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水镜庄 颜芳霏【1】
印月废人2025-10-23 09:387,312

2015年8月17日。

  湖北水镜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十六字,说的乃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事件。也因这次事件,从而引出了一幅荡气回肠的历史画卷。其中自然不乏一些流芳百世的名人轶事。

  东汉末建安元年,一代枭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先后消灭了各地势力,平定了北方,大有一统华夏的趋势。其年孙策、孙权占据江东,唯刘备没有固定的地盘,只得率领部队四处辗转,最后依附于荆州刘表处。

  刘表待刘备甚好,但其妻蔡夫人却十分嫉恨刘备,暗中命蔡瑁在襄阳设宴,欲借机杀害刘备。幸有幕宾伊籍悄悄向刘备透露了信息,刘备听后大惊失色,逃出襄阳,马跃檀溪,至水镜庄,拜访名士司马徽。

  这司马徽曾对刘备言道:“卧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想他二人一个是林泉高士,一个是落难英雄;一个是诚心荐言,一个是虚心聆教。若非有这次拜访,又怎会引出了“刘玄德三顾茅庐”、“诸葛亮隆中决策”等流传千古的故事?而至此时,天下三分已见雏形。

  司马徽乃是东汉末年一位有名的隐士,号“水镜先生”,生性清雅淡泊,以知人之明著称于世。时年天下动荡,司马徽虽有经邦济世之才,却缄默固守,甘愿陷居故里,躬耕度日。后来曹操南征,刘表次子刘琮率荆州降曹,司马徽也被曹操所得,然尚未受到重用便即病死,是以其才华始终未得施展,一生湮没不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了英雄,红颜华发也不过转瞬之息。东汉末年,群雄逐鹿,三国鼎立,那一幅幅波澜壮阔、气势恢宏的画面,如今也只封存于人们的记忆深处。而承载了三国文化历史的名胜古迹,却并未淡出人们的视线,当年司马徽为避北方战乱而南迁于南漳县的水镜庄,便是其中之一。

  水镜庄在上古之时又称“白马洞”,位于南漳县城南门外,背倚玉溪山,层峦叠翠,下临彝水,泉流淙淙,山水相辅,曲径通幽,确为隐居避世的绝佳场所。山腰峭壁处有一天然石洞,便是白马洞。洞内宽敞,可容下一百多人,传说此洞通往四川,有四川白马奔出,故得此名。

  水镜庄多为亭阁建筑,飞檐凌空,气宇轩昂,金窗修户,朱梁画栋。司马徽、庞德公及诸葛亮、徐庶、庞统等三国名士的玉石塑像惟妙惟肖。半山腰又有“头天门”、“二天门”,拾级而上如登云梯。正门前一条木板铁索桥飞跨过河,行人漫步其上逍遥之极,别有情调荡漾心头。

  现如今,水镜庄的主人名为“司马煜”,自称为司马徽的后人,家大业大,财力十分雄厚,仅襄阳市内便有数十处产业。好在司马煜历来标榜为名家之后,平素行事不堕乃祖之风,心怀济世,乐善好施,在襄阳乃至湖北全省各界之中,都有一定名望,无论何人有事相求,必倾囊相助,黑白两道见到他,都会尊称一声“煜公”。

  “煜公”司马煜早年间曾拜入武当太极门下,习得了一身好武艺,为人行侠仗义。而后又得同门师妹柳涵欣青睐,结为连理,夫妇二人白手起家,经十多年打拼,创下了今日的家业。

  妻子贤惠勤劳,事业蒸蒸日上,唯独美中不足的是,煜公已过半百,膝下却无一男半女。司马煜时常心想,我夫妇二人并非为富不仁之辈,天理不该绝后才是。于是带着疑问,司马煜重返师门向师父求教。师父是一位慈祥的得道高人,只对司马煜说了四个字,修身养性。

  司马煜顿悟,感到自己多年来拼杀商场,把师门“养性”一道早就抛之脑后,于是毅然将名下产业做了一番大改革,自己当了个挂名董事长,与妻子柳涵欣搬出水镜庄豪宅,住进了白马洞中,过起了那当代隐士的生活来。

  时隔不久,柳涵欣果然受孕,又过一年,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司马煜感激得老泪纵横,为这迟来的爱子取名“司马煌”,意指年过半百终于得见光明。夫妻俩对于儿子的疼爱自然不须多言,自司马煌懂事起,司马煜即对他是有求必应,甚至有时候司马煌才刚动一根手指,夫妻俩便已将整个世界都搬到了他面前。若是司马煌想要天上的星星,司马煜也会毫不犹豫地造登天梯。

  转眼间,司马煌已到了十八岁,富豪门第的成.人之礼是何其隆重。这一日正值司马煌生日,司马煜掷重金为爱子订购了一辆全球限量版的兰博基尼作为礼物,多年不曾下山的柳涵欣也为了儿子“重入凡尘”。水镜庄外,数百辆顶级豪车塞满了广场,庄内,社会上各界名流川流不息,还有国际知名的摇滚乐队在助兴演奏。不知情的人,还当是某国的元首驾临了水镜庄。

  不过前来参加司马煌生日宴的名流,大多都是与司马煜交好,不便驳其面子的。否则的话,这些人是一百个不愿意见到司马煌这个小霸王的。

  不错,司马煌的确是个“小霸王”,与当今那些不知粟稻为何物的富二代一样,花钱如流水不说,还仗着家中财大气粗,在外为所欲为。司马煜自然也知道儿子的品行,可是年过半百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他对于司马煌的放纵也情有可宥,认为哪个青春期少年没有叛逆之心,只要司马煌不做得过火,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在司马煜心中还有一个对于爱妻的很深的愧疚感,这让他更是加倍溺爱司马煌,试图借此来弥补柳涵欣。

  时近傍晚,水镜庄灯火辉煌宛如皇宫。有一队交响乐团在演奏古典音乐,司马煜将这场生日宴办成了西式的鸡尾酒会,身着高贵礼服的男女穿梭其间,或三五成群谈天说地,或双双勾肩搭背随乐起舞。好一场豪华奢侈的富贵美梦。

  悠扬典雅的小提琴声弥漫在水镜庄周围,一位身穿白纱晚礼服的贵妇斜斜靠着亭台栏杆,手持高脚杯,目如春水,含着三分醉意,凝望着眼前浮生梦境。司马煜轻轻走到她身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柔声问道:“涵欣,你醉了吗?”

  柳涵欣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神都没移动,当然也没答话。司马煜又说:“我看你啊,这些年来在白马洞住上瘾了,今天要不是儿子十八岁生日,说不定你还不肯下来呢。”柳涵欣嘴角泛起淡淡微笑,目光随着一位黄头发的少年慢慢移动。那少年身材挺拔,一身的名牌服饰,穿着很是前卫,在人群中尤为显眼。他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接触到柳涵欣的目光,嘻嘻一笑,一路小跑了过来。

  柳涵欣拉着他,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略带责备地说:“煌儿,你都老大不小了,还整天学小孩子的打扮。”司马煌扮个鬼脸:“妈,这您就不知道了。”扯起自己的衣服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我不穿这个,难道您还要我学老爸,平日里穿着长袍马褂?”

  柳涵欣白了他一眼:“你看你,就知道把自己弄得怪模怪样。上学你不好好上,你爸教你练武你也没兴趣,公司里的事你也不想参与,过了今天你就是大人了,总不能一辈子这么浪荡下去吧?”司马煌吐吐舌头,朝老爸看了过去,司马煜赶紧解围:“煌儿还小,正是玩儿的年纪,其他事慢慢来嘛。”司马煌暗中朝老爸眨了眨眼,说:“爸,您太伟大了!”柳涵欣双眉一沉:“你们两父子现在一个鼻孔出气,我倒是多余的了。”

  司马煌笑道:“哪儿会呢,妈,您是最美丽最漂亮的了。么么么。”作势在母亲脸上亲了几下,又说:“爸,我刚刚到处找您,想跟您说一声,那辆‘兰博基尼’简直太酷了!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开出去兜兜风。”柳涵欣刚想反对,可司马煜已经先她一步同意了。司马煌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跑远了,柳涵欣在后面大喊道:“开车小心点,早点回来!”司马煌已经没影儿了。

  司马煜看着妻子的表情,笑着说:“儿子已经长大了,别把他看得太紧,让他自己去飞吧。”柳涵欣抿了一口酒,没有回话,司马煜看了看表,又说:“已经七点了,我看师兄弟们也差不多快到了,咱俩一起去庄外迎接吧。说起来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跟他们团聚了,只可惜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这次没能前来看看他的徒孙。”柳涵欣仰头喝干杯中酒,似有深意地说:“你可惜的不止是师父没能前来吧,我想还有那位远居塞外的涵瑶师妹。”司马煜闻言心头一震,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呆了片刻,见妻子已经走开,叹了一声,远远跟随而去。

  华灯璀璨,襄阳市在古典与现代交融的气氛中,彰显着厚德与妖娆之姿。司马煌开着那辆黄色的兰博基尼限量跑车,穿梭在霓虹与车灯汇成的银河之中,说不尽的春风得意。这顶级跑车拥有三百四十公里的时速,极限性地满足了他追求风驰电掣的快.感。当然,在繁华的都市内,他毕竟也不敢太过嚣张,只等车流减少时,才敢提速体验一下飞的感觉。

  司马煌的目的地是位于襄城区的一家高级私人会所,他早与几个要好的兄弟商量好了在此碰头。今夜是个彻底疯狂的夜晚,这些公子哥的娱乐项目,是绕整个襄阳市一圈赛车,他要让他的兄弟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速度。越想越是得意,司马煌不由自主咧开嘴笑了,兰博基尼发出高亢雄浑的引擎声,路上的其他车辆只在一眨眼间,便已被他甩在身后很远的地方。

  富丽堂皇的会所前面,也已停满了各种名车,其中三辆豪华跑车尤为扎眼,一辆法拉利,一辆保时捷,最次的也是宝马Z4。五六名俊男美女懒懒地斜靠着车身。远远有车声传来,光听引擎声已让那三名俊男热血沸腾。一阵急刹车,犹如一道黄色闪电划过,兰博基尼以优美的漂移弧线停在了三辆跑车前面。司马煌没有急着下车,空踩了几下油门,引擎如怒嚎的狮子,震荡着各人心扉。他很享受朋友们倾羡的目光,慢慢熄火下车,跃上车头半卧半坐,摆了个极尽潇洒的姿势。

  众人围拢来,羡慕的神色溢于言表。司马煌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右手在车盖上一拍,说道:“兰博基尼雷文顿,六百五十匹马力,零到一百加速时间仅仅三点四秒,全球只有二十辆。磊子、阿四,就本少爷这装备,今晚还用得着比吗?”磊子跟阿四面面相觑,强弱的差距如此明显,就算要比,也不过是将赌注白白拱手送给司马煌,两人一时相顾无语。两名女孩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他的车内感受,另一名穿着几乎只盖住臀部的超短裙女孩笑吟吟地走过来,在司马煌脸上亲了一下,说:“阿煌,生日快乐!”可她的眼神只紧紧盯着这辆炫目的跑车。

  司马煌扔掉烟头,说:“上面穿紫色,下面穿白色,啧啧啧,你这什么品位?”那女孩对他的调笑不以为意,朝他胸膛靠了过去。司马煌在她胸前捏了一把,却绕过了她向前走去。那名靠在法拉利车前的青年也点了一支烟,略带不屑的口吻说:“车是好车,不过人嘛……是龙是蛇,跑过了才知道。”司马煌笑道:“诚少爷似乎有些心虚了。”

  那青年名叫端木诚,威尔集团亚洲区总裁的独生子。端木诚弹了弹烟灰,戏谑地说:“输给对手五分钟时间的记录,貌似还是煌少爷保持的吧?顺便问一句,你那辆玛莎拉蒂修好了吗?”司马煌脸色一阴,随即又说:“今晚没工夫跟你打口仗,我还有别的事要办。你要是不服,约个日子咱们一对一,赌注就是对方的车,怎么样?”端木诚笑道:“用我的法拉利换你的兰博基尼,你这不是让我捡便宜吗?哈哈哈。”司马煌说:“你先照顾好你的轮子,别到时候跑飞了都不知道。”不再理会端木诚,对磊子和阿四招呼了一声,说今晚的活动取消,转身钻进了车里。

  磊子和阿四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均想这煌少爷虽然赛车的技术的确不怎么样,但以往每次有赛车活动,他都会兴高采烈地参加,今晚是撞的哪门子邪?端木诚暗想道:“想开溜,没那么容易!”也钻进自己的车发动了引擎。

  那名超短裙女孩屁颠屁颠地坐在了司马煌的副驾驶,司马煌打着火,冷冷抛出一句:“下车。”那女孩怔了一下,司马煌低喝道:“我叫你下车!”那女孩鼻子里哼了一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下车眼睁睁看着司马煌驾车淹没在霓虹中。

  与此同时,端木诚的法拉利也呼啸而过,紧紧跟着司马煌而去。磊子跟阿四回过神来也分别跳上自己的车,阿四的宝马Z4上还坐着另一名女孩,那超短裙女孩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委屈地就想大哭起来,磊子停在她身边,摇下车窗说:“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上车吧,我的保时捷也不见得就输给他了。惹急了我回家叫老爸给我买辆布加迪,气死丫的。”超短裙女孩上了车,磊子又说:“不过也真奇怪,什么东西能比赛车带给煌少爷的诱.惑更大,而且还是他稳操胜券的一次。嘿嘿嘿,他这生日过得还真够神秘。”一提速,保时捷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司马煌透过后视镜,见三辆跑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端木诚的法拉利几乎已靠近了自己的车尾,他还伸出左手朝自己做了个中指的手势。司马煌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臭小子,要不是本少爷今晚没空,我一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想归想,但也不愿意让他超过了自己,司马煌提高一个档位,也顾不上周围的车流,呼啦一声向前窜了出去。

  端木诚的驾驶技术的确非同一般,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披着霓虹,就如顺流的海豚一般,左一穿右一梭,尽管别的车辆骂声连连,却也紧紧咬住了司马煌不放。不过车子本身的性能差距,毕竟也不是技术就能弥补多少的,四台跑车追云逐月,渐渐驶上汉江大桥,向樊城区飞去。

  端木诚与司马煌始终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车到极速,愣是追不上。司马煌看在眼里,不禁又得意了起来,打开车窗,伸出左手还了他一个中指手势。端木诚气得一拍方向盘,牙齿一咬,就想朝他车尾撞去,好在他身边的美女及时拦住了他。

  下了汉江大桥,四辆跑车又追逐了几分钟,司马煌忽的急速左转,驶进了诸葛亮广场。端木诚猜不到他究竟玩什么把戏,眼看他已将车停在了路边,不顾正闪烁的红灯,猛然左转,紧挨着司马煌停了下来。随后跟来的磊子和阿四也纷纷靠了过来,一瞬间,四辆豪车顿时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端木诚阴沉着脸,下车走到司马煌身边,一把揪住对方衣领,气冲冲说道:“你搞什么鬼!最好别告诉我这么点距离就算是你赢了!”

  磊子和阿四见这阵势暗叫一声不好,均想这两个大少爷肯定会打起来了。虽然两人平时就不怎么对付,但怎么也算是一班兄弟,帮谁都说不过去。几名女孩显然吓到了,都不敢开口,只有那超短裙女孩幸灾乐祸地笑了。

  不料司马煌这次并不像以往那般火冒三丈拳脚相往,只甩开了端木诚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广场走去。几人都懵了,想不通这司马大少爷今晚怎么就魔障了,那广场上究竟有什么宝贝,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端木诚呆了两秒,和其他几人一起向司马煌追去。

  广场上一到傍晚就人山人海,遛狗的、乘凉的、看热闹的、贩卖小饰品的,枚不胜数。司马煌径直走到诸葛亮铜像下,几束霓虹灯光将这位千古第一智绝之人照得金碧辉煌,翩若游龙。铜像下面有几对小情侣在拍照留念,司马煌绕过他们,转到铜像右侧,神色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铜像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坐在石阶上,面前支了一个小小的地摊,有一对情侣正在摊前挑选着绒毛娃娃。

  端木诚等人跟过来时,见司马煌已蹲在了那女孩的地摊前,神色诚然大度,完全没了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端木诚像见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嘻嘻地走过去,说道:“不知道煌少爷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不喜欢浓妆艳抹的黑丝,倒看上小清新了。”司马煌没有还口,似乎真不愿意在那少女面前失了风度。然而那少女听到这话却极不受用,两道柳叶似的弯眉微微一蹙,睁着点漆般的大眼眸盯了端木诚一眼。

  就这一眼,也教端木诚当场震住了。这少女生着一张美绝的瓜子脸,肌肤粉嫩吹弹可破,薄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微微恚怒的神色更是娇艳无方。几名见惯了性.感美女的富家公子都呆住了,三位女孩也不禁自惭形秽。端木诚暗想:“难怪这家伙今晚跟着了魔一样,想不到这地方还有这么漂亮的小俏妞儿。”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把这妞儿弄到手。”

  端木诚走到司马煌旁边,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将那对情侣呵斥走,司马煌怒道:“你想干嘛?”端木诚不理他,随手从地摊里捡起一个拳头大的洋娃娃,问那少女:“这东西多少钱一个?我全买了。”

  少女看着他的神情脸色,心中极是愤怒,说道:“不卖!你放下。”端木诚嘻嘻笑道:“你这态度可不行啊,小心我打315投诉你。”司马煌说:“你胡闹什么!要想赛车,明晚我奉陪到底。”端木诚说:“哟,你这会儿倒装起绅士了。我说煌少爷,想泡妞,你这法子也太老土了吧?”

  司马煌嚯地揪住他的衣领,低喝道:“我奉劝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端木诚也反揪住司马煌的衣领,低声说:“少他妈给我来这一套!别人忌惮你司马家,我可没把你们看在眼里。别以为我叫了你几天‘兄弟’,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了。司马煌,我还就坦白告诉你,这妞儿老子要定了!”

  司马煌火起,怒气冲冲瞪了他片刻,忽的一拳砸在他脸上。端木诚揉着脸颊也气冲斗牛,心想行啊你小子,敢对我动手了,我今天不把你揍成变形金刚,我就不姓端木!眼看两人就要闹得不可收拾,磊子跟阿四赶紧上前劝阻:“有恩怨上赛道去解决,都是兄弟,动什么手!”司马煌捡起掉落的洋娃娃塞到端木诚怀里:“拿好你的礼物,赶紧走。”端木诚一把将洋娃娃砸了回去,喝道:“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开了,我看该滚的是你!”

  两人越吵越僵,周围渐渐围了不少路人,磊子跟阿四分别连忙将两人拉开。那少女咬了咬下唇,低头将地摊卷好就想离开,端木诚说:“你别急着走,我说了这些东西我全要了。”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又将少女手中的布包接了过来。

  少女既不接他的钱,也不反抗他拿走布包,只是凝眉盯着他。端木诚见她这番生气的模样极其可爱,绯红的脸颊更是娇艳,就想去牵她的手把钱塞给她。司马煌怒不可遏,挣脱抱住自己的磊子,猛的一脚踹了过去,端木诚被踢了个人仰马翻,数十张人民币散落一地。没等他站起来,司马煌拉起少女说道:“芳霏,跟我走!”冲开人群,一路奔回了车子。端木诚揉着肚子站起来,双眼喷火,对着人群一阵怒骂:“都他妈滚开!”哼哼卿卿追着司马煌而去。

  磊子和阿四对看一眼,两人也都想看看这两个大少爷为了那个小丫头会有怎么样的故事,另一方面也怕他们果真闹出什么事来,于是会同其他三名女孩也跟着去了。

  司马煌开车顺着长虹路疾驰了一阵,从后视镜看去,并未见到端木诚跟来,渐渐放慢了车速,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九点,于是说道:“芳霏,时间还早,要不找个地方坐坐?”少女说:“不用了,司马煌,就在前面停车吧。”司马煌哪里甘心她就这么离去,不接话茬,也没有停车,呆了几秒钟又说:“昨晚偶然路过广场,当时见到你我还不敢相信,所以今晚特意跑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芳霏,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面了,我还以为你离开了襄阳。你知道吗,这一年来,我不止一次地梦到过你。”

  少女淡淡答道:“是吗。”神情既无娇羞,也无欣喜。司马煌不以为意,继续说:“可是你怎么会在摆地摊?还有,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赔给你吧。”少女还是淡淡地说:“不用了。”

  司马煌愣了一下,叫道:“喂,颜芳霏,好歹咱们曾经是同学,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过你,干嘛这么冷冰冰的?”颜芳霏说:“再是同学,也不过一份萍水相逢的交情,哪来的什么热情与冷冰之说?”司马煌愕然一阵,说:“好吧,从上学那会儿你就没对我有过好脸色。我真佩服自己,怎么就对你这么有耐性。”

继续阅读:第十五章 水镜庄 颜芳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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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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