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经历了海鲜市场风波,淋雨加上惊吓,一病不起。
他感到头疼,浑身无力,有些低烧,虽然穿着衣服裹着被子,却感到像是有冷冷的雨淋在皮肤上,淋起一身鸡皮疙瘩。
老大哥很少得病,他平日注重饮食,每天锻炼,每周体检,按照最健康的方式生活,有最优秀的健康顾问跟在身边,他的健康和帝都的稳定息息相关,他总是神采奕奕,可这次的病让他看上去憔悴不少。
老大哥的病让卫生部很有压力,部长亲自坐镇,协调各路名医。
曾获诺贝尔医学奖的著名西医普考特看过老大哥的病症,用了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做了一大堆检查,一脸懵状,找不清病因病灶,只好耸了耸宽大的肩,眨了眨蓝色的眼睛,抽了抽长长的鼻子,然后开了一堆名字非常拗口的西药。
那个瘦小的医疗顾问很崇拜普考特,还梦想着有一天到他的医学院去进修,他用功的学习普考特的诊断方案,每一个步骤都详细记录,按照要求为老大哥服药,一日三餐,餐餐有药。
吃了一个星期,老大哥的病也不见好转,卫生部长有些着急了,如果老大哥心情不爽,瞬间将他部长的乌纱帽给撸了也说不定。
按道理西医西药应该治标比较快,可一个星期委实有点长了,部长又请来著名的老中医孙景仲,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的老头儿。
老中医已经年近八十,可耳不聋眼不花,步伐矫健,一顿还能喝半斤多白酒。
他多次诊断过老大哥,对其体质比较熟悉,经过一番详尽的望闻问切,推断这次的症状乃是惊吓所致,海鲜市场群体事件扰乱了老大哥的情绪,加上他的近忧远虑,种种不安,最后反映在身体不适上了。
惊吓只是个引子,主要还是老大哥心中有忧愁,思想有困惑,气脉郁结,加上用脑过度,成了灾病。
老中医给开了几副汤药,又同老大哥讲了一下午的禅道、易经、神仙乐事,以图开导他的心绪。
老大哥连吃几天中药,每日打坐静养,一个星期以后虽有些好转,不再头疼了,可其他症状并没有消除。
卫生部长愁得团团转,最好的医生请了,最好的药物吃了,还能怎么办。
老大哥病情应急小组最后达成一致,中药和西药都不能停,再买最好的保健品,补神补气的,也一并吃着。
老大哥的病也引起了药业集团的关注,天庭集团专门派出了医疗小组,免费提供各种药品和保健品,还紧急研发新的药物。
西天集团驻帝都办事处专门向总部做了汇报,总部指示身在帝都的关音助理全权处理此事,总裁专门打了半小时的电话,尤其提出“方案要细,格局要大。”
关音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帝都工作方案,不仅着眼于此次老大哥的病,还有长远的规划。
西天集**出的医疗小组也到了老大哥府上,随时提供尽可能的医疗和药物服务。
证监会魏铮主席近几天埋头处理泾河股份的案子,该查办的查办,该刑拘的刑拘,力度很大,券商、基金经理、大股东们等等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真格的了,不再敢轻举妄动,操纵市场,整个股市虽然下跌不少,但已没有了以往的妖风邪气。
这天有空,魏主席猛然想起老大哥的病情,赶紧到府上来探望。
病中的老大哥显得额头很大,只是双眼无神,几天功夫已经消瘦不少,伸出来的手像一段枯树枝,他示意魏铮坐下。
魏铮是空手来的,他去拜访别人一向是空着手,即使是老大哥,当然,别人拜访他拿了东西,他也一定不要。
魏主席很关切的问了病情,秘书一五一十的说了,几乎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可病情并没有好转多少。
老大哥淡然的笑着,咳嗽两声说,“没有啥,就是个小病,正好让我多休息几天。”
魏铮搓着手,双眉紧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最好的中医和西医都没有解决方案,你这身体却一天天瘦下去了。”
他来回踱了几步,又站定了,说“我倒觉得不行走走野路子。”
“野路子?”老大哥抬起头来。
魏铮继续说,“对,当年我老娘也得了重症,各种办法都试过了,没什么用,后来请了个江湖游医,针灸推拿什么的都用上,还有一种自制的小药丸,一个星期后,我老娘的病就好了。有时候这游医有偏方,可能真顶用。”
“自制的小药丸,安全吗?”秘书不无疑虑的问道。
“想来是安全的,不过也没测过,如果来给老大哥诊断的话,尽量不用不知成分的药物。”
老大哥欠了欠身问道,“那游医现在在哪?”
魏铮说,“这人姓袁,是个瞎子,人称袁老瞎,行医多年,后来又占卜算卦,我听他讲过易经八卦,不能算是大家,不过医术方面倒是有两下子妙招,现在的下落我可以打听下。”
老大哥点点头,“听你的,我最相信你,派人请来吧。”
袁老瞎并没有闲云野鹤去郊游,他觉得还不到隐身终南山的时候,大隐隐于市,不如在闹市里待着。
他在帝都大学图书馆里谋了个差事,图书馆长听到他说“上帝同时给了我黑暗和图书馆”时就决定录用他,请他照料图书馆的盲文图书部,这里新建有独一无二的盲文书库。
当然,正在数学与控制学院读书的唐生经常来帮忙,并和老瞎说说话开开玩笑。
当接到魏铮电话的时候,老瞎正在摸索着一本“十日谈”盲文书。
他听了魏铮的说法,决定到老大哥府上走一遭。
于是一个无牌照的小轿车在夜幕下来到帝都大学的图书馆,接走了袁老瞎。
那小轿车像一条无声的鱼那样游进了老大哥府邸,袁老瞎枯瘦的手搭在了老大哥温软的前臂上。
左手五个手指全部搭在老大哥的脉搏上,好像还嫌不够,老瞎又把右手的手指搭在另一条胳膊的脉搏上,双手十指同时把脉,套路完全不同以前的中医,让观者感到非常惊讶。
老瞎沉默不语,让人觉得好似故作高深。
老大哥感觉这老头子的手指头很干燥,像是几条小蛇将脑袋探在自己的胳膊上,他不时轻轻咳嗽几下,尽量小声,怕是耽误了诊断。
秘书和魏铮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袁老瞎说出诊断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