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看到迎面走来两名壮汉,两个人都比自己高大,冯金心中有些发怵,担心遇上打劫的,抢手机。
他警觉地把手机握在手里,不放心,又将手机塞进腰间皮套,手捂皮套往前走。他原本走在人行道上,为避开对面来人,他走下人行道,准备横穿马路,去对面。
没想到迎面两人见冯金下了人行道,也跟着下道,仍与冯金迎面。
冯金心头一凉,心想是临京的警察追来了,他的大脑里如此想着,四肢开始发凉。
出于本能,他停住脚步,转身往反方向跑,准备从主干道穿越车流。
然而,没等他的脚跨过主道路牙子,停在路边的一辆内后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个人。这个人冷不丁伸手勒住冯金的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冯金,不认识我了?是大哥派我来接你的。”
冯金眼前发黑,心中已然明白这三个人的身份,他顿时没有力气反抗。
尽管如此,他仍想从这个人的胳膊下挣脱出来,希望路过的行人或开车的人能见到自己被绑架了。
他想喊出声,可是胳膊勒得太紧了,他无法出声。
后面赶上来的两名壮汉围住冯金,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最近跑哪了,电话不接……”
有人拉开车门。
路边一对老夫妻望着几个人把冯金推上车,听到呼呼加油声,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夫妻俩对望一眼,满是疑问。
老头问,你觉得他们是熟人吗?
老妇说是熟人吧,大白天的,这里离县政府这么近,不像是绑架。再说,我没听到叫救命呀。遇到坏人绑架,这么大人应该知道喊救命的。
老头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对,老妇人继续搀扶老头沿人行道树阴往前走。
冯金用力掰开勒着自己脖子的胳膊,透出一口气。
壮汉松开胳膊,冯金认出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正是杀害林超然的凶手。
“你往哪跑?明告诉你去广东,你跑东山干什么了?”坐在冯金右侧的壮汉问。
冯金转动大脑说:“我过来会一个朋友,见一面就去广东。”他说着话,扫视车内四个人,前座两个,后座一左一右两个。
“你的朋友呢?和你一起的那个老女人?”仍是右边的人问。
冯金警觉地转脸看着他,此人一脸凶相,尤其嘴角一条紫红色刀疤,让他心头一紧。
“上次见你,没见你嘴上有刀疤呀,这才多久,嘴被人砍了,是你的话太多了。”冯金说。
他的话把另外几个人逗笑了。
“这位哥,我忘了你贵姓了,别生气啊!”冯金用嘲讽的口吻说。
刀疤嘴撮起牙花子,咝咝抽着冷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小命到头了,还敢张狂?”
“我的小命到头了?杀保安是你动的手,我虽参与了,我只不过是把他绑起来,他当时已经死了,真正的凶手是你俩……”冯金说到这里,立即住口。他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胡言乱语,这个时候得罪他们,是把往自己往绝路上推。
他大脑一转,改口说:“我说这段话的意思,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不是仇人,一荣俱荣……”
刀疤嘴打断冯金的话说:”我问你那个老女人是不是你朋友?”
冯金闭嘴不答。
他现在才明白,这几个人早就在蔬菜批发市场等自己了。可是,他们不是警察,如何知道自己来了东山?上次与段连槐通电话,并没告诉他位置呀。
冯金有些摸不着头脑,过了片刻他明白了,警方知道自己的行踪的时候,幕后老大便知道了。
冯金心里明白,自己命到头了。既然如此,不能连累了白彩霞,她是个好人,希望她从市场出来见不到自己,赶快回宾馆。
此时冯金忽然生出一丝悲悯之心,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欺骗白彩霞,她是局外人,与自己毫无关系,却有可能被卷入灾难。
“她只是我在车站认识的人,她不知内情,并不知道我在临京做的事,你们不用找她麻烦。”冯金说。
开车的司机正是蒋守电,小个子,长相精瘦,他虽开车,耳朵没闲着。听到冯金说的话,鼻子里“哧”一声冷笑。他说:“哟,关系不一般呀,这还护上了。”
冯金望着蒋守电黑瘦的侧脸,心里说,你怎么这么瘦,脸都凹进去了,还不省省心,瘦死你个王八蛋。
车内的都没说话,车在城区跑了没多久,开始出城。
“你们把我拉去哪?”冯金问。
没人回答他,各人的眼睛盯着前面。
冯金身体前倾,觉得不舒服,挪动想坐正身子。他刚一动,左右两边的壮汉立即伸手把他的头按了下去。
“别动,乱动就勒死你。”刀疤嘴说,他终于找到出邪火的地方,下手重。
冯金的后脖胫被掐得生疼,嘴里不由控制,“哎哟……”叫出声。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壮汉,戴着墨镜,转脸说:“别让他叫唤了。”
后排两名壮汉闻言,各自手上使出全力。
冯金挣扎了一会,腿蹬了几下,嘴里“呜呜”几声,没动静了,身体慢慢软了。
“出城,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翻一下口袋,有没有身份证。”仍是副驾驶位子上的人说话。
后排两人动手掏冯金身上的口袋,从中摸出几百块钱,没找到身份证。刀疤嘴把搜出来的钱和手机递给二哥,他说:“二哥,没有身份证。”
“无名尸,又是外地的,警察没法核查身份,这样更好。”蒋守电说着话,望了二哥一眼问:“那个女人怎么办?是否如冯金所说,不知实情?”
“冯金不敢暴露身份,也许那个傻女人连冯金的真名都不知道。”二哥说着话,往后瞅了一眼冯金的尸体。
后排两名壮汉心领神会,“哈哈”笑了几声。
刀疤嘴踢了冯金一脚说:“别小看这傻逼,花女人挺有一手。几天功夫,让一个老女人死心踏地跟着,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