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时辰后,众人才各自回房,叶秩和陆景都醉的不轻,可是忙坏了江烨和白慕辰,本以为一人照顾一个酒鬼是没问题的,谁知陆景才是不好照顾的那一个。叶秩醉酒最多是吐一顿,说说胡话,陆景醉酒后却像是变了个人。
“白公子!五殿下好像把我错认成了将军,提着剑要和我比试,我怎么说都不管用,只好把他关在房间里,谁知他踹开门追出来了!”
江烨才说完,提着剑迷迷糊糊的陆景就走了进来,白慕辰站在叶秩床榻前,笑的一脸无奈。大晚上的把自己房间的门踹坏了,还要跑到叶秩这边来,还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换做平常时候还好,现在这情况,他是半点解释也听不进去的,白慕辰也不费劲儿,直接取出银针在陆景身上扎了几针,陆景就直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江烨把陆景扶回里间后便直接被白慕辰劝去休息,而他自己,只好和叶秩挤在一张床上。
叶秩似乎知道白慕辰就在身边,伸手将他抱在怀里,手也不安分的往他衣服里伸,白慕辰捉住他的手面红耳赤的低语。
“叶秩,你够了!眼睛都闭上了,手还到处乱摸?别乱动,还有伤呢,好好睡觉,再不休息,明日宿醉有你受的。”
被白慕辰提醒后,叶秩果然是安分了些,本以为可以睡个安稳觉,谁知叶秩睡了一会儿便又开始折腾,白慕辰也被搅得睡不了觉,只好任由他给自己换衣服,就在此刻,白慕辰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迷香!
待到察觉时,白慕辰已经开始浑身无力,但他猜想,迷香之后就是偷袭,自己死了没什么,叶秩却该长命百岁。强撑着捏住银针为叶秩施针醒酒,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叶秩,快醒醒,有埋伏!”
白慕辰失去意识倒下去的那一刻,叶秩顿时清醒过来,仗着施针的缘故并未被迷药迷晕,却还是有些恍惚,眼看黑衣人破门而入,叶秩情急之下直接在手臂伤口上划了一剑,疼痛使得他保持意识清醒,提剑朝着一众黑衣人发起攻击。
手起剑落,气势不减,须臾之间,黑衣人们便已经尽数受伤倒地,这一次叶秩留了活口,为了一举戳破太子的真面目,将丞相扯出来,叶秩索性又在自己腿上添了一刀,一路披荆斩棘直接闯进陆怀远的寝房,以内力逼出一口血来,低吼道。
“陛下,臣不知何错之有,竟有人要三番五次置臣于死地!陛下若是觉得臣有什么错,臣甘愿直接辞去官职离开京城!”
唐岳山就守在外间,听到叶秩的声音当即上前查看,两人交换眼神间便已明了彼此想法,唐岳山也不顾什么时辰,直接叫醒了陆怀远。待到陆怀远整理妥当出了房间,就只看到受伤的叶秩。
要知道叶秩可是朝中年轻有为的武将,除了他爹,便没有其他人能与之匹敌了。陆怀远自是舍不得这样一位将才就此消失的,在唐岳山和陆景的带领下,亲眼去看了那连环陷阱,见情况严重,当即便让唐岳山着手调查。
一刻钟后,被叶秩所伤的黑衣人便已经被绑到殿内,唐岳山将剑横在他们眼前,沉声质问。
“你们的主人是谁?若是如实交代,或许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吾等令岚人,不惧生死!”
黑衣人们似乎没打算活着,不是咬舌自尽就是借着唐岳山的剑抹了脖子,就在此刻,陆景走了进来,跪在陆怀远身前,朗声禀报。
“父皇,事到如今,儿臣有一事不得不说了。景王府的柳姨就像是儿臣的母亲,她对儿臣极好,也是因儿臣而死。她死前,将一封信吞进腹中,白仵作验尸时,将那信取出,儿臣不敢忘,将那信时时带在身上,还请父皇一览。”
用生命保护的证据,几经辗转终于交到了陆怀远手上,齐盛暗地里和花明月以及暗影做的龌龊勾当终于见了光。
陆怀远不敢相信,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学艺的那个阿盛,竟然也背叛了他。连同邪术者一起夺去了数不尽的人命,却还是可以波澜不惊的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须臾之间,陆怀远呕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待到事情处理妥当,已经是次日清晨,暗影和承影已经悄悄离开回丞相府报信,白慕辰已经醒来,先检查过叶秩的伤势,才上前为昏迷中的陆怀远诊脉。但情况,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陛下长期劳累,早就伤了根本,而今年岁大了也受不得猛药,好好调理,约莫还有一年时间。”
陆景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有多少悲伤,只是开始担忧国家的未来,太子是断不能继位的,但自己,或许也做不好这个一国之君。
坐在一旁的叶秩也是没想到陆怀远的身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低声问了白慕辰。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没有了,一年时间还是在病情乐观的情况下。我会尽力的,眼下山中大雪,路不好走,皇上的病耽误不得,得赶快回宫。”
本该是酣畅淋漓的一场秋猎提前结束,在众人护送下,陆怀远安全回宫,而陆琮则是有恃无恐,在自己的东宫闭门不出,也不进宫看望陆怀远。
反正陆怀远昏迷不醒,看不看也不要紧,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这样一来,所有的政务就都堆到丞相头上,齐盛也是乐的如此,只当自己是皇上,整日里批阅奏折,倒是忙的不可开交。
一样繁忙的还有白慕辰,本该是留在宫里和御医一起安心照顾陆怀远的,可他又实在是放心不下叶秩,隔三差五就找由头回来看看,最为清闲的澹台煦倒总是喜欢和白慕辰说话。
“美人儿回来了,唉,想必是又熬夜了,这次可给我带了宫里的糕点?”
“只带了两种,阿煦不要嫌弃就好。下次有机会再带其他的。”
递了纸包过去,白慕辰便匆匆朝着叶秩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