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白一粉两个女子,各自手持神兵宝剑,在定远将军府中所向披靡,只眨眼间的功夫,便有十来人丧生在她们剑下。程笑不识得她们,然而她们却张口便叫出了程笑的名字,似乎对她的来历十分清楚。程笑见她二人剑法超群,心想有她们相助,铁骨都今日定然是难逃生天了。又看孙襄虽然仍被反绑着双手,但此刻也无人有暇去顾及她。于是一咬牙,心里盘算趁此机会先一鼓作气杀了铁骨都再作打算。
孙襄傻愣愣站在当地,见程笑和那白衣女子一剑双拳直朝铁骨都猛冲,而另外那名粉衣女子手中的软剑似白蛇吐信,缠缠绕绕,近身的家将根本看不清她剑势来路,伴着一阵阵惨叫,那粉衣女子快步向孙襄奔来。
这边围着十多名武将,粉衣女子一时难以冲过去。偏在这时候,将军府外忽然响起一声号炮,大门处齐齐涌进一队又一队的官兵,霎时间将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程笑心底一寒,暗道:“糟了!”便听得带兵的校尉喊道:“捉拿刺客,保护各位大人安全!”
那白衣女子在混乱中回头大声喊道:“菲儿!快走啊!”粉衣女子答了一声:“霜姐姐,你自己要当心啊!”看了一眼几步之外的孙襄,趁着面前几名武将攻来之际,纵身跃起,在一人肩头一蹬,拔起一丈高,右手将软剑一收,左手顺势挥出一条丝带,如灵蛇一般窜向孙襄,在她腰间一缠,准头力道拿捏得丝毫不差,再猛地一拉,孙襄啊啊大叫着,身子凌空朝她扑了去。
粉衣女子反手搂住孙襄的腰,趁下落之势连点几名武将的脑袋,靠近边墙,顺势一翻,落在墙头,再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抱着孙襄越墙跑了。程笑在混乱中看得目瞪口呆,暗赞:“这姑娘年纪轻轻,一身功夫可着实俊得很……”
粉衣女子提着孙襄,施展轻身之法,一口气奔出一里地,这才回头看去,却并无人追来。孙襄被勒得叫苦连天,粉衣女子钻进一条小巷,找了僻静之处,才将她放下,解开她身上的麻绳。
此时天色尚未全黑,孙襄揉了揉被勒得红.肿的手腕,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粉衣女子,只见她大眼睛小嘴巴,圆圆的脸蛋十分可人,年龄似乎跟自己差不多,两条麻花辫随意搭在双肩,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粉衣女子待她喘够了气,才说:“现在没事了,跟我走吧。”孙襄愣了愣,学着宋人的模样敛衽为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我那同伴还困在将军府,我岂能……”粉衣女子挥挥手,笑着打断她的话:“干嘛这么装模作样?你不用这样对我说话,我跟你是一样的。你放心,有我霜姐姐在,程小姐少不了一根头发的。”
孙襄又是一愕,没明白她话中含义,眨了眨眼睛,问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又为何会进入将军府救我们?”那粉衣女子一直注视着她,终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在这里待久了,还真当自己是宋朝人了?”孙襄怔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粉衣女子重重咳了一声,倚靠着墙根,双手抱胸,说道:“露可安诺娃,中乌混血儿,中文名叫‘孙襄’,1996年出生于乌克兰沃伦州,天生阴阳眼,八岁起跟母亲到中国生活,居住在四川省女皇市。2013年加入女皇市安全防御总部M.C小组,这次来南宋的原因,是为了解决袭月血族。我说的这些对吗?”
孙襄瞠目结舌,圆张着嘴巴好半天才合上,努力吞下一口口水,才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你是……”粉衣女子又笑了:“哈哈哈,你不必惊讶,我都说啦,我跟你是一样的。嗯不,应该说我们跟你们是一样的。我叫颜芳菲,家是湖北襄阳的,来南宋可说跟你们是相同的目的。”说完看着孙襄的表情,见她除了讶异错愕之外,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惊奇的神色。
颜芳菲问道:“怎么?你不知道吗?”孙襄奇道:“我……我怎么会知道?”颜芳菲略感失望,从腰间抽出那柄软剑来,又问:“那你知道这把剑吗?”孙襄看着她手中的剑,寒气外散,光可鉴人,比起马小小的腾蛟剑似乎不及,但恐怕也算得上是一把绝世神兵了,然而她问的这话却怎么又如此没头没脑?孙襄暗想:“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剑?”于是摇了摇头。
颜芳菲有些急了:“这么说,你也并不知道‘八剑屠龙’的事了?”孙襄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这什么跟什么啊!”颜芳菲看着她的神情,大为失望,嘟着嘴咕囔道:“该死的昆仑良辰,又骗我!把M.C夸得跟什么一样,结果人家压根就不知道我们!哼!”
孙襄被她弄得满头雾水,试探着问:“谁是……昆仑良辰?你到底在说什么?”颜芳菲摆摆手,说:“算啦,这些不重要,咱们走吧。”孙襄问:“去哪儿?程笑姐怎么办?”颜芳菲道:“去琼音谷。你放心,霜姐姐会有办法救她出来的。”
孙襄听她这么说,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又想自己就算再返回去,也是帮不上任何忙的,程笑和那位白衣女子的功夫都不弱,没了自己这个累赘,她们要脱身反而更容易。于是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这位‘霜姐姐’叫什么名字?”颜芳菲道:“她叫‘凌薇霜’,你也不用多打听,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孙襄哦一声,心想既然她如此胸有成竹,那么眼下就先按照她说的做,于是跟着颜芳菲出城而去。
琼音谷坐落在开封城东三十里处的一条山沟里,原是一座荒无人烟的空谷。孙襄在路上又问了一些细节,然而颜芳菲对于“M.C压根不认识她们”一事兀自气气鼓鼓的,只拣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跟她说了,最后只道:“其他的事,等你见了我们大姐之后,就会明白了。”
这颜芳菲不善作伪,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短短一会儿时间的接触,孙襄已大致摸清了她的性子,天真烂漫之下也带着一丝刁钻古怪,于是也跟她调笑道:“那么敢问颜姑娘,您家大姐又是何方神圣?”颜芳菲眨眨眼道:“我大姐跟咱们又不一样,是个货真价实的宋朝人,她有个名号叫做‘陋室主人’,至于她的身份来历么,还是等见了她,让她亲自告诉你吧。”
两人沿着官道往东走了不多时,拐上一条岔路,顺着一条小溪往山中走去。一路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风景极是怡人。约莫一顿饭的工夫,两人来到一座山谷。孙襄四下看了一圈,见这谷地也不甚大,背靠悬崖绝壁,怀抱一汪碧潭,山崖下是一大片竹林,四五座茅屋若隐若现,外面还有几块菜地,各种蔬菜嫩油油长得正旺。谷口处生着一排柳树,绿意盎然,整座山谷呈现出一种清新素雅的氛围。
孙襄问道:“这里就是琼音谷么?”颜芳菲尚未答话,忽然凭空传出一声断喝:“哪来的野丫头,胆敢擅闯琼音谷!”话声未歇,从谷口的一株柳树上,飞身跃下一个人来,手中握着一柄宝剑,俏生生拦在谷口处。
孙襄吓了一跳,不由自主退了几步,定眼看去,只见这人也是个女子,二十四五岁年纪,穿着一身朱红大裙,斜扎着马尾辫,浑身散发出一种冷艳的气息,如同翻版的程笑一样,娇小的嘴角微微上翘,一双杏眼眨也不眨,直勾勾盯着她。
颜芳菲笑道:“霖姐姐,你可别吓着人家。”转头对孙襄说:“你别怕,她是我霖姐姐,芳名叫做‘朱芷霖’,生来一副高冷的面孔,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朱芷霖收回宝剑,啐道:“小丫头又耍嘴皮子。任务完成了吗?霜姐呢?”颜芳菲吐吐舌头,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道:“霜姐姐应该也快回来了。霖姐姐,你怎么也学着霞姐姐那样,老是欺负我了?我的‘祭幽剑’既然出鞘,还有完不成的任务吗?”朱芷霖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论起你撒娇卖萌的本事,当真是无人能及。”
孙襄听着她们的对话,心想这位朱芷霖果真是对谁都冷冰冰的,明明一句姐妹情深的话语,她说出来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这一点可跟程笑姐不一样。想到那颜芳菲一会儿“霜姐姐”,一会儿“霖姐姐”,这会儿又冒出个“霞姐姐”来,不禁又暗想:“她的姐姐妹妹可真多,这琼音谷到底有多少人?还有她先前说的‘八剑屠龙’又是什么意思?”
思绪未定,忽然又是一阵女子声传来:“菲儿!你敢在背后说我坏话,看我不收拾你!”孙襄正自一愕,突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视角瞬间颠倒,只看到平整的泥土小径急速向后闪去,耳旁风声呼呼,似被人倒着扛在了肩上,正向前飞奔。
孙襄哇哇大叫,使劲挣扎着,扛着她的那人却不为所动,脚下不停,瞬间奔到了碧潭边。后面远远传来颜芳菲的呼叫:“汤蕴霞!你给我站住!放下人来!”扛着孙襄的汤蕴霞嘻嘻笑着,挑衅道:“想要人啊?追上我再说!”
朱芷霖远远看着她们,嘴角只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并不出声制止。颜芳菲气急败坏,一边急追,一边从腰间解下那条丝带,一步跃起,手腕一抖,将丝带朝着孙襄的肩膀缠去。她是使软剑的行家,这丝带软鞭一类的东西到她手里,威力顿时翻了几番。那汤蕴霞自然清楚颜芳菲的本事,察觉到她丝带袭来想要夺人,忽然一转身,将孙襄一抛,双掌迎着她的丝带抓了去。
孙襄身在半空,啊啊惊叫着,身体不由自主画了个优美的弧线,噗通一声,扎进了碧潭里。颜芳菲怒道:“你干什么!”汤蕴霞嘻嘻笑着,也不去跟她争吵。颜芳菲白了她一眼,看到孙襄的脑袋从水面冒了出来,转身大喊道:“雪姐姐,雪姐姐!出来救人啦!”随着她的叫喊声,一个穿着淡黄衣衫的女子,从竹林后瞬时掠了出来。
这女子看了一眼水中的孙襄,又看了看笑成一团的汤蕴霞,和恚怒不已的颜芳菲,已然明白了,微笑道:“蕴霞,你又在欺负菲儿了。”她刚说第一个字时,人已经几个点水跃到了孙襄身边,话音还未落下,她反手一抄,已提起了孙襄,又点着水面跃回了岸上。这一手轻身功夫,可着实炫目得紧。
好在孙襄也识些水性,并没有呛水,落地之后,也不去管湿透的衣衫,愤怒地盯着汤蕴霞。汤蕴霞笑嘻嘻地站在当地,颜芳菲见孙襄无事,又白了汤蕴霞一眼,才对孙襄说:“嗯……她叫‘汤蕴霞’,广东人。你别往心里去,她历来就是一副爱捉弄人的臭毛病,你别理她就是了。这位救你的叫做‘燕芊雪’,山东临沂人。好了,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我先带你去换身衣服,然后跟我去见大姐吧。”
这种待客之道,实是让孙襄气恼不已,她完全搞不懂这几人究竟想玩什么花样,而从颜芳菲的话中判断,她们的来历似乎都跟自己一样,是通过某种办法才来到南宋的。孙襄暗忖:“这几人个个身手不凡,眼下程笑姐那边有那位‘凌薇霜’相助,想来已无大碍,那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小小姐和凌霜的情况了。我在路上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阿武还在不在临安。这位颜芳菲说,她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解决袭月血族,那么我请她们去帮忙救小小姐,想必她们也不会推辞吧。”打定了主意,跟着颜芳菲往那竹林里的茅舍走去。
后面那位穿淡黄衣衫的燕芊雪似乎在责备汤蕴霞,说她不该如此胡闹,那汤蕴霞一脸笑意,说道:“这可怪不得我啦,谁叫那昆仑良辰把她们M.C夸得都快上天了,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试试她们M.C的本事而已。”燕芊雪微微笑道:“你呀,你这心思还是快快收起来的好,别在马小小和程笑面前袒露了,否则可有你好受的。”
汤蕴霞不服气,嘟着嘴道:“怎么?你也认为她们很厉害?再说了,合我们‘八剑’之力,难道还打不赢一个M.C么?”燕芊雪道:“你就喜欢胡闹,你跟三棱剑大楼的那位黄泉突击队长韩虎关系很好,他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连他都说马小小和程笑很厉害,这难道还不能佐证啊?”汤蕴霞嗤了一声:“这当然不能佐证啦!那韩大哥是喜欢那位马小小,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当然就得大肆吹捧了。”
燕芊雪摇了摇头,说:“反正你呀,以后还是少胡闹些。刚刚那位女孩并不会功夫,你就贸然把人家扔下水,咱们当中水性最好的霜姐姐又没回来,要是把人家淹个好歹,我看你怎么交代。”汤蕴霞吐吐舌头:“这不是还有你这位轻功天下第一的雪姐姐在么,嘿嘿,伤不了她的。”燕芊雪叹口气,轻拍了她额头一下,不再说话。
孙襄跟着颜芳菲走进一间茅屋,里面的陈设极其简单,两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两个凳子,此外再无别的家具。然而在那柜子上方,却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孙襄一看,当即如同见到了亲人般,发出一声惊叹。原来那些瓶瓶罐罐,全是女孩儿的最爱,诸如洗面奶、护肤霜、洗发水、面膜等等等等,一应俱全。
孙襄顿时产生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愣了好半晌,才问:“你们来这里多久了?”颜芳菲的身材跟她差不多,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出来,递给她道:“有半年多了,在这里买不到这些东西,所以我们都用得很省。来,你穿我的衣服吧。”孙襄接过来换了,笑道:“你们这感觉,倒像是来做时空旅行的。”
颜芳菲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落寞,轻轻叹了一声,岔开话题:“这间屋子是我和霜姐姐住的,那边还有一间空房,等待会儿等霜姐姐和程小姐回来后,你们晚上可以住在那里。这里的条件当然不能和我们原来的社会相比了,所以你可千万别叫苦。”孙襄摇摇头:“再苦的环境我都待过,我早就习惯啦。其实……我更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颜芳菲说:“这也是我和霜姐姐今天去救你们的原因之一,走吧,我带你去见大姐,让她告诉你。”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颜芳菲带着孙襄,走过一条短短的竹林小径,在一座茅屋前停下。这茅屋与其他的别无二致,一样的朴素简陋。两人走了进去,屋里点着几座灯台,炕上一男一女两人盘腿相对而坐,中间摆了一副棋盘,正在对弈。
那女的一身黑色斗篷,肤色很是苍白,看不出年龄。而那男的年龄五十上下,穿着月白道袍,却是缀满了补丁,一头散乱的长发,似是一名乞丐。炕边还站着一名女郎,孙襄首先便被她吸引了目光,因为这女郎的穿着打扮,不像宋朝时期的服饰,明显是今人的样子,上身一件浅粉吊带衫,下.身牛仔热裤,露出两条修长雪白的腿,右脚的脚腕处,还挂着两枚银质的小铃铛,极是艳丽。
这古今混搭的场面,直教孙襄产生一种误入桃.花源,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错觉。
颜芳菲看着那老乞丐,嘻嘻笑道:“月老头,我真佩服你的魄力,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想必今天又会被大姐虐了吧。”孙襄心想:“这穿黑袍的女人,果然便是她们大姐。而这乞丐模样的‘月老头’,看来跟她们关系也不一般,否则这颜姑娘又怎会这般称呼他。”忽然想起程笑说过的事,立时省悟:“啊,这老乞丐便是‘印月废人’么?那这位大姐,恐怕就是‘陋室主人’了吧。”
便听得那女郎低声说:“菲儿,别打岔。”颜芳菲吐吐舌头,悄声问:“霓姐姐,现在战况如何啦?”那霓姐姐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问,对于孙襄的到来,似乎也不以为意。
颜芳菲当即住了声,孙襄见她们这样,也不便多说多动,呆呆地站在一边,只感觉这里的人个个都怪到了极致。茅屋中很是安静,只偶尔有棋盘落子的轻微声响传来。孙襄见那印月废人和陋室主人尽皆全神贯注,那位霓姐姐也蹙着柳叶眉,紧盯着棋盘上的局势变化。她毕竟不知道,这两人不但在比拼棋力,暗中还在比拼着内力。
颜芳菲悄声对孙襄说:“别着急,再等会儿就好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霓姐姐’叫做‘洛芗霓’,广西人,是咱们这儿除了大姐之外,最聪明,也是本领最高的人。”而后又向她分别介绍了对弈的两人,果然便是陋室主人和印月废人。
孙襄点头已示明白了,随即继续看着这几人。她不懂内力,更看不懂围棋,只觉得那印月废人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时而喜笑颜开,时而愁眉苦脸。而陋室主人苍白的面颊上,始终冷若冰霜,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那洛芗霓生得很是美貌,一双点漆般的眼眸凝神注视着棋盘,表情也是时而舒缓,时而凝重。
堪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洛芗霓两条弯弯的柳叶眉越拧越紧,而那印月废人却逐渐绽出笑颜,孙襄猜想,定然是那陋室主人落了下风。便在这时,洛芗霓忽然从墙上取下一张铁琴,放到陋室主人怀中。那印月废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但见陋室主人左手轻抚琴弦,四指轻轻一拨,“铮”的一声,似乎从那棋盘上瞬时刮起一股旋风,吹得那印月废人的衣袍和发丝乱飞乱舞。