化,队伍得休整,还得尽快撤回基地。
哪有心情喝酒吹牛?
而且这两天打下来,他的心思也变了。
既然这四十万鬼子是从国内调来的,说明眼下东北那边兵力空虚。
那正好趁这机会,从北边打进东北,能多收复点地盘是点。
哪怕夺不回整个省,至少拿下几座城!
他打算先把哈尔滨拿下来,作为根据地,把这支队伍真正发展起来。如果再待在尼古拉区不走,往后招兵这条路基本就断了,
人越打越少,迟早拼光!
可要是转战华国地界,局面立马不一样。
虽说东北沦陷快十年,鬼子也洗脑洗了整整十载,
但华真人骨子里还是炎黄子孙,血脉扎在这片土地上,根本斩不断。
只要咱的队伍打进几座城,站稳脚跟,老百姓自然会像潮水一样涌来投军!
招兵压根儿不是事儿。
当然,尼古拉区的老窝他也不会撒手。
工业底子还得靠那儿撑着。好歹和斯同志谈妥了合作,今后在这边搞起来的工厂设备,
将来一砖一瓦都能搬回华国去。
这么一来,华国的发展能省下几十年折腾!
虽说才待了两个多月,但他已经在尼古拉区搭起了一整套像样的兵工体系,还拉扯出一支能干活的工人队伍。
这种建设速度,在老家那种环境下想都不敢想,
完全是借别人的锅,炒自己的菜!
等自己手里有点家底,那些记在脑子里的新式武器图纸、以前书上看过的技术原理,
全都能一股脑儿变成真家伙,飞快武装起来。
部队也能跟着猛涨实力——这才是他死磕哈市的根本原因。
要是在别的国家干这事儿,他肯定藏一手。
好东西亮出来,到最后便宜的是别人,自己白忙活。
鬼子的尸首?留给苏军收拾去吧。
宁远回到自家营地时,战士们已经把牺牲的兄弟从战场上抬了下来。
一具具遗体整齐码放,底下铺满松枝,上面又盖了一层厚厚的绿枝。
一万具尸体摆在眼前,宁远心头狠狠一颤!
自打穿越过来,他从没经历过这么狠的仗,更没一口气折损这么多兄弟。
看着那一排排叠在一起的躯体,
他的眼眶也不由得红了。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教胡马渡阴关。
愿将此身常许国,何须生还玉门关。”
“兄弟们,一路走好。”
火焰轰地腾起,火光冲天,军歌也渐渐在人群中响起,低沉而坚定——
“你可曾见,汉家终军,二十弱冠系虏颈?
你可曾闻,班超定远,孤身横刀破敌阵!
男儿当立险中志,岂容倭奴误此生!
如今国势如累卵,告急文书连夜奔!
抛我旧时笔,披我战时衣,
一声号令动千军,高歌直向阵前去!
齐出征,扫膻腥,西向死战不留名!
割断思乡千缕梦,捧出热血报国心!
昂首笑赴沙场路,大旗翻卷遮日幕!
气吞太白贯银汉,力挽长弓射天狼!
楼船劈浪出东海,铁鹰蔽空扑东京!
一夜踏平倭寇穴,太平洋水染猩红!
富士山顶插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婢!”
……
这一战,杀尽四十万来犯日寇,震动全球!
对正深陷西线苦战的苏军而言,无异于打了一针强心剂。
斯同志坐在莫斯科郊外的别墅里,手里捏着这份真实的战报,脸色变幻不定。
赢的是他麾下的部队没错,
可真正砍掉鬼子脑袋最多的,却是宁远带的那五万人马。
这事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对面坐着的安德烈将军,虽是这场大胜的前线指挥官,此刻却局促地搓着手指,坐立不安。
他已经尽力在战报里给苏军“加料”了,把歼敌数硬生生拔到十万。
可比起宁远那边上报的三十万斩杀,还是差了一大截,实在拿不出手。
他也想过干脆把四十万敌军分成两半,两边各记二十万功劳,
可战场上十几万苏军亲眼所见——等他赶到主战场时,鬼子早就躺倒一大片,死得七七八八,瞒不住。
“嗯,这一仗打得不错,一举歼灭来犯之敌,你是头功。”
斯同志放下报告,重新看向安德烈。
“感谢您的信任,我一定带好队伍,再接再厉!”
“斯同志,能不能把我们的主力调去西线?我们也想跟德国鬼子拼个你死我活!”
斯同志摆摆手:“远东防线不能空,你们不动,继续守这边。不过——”
他顿了顿,“你们要搬到尼古拉区驻防,跟宁远的队伍做邻居!”
“是!”
沉默片刻,斯同志又问:“你说,他的军队真就只有五万?而且看上去都是些庄稼汉,不像正经训练过的兵?”
安德烈郑重地点点头:
“我亲自派人点过人数,战斗结束时还剩三万九千多。这一仗,他们折损了大约一万。”
“那你如何评价这支队伍?”
“穿得破烂,个头矮小,瘦得皮包骨,年纪大的四十好几,小的刚过十几岁,根本不像正规军。”
“但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哪怕面对死去的战友,也没人哭出声。我们的人打赢了都在欢呼,可他们一声不吭,只默默端着刺刀,在战场上挨个搜查还有气的日寇,补刀。”
“补的位置,全在脑袋、脖子、心口,刀刀毙命,绝不留活口。”
安德烈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