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名女孩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慢慢扭动着身姿,那道士跟徒弟看得痴了,渐渐放下了防备。便在此时,忽见每个女孩提起匕首在自己大腿上一割,一股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格外刺眼。那道士猛的一惊,大叫道:“不好!快!准备接法!”他徒弟毕竟年轻,血气方刚的青年汉子定力不强,见此情景哪还把持得住,听到师父的呼喊,却愣是提不起手来与师父布法。毒蝎子每人将手中匕首在大腿上抹了鲜血,又咬破舌尖,齐齐朝死尸身上喷去。她们体内宿有蛊毒,此时在镜巫的控制下,全化为“食阴蛊”附在死尸身上,死尸体外的气体顿时被破,一具具如朽木枯柴一般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原来这“食阴蛊”正是阴魂一类的克星,十一名毒蝎子一边喷一边用带血的短刀匕首朝死尸刺去,顷刻间,二十余具死尸便真的成了“死”尸,白色烟雾也在一瞬间消散。那道士大骇,一巴掌拍醒身边的徒弟,叫道:“快……快叫人!叫帮主带人支援!”那年轻汉子如梦初醒,赶紧掏出手机向帮内报告情况,可打了七八通,始终无人接听。道士大急之下,从袋里掏出一支响箭扔上天,一边又盘膝作法,打算重新唤起死尸。可尸体身上的气体被破,尸内的魂魄宣泄一空,哪里还能站得起来?那道士见十一名女孩面带着微笑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左右张望一眼,暗骂道:“他妈的!怎么还没人来?这都到家门口了,反而栽了跟头!”一边骂,一边又扔出一支响箭。突然间,只听树林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十一名女孩同时止步,面面相觑呆了两秒,各自惊叫着抚腿抱胸,纷纷捡起地上的衣物胡乱穿在身上。
秦芝露在树上亦然脱得赤条条,正要跃下之际,猛然一惊,脑中一顿,狠心扇了自己一耳光,将衣裙重新穿好,一张秀脸也止不住羞得发烫。好在她是藏身树上,又有树叶作为隐蔽,倒也没人瞧见她。秦芝露心知是有十大巫祝在附近作法驱蛊,满心怒火,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十一名穿好了衣服的毒蝎子,又朝着那道士师徒俩逼去。没了死尸作为援助,阴帮的赶尸人便如砧板上的猪肉,是煎是炒还不全凭毒蝎子的心情?便在此时,只听一声清啸,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提着两把短剑跃到了场中,唰唰唰唰连出十余剑,毒蝎子尚未看清人影,手中的兵器已被打落。
这少年郎正是昨夜破坏了毒蝎子行动的那名剑侠,他打跑了毒蝎子,然后又一把火将阴帮所赶的尸体烧了个灰飞烟灭。他今夜又来到这树林中,刚好撞见暗中捣鬼的镜巫,二话不说,踩碎了木鼎,镜巫大惊之下,飞一般地跑回去了。
此刻那道士见到这少年郎,也无暇顾及他是何人,如同汪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连求道:“少侠!少侠救命啊!”那少年郎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他,挺剑站在双方中间。夏叶见他面如冠玉,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美男子,可手底的功夫却是不弱,知道他不会轻易让自己等人擒走那道士,于是回头喊道:“芝露!还愣着干嘛?动手啊!”
秦芝露经过适才的羞辱,更加痛恨湘神教的作为,心生抱死之念,咬着下唇心道:“琳琳,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左右拔出两把短剑,飞身跃了下去。那少年郎看清秦芝露的面容,不禁神色大震,双眸间满是惊喜之色。而秦芝露也是一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呆了一下,只听夏叶说道:“你缠住他,我们去擒那道士。”
那少年郎凝视着秦芝露双眼,激动地嘴唇都颤抖起来,刚说一声:“你……”秦芝露双剑一摆,说:“动手吧!”她有心求死,虽感觉面前这少年十分亲切,但明白若不逼他动手,自己便永远不能摆脱这种煎熬。话音刚落,使出“无影双合剑法”中的一招“掘地寻天”,双剑一上一下分朝少年要害刺去。
这套“无影双合”顾名思义,乃是双剑剑法,一者为阴一者为阳,阴阳相辅是为双合,每一招又变化多端,左剑为阳时,右剑却并不一定为阴,这一来,让敌人便无从克制。然而不料这少年郎也是擅使双剑,且似乎将秦芝露的每一招都烂熟于胸。秦芝露刺出一剑,他便有相应的招式化解,分寸力道无不恰到好处。秦芝露隐隐感觉不妥,脑中却如浆糊一般,偏偏想不起这不妥之处是什么。可见这少年剑法凝重,心中也自一喜,暗想:“我就这么死在他剑下罢了。”斗了不到十招,左手剑一软,中宫大开,那少年冷不防一剑直刺了过来,心下一惊,连忙中途变招,剑尖斜斜从她腰间划过,惊问道:“你……你这是……”话没说完,秦芝露却秀眉一蹙,见他无心伤及自己,也想不出缘由,身姿一转,一招“雾里看花”使出来。那少年无奈之下,只得举剑接架。
那边毒蝎子已将那道士师徒俩擒住了,夏叶一把扯下道士腰间的布袋,见其中只是一些朱砂符咒等零碎物品,这些东西绝不可能是火豹子所要之物,于是将匕首抵在道士喉间喝道:“货物在哪里!赶紧交出来!”那道士始终等不到本帮的人前来接货,心中也自惊疑不已,猜不出帮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口中却强硬道:“臭娘们别嚣张,我阴帮岂是好惹的?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我们定会将火豹子的皮剥下来当地毯!”
夏叶没功夫跟他多耗,找不到货物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把心一横,匕首在他喉管上划过,顿时鲜血狂涌,那道士倒地抽搐了片刻,便即身死。另外一名毒蝎子也依法将那年轻汉子杀了。秦芝露看在眼里,想要出声制止已然来不及了,不禁大是懊悔:“我若不是一心想死而缠着这少年,她们又怎能杀得了那二人?我无心杀人,却因自私害得他们被杀,这跟我杀的又有什么分别?”越想越乱,最后急火攻心,出招之际愈渐紊乱,忽然听那少年郎唤了一声:“姐姐!别打了!”脑中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如决堤的江河一般狂泻而来,眼前似有无数个人影纷飞旋转,一时间头疼欲裂,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仰天摔倒,竟而晕了过去。
那少年郎也顾不上理会旁人了,将秦芝露背在背上正想离去,忽听树林外一个笑声传来,只见十一名毒蝎子脸色刷白,齐齐跪在了地上。片刻间,便有二十多人快步走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火豹子,其后跟随的便是十大巫祝及湘神教众。
夏叶战战兢兢,以为这次真的难逃一死了,不料火豹子哈哈笑道:“你们干得好!哈哈哈!”挥了挥手,七八名教众走到那些死尸旁边,提刀将尸体的肚子破开,夏叶看得清楚,见这些死尸的胸腔及腹腔内根本没有内脏,而是被一包包白色的塑料包填满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阴帮与云南那边做的也是毒品交易,他们以赶尸为幌子,将毒品藏在尸体内部,悄悄运了回来。这般运毒的确十分安全,也亏得阴帮擅长赶尸之术,旁人哪想得到这个法子?
火豹子拿起一包毒品,喜形见于颜色,每一具尸体至少藏了十公斤毒品,二十多具尸体,少说也有两三百公斤,加上昨夜被那少年郎毁去的,这一来还真是要了阴帮的老命了。火豹子命人将毒品重新装好,镜巫恨恨地盯着那少年郎,问道:“教主,这小子怎么处理?”火豹子得意洋洋地说:“我现在真想看阴帮帮主鬼脸儿那老小子的模样,哈哈哈,说不定这老小子受不了这打击,提早投胎做人了。嘿嘿……至于其他人嘛,还用我多说?”
镜巫说声:“属下遵命!”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只木鼎,打算让那少年郎也尝尝蛊毒的滋味。刚动一步,忽听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哦呵呵?原来那丑八怪叫‘鬼脸儿’?你这么想见他,我们便送你一程好了。”听到这话,湘神教自火豹子而下,数十人尽皆一愕,霎时间,只见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每人胸口处绣着一个血红的十字架,团团将湘神教围住,数量竟有三四十个。
火豹子见这群人面无表情,情知不是善类,而听刚刚那话的意思,似乎鬼脸儿已经死在了他们手上,不愿平白无故树敌,赔了个笑脸说道:“诸位有何见教?大家既然都跟阴帮有仇,说起来也不算外人,诸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湘神教……”话没说完,只见这数十名黑衣人突然朝湘神教众攻了过来。火豹子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不对,说都没说就动手了,赶紧招呼手下抵挡,一边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我湘神教的名头!”黑衣人中无人搭理他,下手之狠辣连毒蝎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火豹子脑子一转,忽然喝道:“八个月前,劫去我教蛊毒的可是你们?”黑衣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总之不答话,干脆来了个默认。火豹子大怒,也再懒得废话,纵身攻了上去。
那少年此刻无心搀和这些事,只有背上的秦芝露才是对他最重要的,眼见双方已斗得不可开交,抛下双剑,拔腿便跑了。镜巫趁乱中瞧见了他,也顾不得跟火豹子抗敌,追着那少年而去。少年郎背了一人,轻身之法大打折扣,刚跑出了不到五百米,即被镜巫追上了。镜巫聚力将木鼎中的蛊毒催出,邪笑道:“臭小子,我要让你尝尝七大毒蛊全部加身的滋味儿!”大吼一声,黑暗中,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烟雾如毒蛇般从木鼎内窜出,径直向少年奔去。那少年眼神骇然,情知跑不掉,转身将秦芝露抱在怀里,弓腰护住她全身,打算以自己身体挡住蛊毒。
镜巫得意非凡,千钧之际,忽然一个白色人影从天而降,右手轻轻一挥,将那少年与秦芝露带出几丈之外,飘然挡在前方。镜巫吃了一惊,见那人面目英俊,身上穿着洁白的风衣,说不尽的玉树临风,暗想道:“今夜恁地古怪,什么牛鬼蛇神都到齐了。”喝问:“你是什么人?”那人不答话,转身朝那少年走去。镜巫见七大毒蛊被那人轻描淡写地就驱散了,他若有自知之明,原该知难而退,可他偏偏不信邪,趁那人背对自己之际,更将木鼎内的毒蛊倾囊催出。那人摇头叹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反过右手又是轻轻一挥,七大毒蛊竟然急速朝镜巫反扑了回来。镜巫大骇之下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七大毒蛊已然中身,倒在地上奋力挣扎着,口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片刻间,镜巫全身皮肉尽腐,连骨骸都变得漆黑,逐渐化为齑粉。他一生炼蛊害人,最终却死于自己亲手炼制的毒蛊,这番因果报应,当真不爽。
少年郎向那人道了谢,背起秦芝露自家奔去,那人也跟着而去。树林外是一片小山坳,两间青瓦小屋坐落在溪边。少年人将秦芝露放在床上,忙前忙后又是烧水,又是替秦芝露擦拭脸颊,而秦芝露却依然不见醒转。那人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隔了半晌,才说:“行了,你别忙了。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说着话,也不见他做何动作,秦芝露果然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少年郎大喜,张口叫道:“姐姐……姐姐!”秦芝露呆了一下,脑中忽然透彻,过往的一幕幕纷沓而至,脱口说道:“芝杰?你是芝杰?”那少年见她竟然认出了自己,更是大喜过望,一把搂住她:“是我!姐姐,是我!我是芝杰!”
原来秦芝露一家,便是民国初年时,被后来创建了湘神教的那名小教头害得家破人亡的老妇人后代。当年老妇人病死后,他儿子媳妇寻仇未果,得遇一位高人,那高人收他幼子为徒,传下了无影双合剑法。所以琴家与湘神教倒也算得上是世仇。可事情偏有这么凑巧,两年前,年方十八的秦芝露进城采买一些生活用品,被湘神教十大巫祝看中,绑架了去,以蛊毒令其失去了记忆。两年来,秦家二老相继悲伤过世,寻找秦芝露的担子便落在了弟弟秦芝杰的肩上。
秦芝露在一瞬间灵台透彻,以往的记忆全部涌现,又得知父母均已过世,小小的脑袋便欲炸开一般,再难忍受。忽然感觉手腕上一紧,一股温暖平和的气流逐步贯彻全身,却见是那名白衣男子正微笑着握着自己手腕。调息了片刻,秦芝露感觉心脉渐渐恢复平静,于是问道:“尊驾是……?”白衣男子答道:“我乃昆仑良辰。秦姑娘,你身陷邪教却不甘堕落,出淤泥而不染,尚存仁慈之心,实在难得。”从袖中取出两把一米长的短剑,又说:“此双剑名为‘赤阳冰魄’,乃是仁道之剑,今日赠与你。不必多问,你日后自会得知。告辞了。”将双剑交予秦芝露,转身翩然出门而去。
秦芝露抽出剑身,见这一红一蓝两把宝剑,愣了片刻,心说:“我还没问呢,你倒先叫我别问了,你怎知道我要问什么?”思绪未定,又听秦芝杰叽叽咯咯说了起来,姐弟俩一别两年才又重逢,这中间的心酸喜悦外人自是难明。正说话间,忽听木门咣的一声被撞了开来,一个人跌跌撞撞闯了进来。秦芝露一看,见这人却是盘巫,双眉一沉,问道:“你想干什么?”
盘巫浑身浴血,似乎受伤非轻,断断续续说道:“芝……芝露,湘神教……湘神教完了。”秦芝露冷哼一声:“哦?哼,真是苍天有眼啊!那你又来干嘛?”盘巫说:“芝露,这……这两年来,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如今湘神教……也算是遭到了天谴,我来找你……是想为你做最后一件事。”秦芝露念起这两年中,湘神教个个如地狱恶魔一般,唯独盘巫对自己温婉若水,颇有情意,心中也不禁软下了,说道:“你先坐下,你……怎么样?”盘巫说:“不成了,蛊毒反噬,怕是活不到天明了。芝露,你且坐好别动,我来……我来为你将体内的蛊毒驱散。”
秦芝露依言坐好,盘巫也取出一只小木鼎,默念一阵,又在秦芝露肩头背部拍了几下,几点黑气慢慢飘出,被木鼎尽数吸了进去。过了十多分钟,盘巫将木鼎拿起,双掌一用力,啪啦一声,木鼎即刻震得粉碎。做完这一切,盘巫身子晃了一下,直挺挺地摔了下去。秦芝露赶紧将他扶起,问道:“你不要紧吧?你怎么样?”盘巫挤出一丝笑容:“芝露,你……也会为我担心吗?”秦芝露愣了一下,不知作何回答,盘巫苦笑一声:“呵,我知道……知道我配不上你,芝露,其实我……”秦芝露说:“你别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懂的……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盘巫说:“这些不要紧的,我是自作孽,该受此报。芝露,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秦芝露眼眶儿有些涩涩发红,说道:“你说吧,我答应你。”盘巫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你能不能……抱着我,让我……在你怀中死去……因为下辈子,我想循着你的气息找你……”秦芝露心头一震,两颗泪珠儿扑簌簌滚了下来,伸臂搂住盘巫的身子,盘巫挣扎着伸出右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颊,可是只伸到一半便已气绝,手掌缓缓垂了下来,脸上兀自挂着微笑。
秦芝露一时神伤,愣愣地不知所措,秦芝杰说:“姐姐,咱们把他埋了吧。”秦芝露木讷地答应着,秦芝杰就在屋后挖了一个坑,将盘巫安葬了。秦芝露呆了一夜,第二日天刚黎明,将赤阳冰魄剑挂在腰间,走出门外,秦芝杰问道:“姐姐,你去哪里?”秦芝露说:“昨天盘巫说湘神教完了,可是琳琳还关在万蛇窟,我得去救她。”秦芝杰说:“我跟你一起去。”秦芝露说:“不,你就在家等我,我最多半日就回来了。”秦芝杰不违逆姐姐的话,目送她走远。
秦芝露再次回到湘神教,竟恍如隔世一般,不过所见之处全是残垣断壁,想不出江湖上有谁能在一夜之间就将整个湘神教覆灭,虽未能亲手报仇,但这一大邪教好歹从此再也不能为祸世人。走到后山万蛇窟,见洞内空空如也,姜琳琳已不知去向。秦芝露黯然片刻,长叹一声,走出洞外,只见山路边一个女子身影正急速奔来,顷刻间已奔到了面前。
秦芝露见她身法超群,暗暗起了戒心,又见她生得十分性感靓丽,脚踝上还挂着两枚小铃铛,不像是歹人,问道:“你是谁?”那女子怔了一下,反问道:“你是湘神教的人?”秦芝露答道:“曾经算是。”那女子又是一怔,心想:“这算个什么回答?”见她神色间竟有如释重负之意,一时也猜不透她跟湘神教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且眼下还有要事待办,这些小节也顾不上理会了。呆了两秒,又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秦芝露说:“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想知道这替天行道的人是谁。”那女子听她这么说暗想道:“歼灭全派不留活口,这定然又是血十字骑士团干的了。难道我之前猜错了,他们与湘神教并不是一伙的?可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加难明了,江湖中无论正邪的门派他们都杀,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可恨!为什么我总是晚他们一步!”
秦芝露见她独自发愣,也无心理会,慢慢向山下走去。那女子看着她的背影又想:“不行,不能再耽搁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从另一边也下山而去。秦芝露走到山下,看了一下残败的湘神教大堂,鼻子里哼了一声,刚一转身,忽见面前一个人影一晃,不及多想,双剑出鞘,挽个剑花护住周身,但见前方十米开外,一个人正直直地矗立在路边。秦芝露看了一眼,心中忍不住一个咯噔,但见那人穿着很是斯文,脸上却罩着一幅白色的面具,看起来不伦不类,且又极其诡异。秦芝露紧握着赤阳冰魄剑,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答话,随手一挥,一枚暗器射出,秦芝露大骇,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却见那暗器在眼前一尺之处落下,静静躺在脚边,再看时,那戴面具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秦芝露纳闷不已,见那暗器中空,露出一张纸片的角来,捡起一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其下只是一行小小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